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江知顏突然睜開了眼。
看了看手裏的筆,才發現自己又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
最近一周,她好像都沒在床上好好睡過覺。白天上班,晚上回家陪陪孩子,哄睡之後連忙捧起資料開啃。
純理的東西,對她一個學文的來說實在是艱難。有的時候一句話就要查好久的資料,才能勉強理解。
尤其圖紙,根本就無從下手。
江知顏腰背酸疼,起身抻了個懶腰,想著去陽台清醒清醒。
剛喘口氣,就聞到一股煙氣。
轉頭,才發現隔壁陽台,也站著個人。
是她的鄰居陳井,比他小幾歲。人長得不錯,就是遊手好閑,好像從沒幹過正經事。
倆人見麵次數不算多,但這小子自來熟,關係也算不錯。
“唉?”正抽煙的陳井一愣,“大晚上你怎麼不睡覺?”
“學習呢,你怎麼也不睡?”
“我一失眠患者,習慣當夜貓子了。”陳井吐出一陣煙圈,“你學什麼?”
“就是工作上的,有關機械的東西。”
一想到那些,江知顏就頭疼得想抓頭發。
“不會?有不會的問我,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你?”江知顏滿眼懷疑。
陳井瞬間正色,“別小看我,我可是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
“......”江知顏一言不發,尷尬又不失禮貌的點了點頭。
窗台門關上,窗簾也拉上了。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了。
江知顏一看貓眼,那陳井竟然過來了。
開門。
“有事?”
“我非得讓你相信不可。”
說著,那陳井直接闖進來,隨手拿起一張圖紙開始講解。
江知顏驚得發愣。
這小子真會?
陳井連著講了十幾分鐘,然後把圖紙用力拍回桌麵,大喘一口氣,“這回信了吧!我真是麻省理工的!以前我還在世界五百強的公司上過班呢!”
“那你現在怎麼…”
“怎麼吊兒郎當是吧?是因為我家突遭變故了,我換個地方散心而已。你想啊,我天天不上班,哪兒來的錢付房租、買吃的,都是以前的積蓄啊!”
確實說得通。
江知顏點了點頭,又搖頭——他以前如何,跟她沒關係,重要的事現在。
既然他會這些,她就有希望了!
“陳井!”江知顏上前一大步,雙手拉住陳井,目光迫切而真摯,“姐遭了難了!”
“啊?”
“你不知道,我在工作上遇到個胡攪蠻纏的變態,逼著我學習,還說要給我考試,不及格就不跟我簽合同!”
“逼你學習?真是什麼人都有…”
“所以!”江知顏一聲吼,嚇了陳井一跳,“你可一定得幫姐姐啊!要不然姐姐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我不白讓你教我,按小時給你報酬,一小時五十,行不行?”
“給錢就算了吧。”陳井道,“這樣,你幫我解決一日三餐,我每天晚上教你三個小時,怎麼樣?”
“真的?”
江知顏太過激動,手上力道大了,捏得陳井齜牙咧嘴,抽出手甩了甩。
“真的,這點東西,對我來說再簡單不過,沒什麼。”
“那可太謝謝你了!”
“啊,還有一點!”陳井突然皺眉。
“什麼?”
“別自稱姐行嗎,我聽著別扭。”
“好!”
於是,從這天開始,江知顏算是有了一位家教,還是名校畢業的。
她越來越發現,陳井這文憑真是一點水分都沒有。
那小子簡直是機械的專家了!不僅理論知識豐富,而且連實戰都很懂,除了書本外,還能告訴她很多實際操作中的注意事項。
每天三小時,別說一小時五十,就是一百五十,也值!
在陳井的教導下,不出一個月,江知顏的學識簡直突飛猛進,甚至還在會議上小小“展露了頭角”,被馮部長狠狠表揚一頓。
這天,她心情大好。
恰逢中午陳井給她打電話,聽說位置還算近,便約了個飯,想著好好感謝他。
餐廳門口,陳井頓住,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問,“我說…你這麼有錢嗎?這種人均好幾百的網紅餐廳,你舍得?”
“為了感謝你,這點小錢是應該的。走!我請你!”
餐廳,兩人相對而坐,一人一本厚重的菜單。
陳井看裏麵的價格直皺眉頭,嘟囔:“一份意麵158,瘋了吧…”
“披薩六寸的198,上麵撒金子了?真是…”
“您好,點餐!”正抱怨著,江知顏直接舉手了,“兩份牛排,一份奶汁雞肉焗蔬菜,一份小食拚盤,再來一份粗薯。”
“小姐,我們牛排和拚盤裏都是帶粗薯的。”服務員提醒。
“謝謝,我知道。”江知顏仰頭微笑,“但我太喜歡吃了,配菜的話分量不太夠。”
“好的。”
服務員又報了一遍菜名確認,拿著菜單走了。
陳井眼睛瞪得溜圓,湊過來,擋著一邊臉,低聲高調。
“你點的那些東西快六百了!你不過了!”
“過啊!”江知顏笑顏如花,“托你的福,我過得相當不錯。”
“你就放心吃吧!我花得起!”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陳井露胳膊挽袖子,大幹一場的架勢。
等了一會兒,陸陸續續上了菜。
江知顏一看那牛排的成色就有些失望了,放在從前,吃慣了頂級牛排的她,這個等級的她看都不願看一眼。
可,今同不如往日,湊合吧。
再看陳井,已經迫不及待大快朵頤,還不住感歎,“一分錢一分貨,貴的就是好吃!”
江知顏笑了笑,久違的拿起刀叉,剛要切,被陳井拿走了盤子。
“一看你就沒經驗,我幫你切吧!”
“別看我這樣,好歹也是在頂級學府留過學的,西餐我懂!”
江知顏笑意更濃。
這小子,真是…
“給。”陳井切好遞給她,一臉“我做的好吧!”,求表揚的得意樣兒。
“果然是留過學的,切的還真不錯。”
逗孩子似的,江知顏誇他。
“那是,我…”
“江知顏。”
突然,一低沉男音陰沉響徹在透頂。
江知顏心裏大叫不好。
該死,怎麼在這兒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