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澤豪還沒到。
他說公司有個緊急會議,可能會晚點。
我攥著香檳杯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這男人最近總是忙得腳不沾地,電話裏語氣敷衍,回家後眼神也飄忽。
我不是傻子,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有事瞞著我。
“丁主編,今晚真是風光無限啊!”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我轉過身,穀綺穿著一條火紅色的緊身禮服,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扭著腰走了過來。
她化了濃妝,眼尾上挑,嘴唇紅得像剛喝了血。
她是潘澤豪的私人助理,半年前剛進他們公司,年紀不過二十五,偏偏做事八麵玲瓏,攀附人心的本事一流。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疏離:
“穀小姐過獎了,不過是雜誌社的小慶典,哪裏比得上你們私募圈的排場。”
她咯咯一笑,湊近了些,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直往我鼻子裏鑽:
“丁姐,您這話就謙虛了。誰不知道《風尚誌》是時尚圈的標杆?您這主編位子坐得穩當,連潘總都得給您三分麵子呢。”
這話聽著像恭維,實則夾槍帶棒。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沒接茬。
穀綺卻不識趣,端著酒杯,笑得越發妖嬈:
“對了,潘總今晚忙得很,可能得晚點才能到。丁姐您別介意,他最近為了一個大項目,忙得連覺都睡不好。”
她這話說得親昵,像在炫耀她對潘澤豪的了解。
我心頭火起,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忙他的,我管不著。穀小姐既然這麼關心我老公,不如去公司幫他加個班?”
1
穀綺臉色一僵,笑容凝在嘴角。
她剛要開口,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主舞台上燈光聚焦,主持人開始宣布今晚的重頭戲——年度時尚大獎的頒獎儀式。
我懶得跟她糾纏,轉身朝舞台走去。
可我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身後穀綺低聲嘀咕:
“裝什麼清高,潘總的心早就不在你這兒了。”
我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瞪她:
“你說什麼?”
她卻笑得無辜,聳了聳肩:
“沒什麼,丁姐您聽錯了。”
我咬緊牙關,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這女人擺明了在挑釁,可今晚是我的主場,我不能失了分寸。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踩著高跟鞋上了舞台。
2
頒獎儀式進行得順風順水,我站在台上,笑容得體,台詞流暢。
可就在我宣布最佳攝影獎時,意外發生了。
獲獎者是江煒,我們雜誌社的攝影總監,一個三十出頭、長得頗有幾分痞帥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西裝,領帶鬆鬆垮垮,上了台後直接給了我一個熊抱。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鎂光燈閃個不停。
我僵在原地,臉上笑容差點掛不住。
江煒這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這舉動未免太出格了。
我不動聲色地推開他,低聲警告:
“江煒,別太過分。”
他卻笑得肆意,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小萱,放鬆點,今晚你是女王,誰敢說你半個不字?”
這話曖昧得讓人臉紅,我心頭一跳,趕緊退後一步,拉開距離。
可這畫麵已經被台下的記者拍了個正著,明天八卦頭條估計又得炸鍋。
我強裝鎮定,把獎杯遞給他,繼續主持。
可我餘光瞥見台下穀綺正盯著我,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3
頒獎結束後,宴會廳恢複了熱鬧。
我端著酒杯,應付著一波又一波的寒暄,腦子裏卻亂成一團。
江煒的舉動讓我不舒服,可更讓我煩躁的是潘澤豪到現在還沒出現。
我找了個借口,溜到宴會廳外的露台上透氣。
夜風涼颼颼地吹過來,我裹緊了披肩,點了一支煙。
煙霧嫋嫋升起,我眯著眼,試圖讓心緒平靜下來。
“丁主編,抽煙可不像你的風格。”
江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皺了皺眉,轉過身,見他倚在露台的欄杆上,手裏也夾著一支煙,火光在他指間明明滅滅。
我冷笑一聲:
“江總監,跟蹤上司也不像你的風格。”
他哈哈一笑,走了過來,站得離我近了些:
“跟蹤談不上,就是看你一個人在這兒,怕你寂寞。”
這話說得輕佻,我心頭火起,掐滅了煙,轉身要走。
可江煒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讓我動彈不得。
我瞪著他,低聲喝道:
“放手!”
他卻不鬆手,眼神裏帶著幾分挑釁:
“小萱,你老公今晚不來,你就不覺得空虛?一個男人連自己老婆的場子都不捧,擺明了不把你當回事。”
這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窩。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怒道:
“江煒,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的家事輪不到你管!”
他卻笑得更肆意,湊近了些,聲音低沉:
“挑撥?小萱,我是真心為你好。你看看你,事業風生水起,可家裏呢?潘澤豪那家夥,早就跟他的小助理勾搭上了,你還在這兒裝傻!”
我腦子轟的一聲,像是被雷劈中。
穀綺那張妖豔的臉在我腦海裏閃過,她今晚的挑釁,潘澤豪的遲到,還有最近他那些反常的舉動......
我死死盯著江煒,聲音顫抖:
“你什麼意思?”
他聳了聳肩,吐出一口煙圈:
“意思就是,你的枕邊人早就紅杏出牆了。不信?你去問問穀綺,她巴不得把她跟潘澤豪的那些破事抖給你聽。”
我心頭一緊,手指攥得發疼。
江煒的話像毒藥,鑽進我的腦子裏,攪得我天翻地覆。
可我不能信他,這男人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他的話十句有九句不可靠。
我冷冷一笑,轉身回了宴會廳。
可心底那股不安卻像野草一樣瘋長,怎麼壓都壓不住。
4
回到宴會廳,我一眼就看到了穀綺。
她正站在人群中央,笑得花枝亂顫,手裏端著酒杯,周圍圍了一群男人。
我深吸一口氣,朝她走了過去。
她看見我,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妖嬈的模樣:
“丁姐,頒獎結束啦?您今晚真是大出風頭,連江總監都對你青睞有加呢。”
這話陰陽怪氣,我懶得跟她繞圈子,開門見山:
“穀綺,我老公到底在哪兒?”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甜:
“丁姐,您這話問得我可真冤枉。潘總忙著談生意,我一個助理哪知道他具體在哪兒?”
我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破綻。
可她笑得滴水不漏,眼底卻閃過一抹得意。
我心頭火起,壓低聲音:
“穀綺,你最好別在我麵前耍花樣。潘澤豪是我老公,你要是敢動歪心思,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臉色一變,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丁姐,您這是哪兒的話?我一個小助理,哪敢跟您搶男人?不過......”
她頓了頓,湊近我耳邊,低聲道:
“潘總最近可沒少跟我抱怨,說您忙著事業,家裏冷得像冰窖。他一個男人,總得找點溫暖吧?”
這話像一把刀,狠狠捅進我心口。
我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可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門被推開,潘澤豪終於出現了。
他穿著黑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慣常的溫和笑容。
可我卻覺得那笑容刺眼得要命。
他朝我走過來,聲音溫柔:
“小萱,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
我冷冷看著他,沒說話。
穀綺卻搶先開口,聲音甜得發膩:
“潘總,您可算來了!丁姐等您等得都急了!”
潘澤豪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
“穀綺,你先去忙你的。”
穀綺撇了撇嘴,轉身走了,臨走前還朝我拋了個挑釁的眼神。
我心頭的火燒得更旺,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隻能強壓怒氣,擠出一個笑:
“潘澤豪,你忙得很啊,連我的場子都不屑來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握住我的手,柔聲道:
“哪兒的話,你的事就是我的頭等大事。剛才真是有個會脫不開身。”
我抽出手,冷笑:
“是嗎?那你助理怎麼比我還清楚你的行程?”
他臉色一變,剛要解釋,宴會廳的燈光突然全滅了。
緊接著,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徹全場。
5
黑暗中,人群開始騷動,有人尖叫,有人咒罵。
我站在原地,心跳得像擂鼓。
潘澤豪一把拉住我的手,低聲說:
“別怕,可能是電路問題。”
可他的聲音還沒落,宴會廳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屏幕上,赫然是一段視頻。
視頻裏,潘澤豪和穀綺在一間昏暗的辦公室裏,穀綺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笑得妖媚。
潘澤豪推開她,站了起來,可下一秒,穀綺卻撲上去,吻住了他。
全場鴉雀無聲。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潘澤豪的手僵在我手心,聲音顫抖:
“小萱,這不是真的......”
我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得像冰:
“潘澤豪,你他媽當我是瞎子?”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記者們舉起相機,閃光燈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咬緊牙關,轉身朝後台走去。
可剛走了兩步,江煒卻攔住了我,聲音低沉:
“小萱,別衝動,這事沒那麼簡單。”
我瞪著他,怒道:
“滾開!你們一個個都他媽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他卻不退,壓低聲音:
“視頻是我放的,但我有證據,潘澤豪是被穀綺算計了。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給你看。”
我愣住了,心亂如麻。
潘澤豪追了上來,臉色鐵青:
“江煒,你他媽搞什麼鬼?”
江煒冷笑:
“搞鬼?潘總,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還用我提醒?”
眼看兩人要動手,我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都給我閉嘴!江煒,證據呢?”
江煒從口袋裏掏出一支U盤,遞給我:
“回去看,保你大開眼界。”
我接過U盤,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
潘澤豪想拉我,被我狠狠甩開:
“別碰我!”
我轉身離開宴會廳,身後是潘澤豪的喊聲和人群的議論聲。
夜風吹在臉上,冷得刺骨,可我心裏的火卻燒得我幾乎要炸了。
6
回到家,我把自己鎖在書房裏,打開電腦,插上U盤。
U盤裏是一段更長的視頻。
視頻裏,穀綺故意在潘澤豪的酒裏下了藥,他推開她時已經有些神誌不清。
穀綺趁機撲上去,導演了那場親密戲碼。
可視頻的最後,潘澤豪踉蹌著離開辦公室,穀綺卻對著鏡頭笑得得意:
“丁小萱,這隻是個開始。”
我看得目眥欲裂,手指掐進掌心,疼得鑽心。
這女人不僅勾引我老公,還敢明目張膽地挑釁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可腦子裏卻閃過潘澤豪那張鐵青的臉。
他真是被算計的?還是他早就跟穀綺有一腿,隻不過演得逼真?
我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嗆得我眼淚直流,可我卻笑了。
穀綺,你想玩是吧?
好,老娘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