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死後,我自殺了三次,而獲得他的心臟捐獻的首富公子哥陸沉舟救了我三次。
第一次,他將失血過多的我送去了醫院,在床邊陪了我一整晚。
第二次,他跳入水中,告訴掙紮著的我,說,要死可以一起死。
第三次,他看著我手裏的安眠藥,笑道:給我留半瓶,咱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望著男人堅定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為了我奮不顧身的前男友。
從此以後,我成了陸沉舟的舔狗,沒有在意他在外麵的風流緋聞。
早上,我會把他一天的工作資料準備好,讓他工作順心。
晚上,無論多晚,我會等他回家,給他熬醒酒湯。
後來,他的白月光回來了,他們遊遍了城市的沒個角落。
我也不哭不鬧,隻是擔心他的心臟會不會受不了。
直到結婚紀念日這天,我收到一條短信。
“沈小姐,你丈夫的心臟,不是當年您未婚夫的。”
我看著朋友圈裏他和白月光的親密合照,笑了笑。
那我放心了,既然他胸口跳動的不是曾經和我相愛的那顆心臟。
那麼,這幾年我以為我對他的愛,應該也是假的。
1
“抱歉,沈小姐,當初心臟捐獻的檔案記錄失誤,我們會安排人跟您解釋。”
掛斷電話後,我呆坐在沙發上兩個小時,不敢置信。
六年前未婚夫傅臨川為了救我,死於一場連環車禍。
死後,他的心臟遵從遺願捐獻了出去。
而我,為了繼續感受愛人的心跳,一番波折嫁給了路沉舟。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過去六年。
我認錯了人,愛錯了人。
就跟趴在我腳底這條叫湯圓的狗一樣。
撿到時,我以為是金毛。
可後來,它長成了拉布拉多。
或許,我的福氣在遇到傅臨川時,就已經用完了。
湯圓感受到我心情低落,用頭蹭了蹭我的腿。
我伸手,它將腦袋靠了上來。
剛想對它傾訴,電話響了。
是路沉舟。
“沈念初,我們離婚吧。”
路沉舟冷漠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我知道,他們又在用離婚這件事,玩真心話大冒險了。
其實,自從他的白月光蘇婉清回國後,路沉舟就經常陪她夜不歸宿。
在聚會上打發時間,他們最喜歡玩真心話大冒險。
一次我冒雨給路沉舟送降壓藥後,他們就開始變本加厲。
在城北玩遊戲,讓我去城南接路沉舟回家。
在城南玩遊戲,讓我繞全城一圈給他們買各種糕點。
甚至在半夜兩點,讓我給蘇婉清買特定牌子的姨媽巾。
我知道他們在耍我,可我還是願意陪他們演戲。
因為我不想讓路沉舟輸了喝酒。
畢竟。
酒喝多了,對心臟不好。
那可是傅臨川的心臟。
可這次,我沒有按照他們的劇本陪他們演戲。
我沒有痛哭流涕求路沉舟原諒,而是簡潔明了的回答一個字:
“好。”
電話那頭突然變得有些嘈雜,不過馬上又安靜下來。
路沉舟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說的是說我們離婚!”
我依舊不緊不慢的回答:
“好。”
沉默片刻,電話裏突然傳來蘇婉清的笑聲。
“沉舟,念初真吃醋了,剛想起來,今天可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到時候真鬧離婚,可都是我們的錯了,你還是快回去陪她吧!”
電話中很快傳來路沉舟兄弟們的起哄聲。
在電話掛斷的最後一刻,我聽到了路沉舟篤定的聲音:
“放心,她不敢的,不用管她。”
我看著手機,無聲地笑了笑。
相識六年,結婚三年,我一直關心他、照顧他,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而路沉舟也一直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也知道做了我會難受。
可他不在乎。
他篤定我不敢離婚,不舍得離開他。
因為我對他胸中那顆心臟熾熱的愛,讓他無所顧忌。
果然,他的心臟,不是曾經為我跳動的那顆。
在湯圓搖頭擺尾的感謝下,我將精心準備的晚餐都倒在了它的狗盆裏。
發現認錯了人,愛錯了人,就沒必要一直再錯下去了。
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2
洗漱之後,因為心不在焉,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浴室。
尾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我懵在原地。
身體上的傷痛加上多年委曲求全的心酸,終於讓我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嫁給路沉舟這麼多年,我早已經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
胳膊上的傷疤,是為了幫路沉舟推開墜落的廣告牌留下的。
手上的燙傷,是為了給路沉舟做飯熬藥留下的。
左腳踝現在還隱隱作痛,那是上次雨夜給他送藥,在路上被車撞的,到現在還沒完全恢複。
收拾心情,慢慢起身挪出浴室。
剛開門,發現湯圓滿臉焦急地等在門口。
見我出來,湯圓對著我關心地嗚咽了一聲。
感受到它的關心,我頓時心下一暖,剛擦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在湯圓的陪伴下,我慢慢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向做律師的閨蜜要了一份離婚協議。
“離婚?怎麼這麼突然?”
閨蜜很驚訝,她見不到我的心,可她見過我對路沉舟的付出,便好言相勸:
“傅臨川去世後,多虧遇到路沉舟才讓你走出陰霾,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沒有什麼誤會是不能解決的。”
“畢竟你們結婚這麼多年,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閨蜜的話讓我一陣失神。
湯圓的品種和我撿來時認為的也不同。
可這麼多年的陪伴,它就像我的家人一樣,讓我難以割舍。
那路沉舟呢?
想到將要離開,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沒有一絲不舍,我語氣堅定的回複閨蜜:
“不用了,他的心臟,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那顆。”
話落,路沉舟從外麵走了進來。
“什麼心臟。”
路沉舟提著禮盒進門,語氣疑惑。
3
掛斷電話,我正考慮該怎麼向他解釋心臟的問題。
路沉舟已經拿起桌上的體檢報告掃了一眼,笑著說:
“你現在還這麼在意我的身體?放心,我現在身體很好,心臟也很好。”
體檢報告是確認路沉舟血型用的。
傅臨川是A型血,我知道。
路沉舟是B型血,我不知道。
血型不匹配,是不能進行心臟移植的。
這是最基本的醫學常識,這麼多年我竟然沒留意到。
路沉舟坐到我身邊,勾起嘴角,眼中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看在你這麼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今天不給我麵子的事了。”
說著,他強勢地將身體貼了過來,想要親我。
他身上的酒氣混著香水味讓我一陣惡心,身體的接觸更讓我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雙手用力一撐,猛地推開了路沉舟。
這是他第一次被我推開。
路沉舟很驚訝,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隨手拿起桌上杯子,想喝水緩解尷尬。
當他發現杯子裏並沒有本該準備好的醒酒湯時,頓時怒氣上湧。
路沉舟把杯子重重砸在茶幾上,麵色晦暗:
“沈念初,你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敢給我擺臉色。”
一向乖巧順從的我,今天讓他很不適應。
我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項鏈,想了想,鄭重開口:
“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離婚的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畢竟,現在連我的身體都已經開始抗拒他了。
路沉舟冷笑一聲,嘲諷道:
“裝到現在,不裝了?圖窮匕見了吧?!”
我疑惑的看向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路沉舟把一旁的禮盒扔到我身上:
“不就是想要禮物嗎?。”
“天天戴著這條破項鏈在我麵前晃,不就是在暗示我嗎?”
“380萬的高定,你該滿意了吧!”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破項鏈”。
它價值38塊。
是臨川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
我隻喜歡它。
我將禮盒推還給路沉舟,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或許是我幾次三番的拒絕,讓路沉舟徹底沒了耐心。
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沉舟滿不在乎地打斷:
“行了,給你就拿著,裝什麼貞潔烈女。”
“婉清說的沒錯,你現在就是在爭風吃醋,不過就是爭寵的手段,低劣的讓人惡心。”
“我累了。”
說完,他不再理我,徑直走進臥室,重重地關上門。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過去道歉。
以往,不管什麼原因,隻要他這樣,就是我錯了。
我一定會跪在門口求他原諒,求他不要生氣。
但今天,我自顧自地走進客臥。
這一夜,常年失眠的我,睡的卻很安穩。
4
第二天一早,在湯圓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我獨自出門赴約。
當初為臨川進行心臟移植的醫院,專門派專員過來向我說明情況。
經過對方一番解釋,我才得知,當初接受臨川心臟的,是海城的陸先生。
是陸地的“陸”,不是路沉舟的“路”。
醫院的人離開後,我在餐廳枯坐了兩個小時。
經過一番思考,我最終決定去海城,見一見這位陸先生。
當然,隻是見一見。
和路沉舟結婚三年,已經讓我對愛情和婚姻都充滿了恐懼。
定完機票,我正要起身離開,沒想到卻遇到了路沉舟和他的兄弟們。
路沉舟看到我先是一喜,馬上又生氣地說道:
“怎麼,昨天不是還挺能裝的嗎?怎麼還沒等一天就開始玩跟蹤了?”
他的好兄弟們也都七嘴八舌地隨聲附和:
“沈念初,你這條舔狗,怎麼這麼不要臉。沒叫你就是不想你來,這都不懂嗎?”
“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開,真是惡心。”
“真是晦氣,好好地心情又被她破壞了。”
以往,麵對他們的嘲諷,我總會笑臉相迎,死皮賴臉留下來,希望能幫路沉舟擋酒。
可這一次,我隻是看著他們,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剛剛約了人,馬上就走。”
蘇婉清聞言,嗤笑一聲:
“跟蹤就跟蹤,有什麼好遮掩的。誰不知道你在這邊沒有朋友。”
聽到這話,路沉舟的好兄弟們都哄笑起來。
可路沉舟卻沉默下來。
畢竟,我是為了嫁給他,才孤身來到這座城市。
結婚後,生活重心都是圍著他轉。
我沒有朋友,都是因為他。
他的朋友嘲諷我,也是因為他。
我臉色不變。可路沉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夠了。”
隨著路沉舟的一聲怒喝,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路沉舟趾高氣昂的看著我,說道:
“我們待會要去夜色,一起吧。”
看著他施舍的姿態,我笑了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拒絕道:
“不用了,你們玩的開心。”
看到路沉舟臉上的笑容僵住,蘇婉清趕忙挽住他的胳膊,高高在上地看向我說道:
“沈念初,沉舟是想讓你融入我們的圈子,你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拒絕,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他的圈子,我以前確實想融入。
可以後,沒必要了。
我看著蘇婉清,語氣平靜:
“真不用了,我要回去陪我的狗,它該想我了。”
蘇婉清還要說些什麼,路沉舟卻黑著臉先開了口:
“不用跟她廢話,不識好歹!我們走!”
在他們轉身的瞬間,我卻出聲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
5
路沉舟得意轉身。
他的好兄弟和蘇婉清全都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我沒理會他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隻是冷冷的看著他說:
“路沉舟,現在把我的手鏈還給我!”
結婚時,為了讓路沉舟和臨川更像,我送給他一條臨川的手鏈。
我告訴他,我跟他結婚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必須一直帶著這條手鏈。
現在,他沒必要再戴了。
路沉舟聽了我的話,神色一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當他看著我堅定地目光,神色變得惱怒起來。
路沉舟猛地把手鏈從手腕上摘了下來,拿在手中冷笑道:
“想要手鏈?自己去拿吧。”
說完,他將手鏈扔向了馬路對麵。
馬路上車流滾滾,我卻不管不顧,直接衝了出去。
路沉舟見狀,一把拽住我,怒喝道:
“沈念初,一條破手鏈而已,你不要命了!”
我死死盯著手鏈的方向,用力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了路沉舟的鉗製。
急火攻心之下,我反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放手!”
第一次被我打的路沉舟一下愣在原地,我趁機掙脫他,衝了出去。
穿過車流,我終於看到了躺在下水道裏的手鏈。
我趕忙趴在地上伸手去撈,鐵鏽擦破了我的胳膊,我卻毫不在意。
這時,路沉舟驚訝地趕到我的身邊,他根本沒想到,我會了為了一條手鏈這麼拚命。
可看著我血跡斑斑的手臂,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憤怒,他想要罵我,可張嘴後,卻變成了心疼。
“沈念初,你別要了,我給你買一條1000萬的手鏈好不好!”
“我給你買十條,你輪流戴好不好!”
我充耳不聞,終於慢慢將手鏈從下手道裏勾了出來。
頓時一抹輕鬆從心底浮起,難得輕鬆的笑容也在臉上綻放。
我擦了擦手鏈上的汙泥,轉頭看向愣愣看著我的路沉舟,笑著說:
“路沉舟,現在我們兩清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