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後,林夏突然撿起地上的磚頭,使勁砸向車窗,直到把車玻璃砸碎,才憤憤地扔掉磚頭。
林知風臉色微變,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大步追上林夏。
餐廳。
江暖親自盛了一大碗米飯,笑眯眯端到江行舟麵前:“大哥,辛苦啦。”
江行舟接過飯碗,望向妹妹的目光有些心疼,把她麵前的辣白菜端過來,“你這兩天著急上火的,少吃點辣。”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對妹妹坦白:“剛剛我是故意在外麵問林知風,他今天為什麼要過來,他讓我轉告給你的話,你聽到了嗎?”
江暖點頭,夢裏有很多事情都是林夏在背後慫恿林知風。
可要不是林知風同意,或者說要不是林知風本來就想這麼做,林夏一個外人又能對江家做些什麼呢?
歸根結底,還是林知風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就不純,跟林夏是一丘之貉。
前麵七年對她噓寒問暖,好話說了一籮筐,她要幹什麼他都順著她,溫柔又善解人意。
就連她夏天來大姨媽想吃冰的,他都隻是勸兩句就任由她吃,卻嚴詞拒絕同樣想吃冰的林夏。
以前她以為林知風這麼做,是寵她愛她。
可那不是真的為她著想,隻是順著她的心思哄她開心的手段。
她的身體如何,林知風壓根不在乎。
他隻想跟她結婚,伺機奪取她的一切。
江暖看著碗裏的雞腿雞翅,眼圈忍不住泛紅,隻有她的家人是真心實意的愛護她,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嗬護。
這麼好的家人,差點被她弄丟了。
江行舟看到江暖哭,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七年的感情哪能說斷就斷,江暖這是還沒完全放下林知風,被他的話給傷到了。
江暖哭得他心疼,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滿是破碎感。
看著從小被自己捧在手掌心裏的妹妹難受,江行舟的心像是被揪起來撕碎一樣疼,當即伸手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啪!”
“大哥?”江暖連忙抓住江行舟的手,去看他泛紅的臉,吸吸鼻子,“你幹嘛打自己?”
江行舟摸摸江暖毛茸茸的腦袋,聲音愧疚:“都怪哥沒好好保護你,還故意讓激將林知風說一些傷人的話,哥不該惹你哭。”
然而江暖聽了他的話,突然破涕為笑。
一雙漂亮的眸子滿是水霧,亮晶晶地看著江行舟,“大哥,我早就不喜歡林知風了,他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跟我沒有關係。”
“那你剛剛......”江行舟鬆了口氣,眉頭緊鎖。
江暖笑吟吟地看著眼前親人,“我是後悔沒有早點看清林知風的真麵目,這些年困在感情中,忽略了真正愛我擔心我的家人。”
江行舟沒說話,隻是認真地看著她,眼眶隱隱泛紅。
過了半晌,江行舟拍了拍她的腦袋,哼道:“算你這個小白眼狼還有點良心,快吃吧,吃完哥帶你練車。”
江暖捂著腦袋小聲抗議:“我考到駕照了。”
“拿駕照跟能上路是兩回事,反正不練不許單獨出門。”
江暖:“......”
吃完飯,江暖和江行舟坐在爺爺奶奶的躺椅上,曬太陽消食。
兩條大狼狗乖巧地趴在地上,一人抱著一根大骨頭,專注啃著。
江行舟取下他手腕上的紅繩,拿在手裏把玩,紅繩上係著一個桃核雕刻的小籃子,時間有些久,小籃子被磨損的隻能看出大致形狀。
江暖以前好奇問過爸媽,可他們都不知道江行舟從哪搞來的,問他也不說。
不過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紅繩除了他誰也碰不得,是他的禁忌。
江暖收回視線,想起那個預示未來的夢,她心裏,同樣也有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家裏廠子裏的會計,過完年要去海市伺候她兒媳婦坐月子,得提前安排人跟她交接。”江行舟指腹輕輕摩擦著紅繩,突然問江暖:“你有沒有認識的,做會計的同學、朋友?”
江暖愣了一下。
她突然發現,自從自己跟林知風談對象,和林夏交朋友後,社交圈子變得小的可憐。
每天就隻會跟在他們兩人身邊轉,以前的朋友不知道多久沒聯係。
江行舟看她皺眉發呆,提醒道:“那個叫蕭什麼然的,你以前還把她帶來家裏過,她中專是不是學的會計?”
蕭然......
聽到這個名字,江暖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兩張稚嫩秀氣和英氣颯然的臉。
她在夢裏,也看到了和蕭然有關的一切,準確來說,是蕭然為她所做的一切。
蕭然是她初中同學,高中也考到了一個班,性格爽利,為人正直善良,跟她很合得來。
後來她沉迷於跟林知風談戀愛,蕭然找到她勸了幾次,說林知風不是良人,私底下有一個不清不楚的青梅竹馬林夏。
可是她戀愛腦上頭,根本不聽蕭然的勸導,反而覺得是蕭然沒有發現林知風的好,誤會他和林夏純潔的友誼。
幾次之後,蕭然氣得不再主動找她,高中畢業以後,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麵了。
夢裏蕭然因為幫她,被林知風針對,過得並不好。
她因為忙著跟林知風結婚,壓根沒有注意到江行舟的心思,隻是草草敷衍了過去。
江暖看向一旁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張拽領口的江行舟。
難道大哥對蕭然有那方麵的想法?
她想了想,如實對江行舟說:“我跟蕭然四年沒有聯係了,但我知道她家在哪,等下咱們去碰碰運氣?”
至於蕭然中專學的會計,還是她從夢裏知道的。
江行舟能一口說出來,說明他對蕭然,比她這個蕭然曾經的同學還要了解,說不定私下打聽過。
“行,等下我陪你練車,咱們順路過去。”江行舟嘴角飛快掀起一抹幅度,眼底染上笑意,起身朝屋裏走,“我去換身衣服,你該上廁所上廁所,別回頭在路上墨跡找茅坑。”
江暖:“......”
“哥,你這麼著急幹啥?蕭然家在那又不會跑。”江暖明知故問。
前麵的人身影一僵,回頭催促她:“是你哥著急嗎?是廠裏會計大姐兒媳婦肚子裏的娃著急見奶奶,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麻溜的啊!”
“......哦。”
江暖笑了笑,裝作不知道。
她去洗了把臉,一抬頭看到江行舟一身黑色貂皮大衣,脖子上帶著大金鏈子騷包無比地對著鏡子比劃。
“!”
孔雀開屏了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