夜裏,我為聶嬌嬌點燈。
她一改白日的嬌弱,挖苦我道,“七年了,也沒見青州哥哥怎麼愛你,他一見到我就走不動了。”
“朱顏,你真的是一個又蠢又卑賤的采珠奴!”
她總是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敵意。
若是早知道這些,我當年斷不會救孟九州的,是他哭著求我讓我救他。
她故意甩起油燈,火油滴在我手中上,我被燙的生疼。
眼眶中有淚水打轉。
我很生氣,但我知道一旦動她孟青州肯定會懲罰我。
“我卑賤?我是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養活孟青州七年,你呐?”
“你這麼嫉妒,難道在古劍山莊的日子不好過嗎?”
一個階下囚,在群狼環伺的地方怎麼過得,根本不用多想。
聶嬌嬌沒想到我問這些,“你…你…”
“你一個被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嫉妒我的自由?是不是羨慕我能陪在孟青州身邊七年!”
我繼續說道,她一時失語。
打翻了油燈,火光瞬間蔓延在整個房間。
她唇角閃過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一夜大火蔓延,燒毀了我的茅草屋。
聶嬌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連著扇了我好幾個耳光,發泄她心頭的恨意。
當孟九州趕來的時,火光籠罩著一切,看到我們二人後他毫不猶疑地把聶嬌嬌抱在懷裏。
“阿朱,等我回來!”
聶嬌嬌抱著他,對著地上的我冷笑。
那笑容如同催命的魔咒。
我不愛你孟青州,我甚至已經開始恨了。
我拚勁所有力氣爬了出去,等待我的不是救治,而是責問。
“我不是說過讓你好好照顧嬌嬌嗎?能不能不要胡鬧了!”
他一臉不耐煩,覺得都是我的錯。
我沉默不語,聶嬌嬌狠辣地瞪著我。
她手腕上被燒傷,醫者說要海底珍珠磨成粉才能不留疤痕。
那顆世間少有的大珍珠被搶走,當著我的麵磨碾碎成齏粉。
我流著淚,孟青州不為所動。
“是你的錯,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珍珠用完後,他們還不滿意,孟青州盯著我脖頸間的珍珠項鏈。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隻剩下這個了。
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我都沒想著賣掉。
今天更不能被他奪走。
孟青州伸出手掌,“阿朱,聽話給我,一個項鏈而已,我不想嬌嬌留疤。”
我不給他就一把將我的項鏈扯斷。
苦苦哀求後,答應他們天亮就去深海采珠,這才把遺物還我。
出了這事,孟青州把婚禮提前。
他穿著一身紅衣,告訴我,“等你采到珍珠,上岸後我就娶你..”為妾。
“好啊,等我回來。”
我騙你的,孟青州,我不回去了。
七年前說要對我以身相許的少年郎,轉頭要娶別人。
他把繩子拴在我身上,害怕我采珠出意外。
我站在海邊,祝他,“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他臉色複雜,我撲通一聲入水。
許久,我潛入水後剪斷了繩索。
岸上的孟青州看著手中失去重心的繩子,下意識地覺得我出事了。
“不可能,你是最厲害的采珠女,不會有事的。”
他眼睛不眨地盯著海麵。
等了很久,等到吉時已到,還不見我身影。
“阿朱!”
他瘋了一樣跳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