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得到被資助貧困生的青睞，繼兄和竹馬利用我雄競。

“禾妍先吃誰的醋，誰就獲勝，另一方必須退出。”

繼兄走霸總路線，傾盡所有，助我追夢。

竹馬走暖男路線，細心嗬護，把我寵上天。

我被蒙在鼓裏，傻傻選擇了暗戀多年的繼兄。

可婚禮上，我滿心幸福等來的，卻是大屏幕上我與繼兄的親密視頻。

他隨手把要交換的戒指丟掉，冷笑看著我，

“真以為我會娶你？我還沒饑渴到愛上自己的養妹！”

接著，他當眾拿出偽造的證據，說我以死相逼，他才不得不與我結婚。

而竹馬薑熠恨我讓他錯失禾妍，站出來佐證。

我氣急攻心，突發心梗而亡。

再睜眼，回到了婚禮前一小時。

1.

再一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穿著量身定做的婚紗，我紅了眼眶。

李希澄看出我的不自然，壓下眼裏的那抹不耐，佯裝疑惑。

“不高興嗎？”

“今天以後，哥哥就是你的丈夫了。”

盡管他表現得很溫柔。

但我知曉，這場婚禮不過是精心策劃的一部分。

他不愛我。

我沒有遲疑，果斷開口：

“哥，我想我們…婚禮還是算了吧。”

恰巧，薑熠推門而入。

在聽見我的話，他眼底的陰霾一掃而空，看著李希澄脫口而出。

“李希澄，你輸了，看來這場婚禮不能舉辦了。”

“可惜了，煞費周折落了一場空。”

李希澄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在婚禮前一小時打亂他的計劃。

他大步上前，掐住我的脖子：“李小念，你又鬧哪門子脾氣？”

“不是吵著鬧著要嫁給我嗎？現在又裝上清高了。”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心底竟然閃過一抹報複的快意。

好在薑熠笑著上前拉開了李希澄。

他以遊戲贏家的姿態，笑得恣意輕鬆：

“別那麼凶嘛，李希澄。至少以後你還是有機會來參加我和禾妍的婚禮。”

禾妍是讀書時班級的貧困生。

受薑熠家裏資助，也是我最好的閨蜜。

薑熠對她的喜歡不加掩飾，沒想到連我不食煙火的哥哥也一直偷偷覬覦她。

難怪，他們倆總在禾妍麵前爭著吵著對我好。

他們愛的壓根不是我，而是禾妍不經意間的吃味。

他們將這視為戰利品。

從李希澄手裏死裏逃生，我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薑熠有些好笑地問我：

“怎麼突然反悔了？”

我對上他戲謔的眸子。

想起上一世，我答應了李希澄的求婚惹得他永失禾妍後，他恨不能殺了我。

為了報複我，在我被眾人唾罵時，他推波助瀾佐證李希澄的謊話。

將我推向死亡的深淵。

我麵無表情看著他。

“當然是要成全你們和禾妍的感情了。”

我說完，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薑熠心虛地發問。

“你都知道了？那個......賭約？”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神色淡然。

“你們愛她的時候，眼睛藏不住，我看出來了。”

一旁的李希澄似乎覺得我在裝怪，嗤笑一聲。

“看出來？李小念你是不是又想騙我將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我都說了要娶你，你就別作了！很廉價！”

輸了賭約，他再沒有翩翩公子風範。

我看著他發紅的眼尾，隻覺得無力，無論我做什麼在他眼裏都是心機。

我轉身要走。

李希澄上前拽住我的手腕。

我強忍著腕間的疼痛：“你還要怎樣？”

他猩紅著眼，憤怒道：“既然不結了，婚紗脫下來！”

“好。”我想起很久以前。

在孤兒院，我被人欺負，李希澄衝出來護住我。

明明那時候他也還是孩子，仍舊義無反顧擋在我麵前。

我又驚又喜，聽見他在養父來了之後，抱著我說：

“我要她當我妹妹，等長大以後嫁給我做妻子。”

所有人都說這是一句童言無忌。

可是李希澄帶我回家的時候，一遍遍告訴我：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這不是玩笑話。”

我記了好久好久。

想起這些，我的眼淚怎麼也藏不住，大顆大顆掉下來。

慢慢脫去夢寐以求的婚紗。

我難堪地抱住自己，哭到肝腸寸斷，視線一片混沌。

“哥哥，妻子的位置我還給你，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我背過身蜷縮成一團。

聽見他錯亂的呼吸。

想必他是在高興我主動退出他的人生。

再也不用忍著惡心來哄我，與我逢場作戲。

2.

“兩不相欠......”

李希澄咀嚼著這句話，滿不在乎。

“我本來就不欠你的，李小念。”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很冷：

“你知道嗎？我二十歲那年出了車禍，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你來看我一次嗎？”

“是禾妍她冒著風險，將我從車裏拖出來，送我去醫院搶救，陪在我身邊。”

“從我醒來那刻看見身邊的不是你，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記憶裏，李希澄二十歲那年出了意外，是我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醫院，衣不解帶照顧了幾個夜晚。

最後因為學校交流比賽必須離開，隻好讓禾妍去幫忙。

一切明了，他醒來認錯了人。

我抑製不住地笑起來。

多可笑，因為一個誤會，我失去一次生命！

見我一直哭，李希澄一臉怒火，拽起我。

“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又哭又笑，幾乎是痛不欲生。

“哥，你認錯了人啊！救你的是我，照顧你的也是我！”

李希澄愣了一秒，破口大罵。

“你還真是下賤！”

“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

薑熠視線遊走在我身上，薄唇親啟。

“李希澄，早跟你說了，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裏帶，你不聽。”

“這種貨色就生來就是滿口謊話的騙子！！”

“妍妍那麼善良，如果是你救的人她第一時間就會澄清！”

我猛地對上薑熠殘忍的視線。

明明剛到李家那會兒，他是唯一一個主動和我玩的孩子。

我被別人叫作怪胎的時候。

他捂住我的耳朵，安慰我：“不要怕，我在。”

他真誠善良大方，所以在他表現出對禾妍有意思後。

我極力撮合他倆。

哪怕後來因為李希澄搗亂，他也開始追求我。

我始終覺得他是無辜的。

可現在看來，他隻是偽裝太好了。

薑熠那句“阿貓阿狗”擊垮的不僅僅是十幾年情誼。

還有我對他最後的體麵。

他不再善良，那我也不再仁慈。

我笑著打斷他：“薑熠，你真惡心！裝了十幾年好人，你不累嗎？”

我的話一下子激怒了他，他抬手重重甩在我臉上。

“對你不需要裝，畢竟不是誰都像你喜歡上自己的哥哥！”

“太惡心了！上不得台麵！”

他罵著罵著越來越來勁，還想再次動手。

化妝間的門被打開，禾妍無措地走了進來。

“你們是在做什麼？”

見到禾妍，李希澄飛快的反應過來。

捋了捋西裝，陡然開口：“禾妍，我們結婚好不好？”

說罷，他單膝跪地掏出絲絨盒子：

“其實我一直在為你準備今天的婚禮，妹妹已經替你試過婚紗了，很合身。”

薑熠做夢也沒想到，李希澄會先一步毀掉賭約。

他剛想說什麼，禾妍轉頭看向我，眸子裏帶著一絲希冀。

“小念，你們沒有在交往嗎？”

上一世，婚禮上一地狼藉。

禾妍也是這樣問我，我那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指著李希澄破口大罵，而李希澄為了自己的顏麵，直言是我不顧兄妹情誼，罔顧倫理道德。

這一世，我看著她臉上流露的期待。

沉思了幾秒，我選擇成全他們。

我掃了一眼陰沉的薑熠開口：

“我跟他沒有在一起，隻是幫他應付家裏的親事。”

“他畢竟是我哥哥，我又怎麼會喜歡上哥哥呢？哥哥愛的是你！”

“你放狗屁！”

薑熠徹底失去了理智，他隨手抄起化妝台上的鏡子砸向我。

“賤人！胡說八道！”

“你剛才還不是說你才是救命恩人嗎？”

“怎麼又改變主意了？！賤不賤！”

濕漉漉的鮮血滴滴答答滑下來。

禾妍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卻什麼也沒說。

我看向李希澄眼底的複雜，繼續說。

“嫂子，你看，隻有我哥是最適合你的。”

“擇日不如撞日，你們結婚好不好？”

薑熠在看見我的視死如歸，錯愕了。

隨後他難以置信盯著我，似乎是想確認我怎麼說放手就放手了。

禾妍突然小聲叮嚀了一聲：“我害怕，希澄......”

李希澄立即喚人。

“來人，把薑少爺給我帶出去！”

3

我的腦袋好疼好疼，但比不上心底的萬分之一。

李希澄轉過頭，望向我的時候頓住了。

也對，我現在衣衫不整，頭發亂糟糟，想必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他一定很高興吧，幸好沒和我這樣糟糕的人再走一次婚禮過程。

“哥，百年好合！”

我克製住破碎的呼吸，笑著祝賀他。

李希澄怔了一瞬，而後拿過毯子將我包住。

“出去處理好，進來幫妍妍化妝，婚禮馬上開始了。”

我點了點頭。

踉蹌著轉身，他又拉住了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警告道。

“不要想著歪心思，我們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最好知恩圖報。”

“要是攪黃婚禮，你有些視頻在我手裏…”

提起上輩子害我失去生命的視頻，血液瞬間凝固住了。

我牽強地笑了起來：“不會的，哥。”

明明改變了上一世的處境，為什麼我的心還在掉眼淚呢？

禾妍迷糊套上了婚紗，但我看得出來。

她其實很期待這場倉促的婚禮。

給她穿上那雙水晶鞋的時候。

我心力交瘁，蹲在地上，好幾次沒穿上去。

李希澄撞見這一幕，以為是我故意。

不由分說地上前，踹開我。

“又耍把戲?”

“我......”我想解釋，但仔細想想，他不會信我。

索性裝上啞巴。

李希澄被我態度激怒，一下拎起我。

剛要罵我，他的指腹就觸到我後頸凸起的傷疤。​

“這疤......”

“哪來的？”

我看著他，內心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二十歲我為了救他留下傷疤，就當是喂了狗！

禾妍扯了扯他的衣角：“希澄哥，婚禮快開始了。”

最終，李希澄鬆開了我，惡狠狠警告我：“木已成舟，別再耍把戲！”​

婚禮前最後一分鐘，禾妍抱了一下我。

“對不起。”

我聽見她這樣說。

“你會原諒我的對嗎？”精致妝容下是濃烈的愧疚。

我看著她，仿佛從未認識過她。

美好的友誼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情。

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和我暗戀的人，踩著我的屍骨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恨還是該祝福。

......

我站在台下，看著主持人笑著說：“請新郎親吻新娘。”

淚如雨下，十多年的暗戀，猶如崎嶇山路。

我以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頭來卻是作繭自縛。

婚禮沒結束，我就走了。

回到家裏，拿出手機，訂了出國的機票。

重來一世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沒有命繼續糾纏在他們之間。

次日，我在家裏收拾行李。

禾妍突然打電話過來。

“我們能再見一麵嗎？”

她吞吞吐吐地詢問我。

“......”我沉默了。

我還沒有大度到有繼續和她做朋友的勇氣。

想了想，還是決定臨走之前去見她一麵。

“有什麼事，說吧。”

我心不在焉。

禾妍先哽咽了。

“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哥哥。”

“我聽見他在昏迷中喊你的名字，所以......他醒來後我撒謊了，我說他昏迷的時候一直是我陪著他。”

我無法說出原諒。

“你告訴我，是來向我炫耀的嗎？”

原本擔憂她出意外跟出來的李希澄和薑熠，不知何時站在她背後。

李希澄喉結上下滾動，沉聲道：

“撒謊，欺騙？禾妍，你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