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海市隻有一座玫瑰園。
那是為慶祝我出生父親親手打造的萬畝莊園。
父親老來得女,對我極盡寵愛。
從世界各地找來萬株名貴稀有的品種親自培育,耗盡心血。
後來即使家中破產散盡家財父親也沒舍得賣掉。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辭白。
「玫瑰園是我爸為我造的,他死前托你替我保管,你就是這麼完成他的遺願的嗎?」
他不太自然地偏過頭,隨口敷衍。
「我不能給嬌嬌名分已經很虧欠她了,再說了她家境貧寒不像你生來就是享福的命,我帶她去見見世麵怎麼了?」
我還沒說話。
謝念嬌就埋在他胸口嗚咽痛苦。
「我知道妹妹看不起我,但也不必第一次見麵就這麼羞辱,我雖然窮,但還是有尊嚴的。」
我嘴角勾起苦澀的笑。
第一次見她可不是在今天。
而是在女兒去世那日。
之前沈辭白為了折磨我,辭掉了家中所有保姆。
每次他與情人糾纏後肮臟的床單和那些女人的蕾絲睡衣都會扔在我頭上。
要求我親手搓洗。
那日女兒高燒不退。
我給他撥了無數通電話都是拒接。
直到一小時後才聯係上他。
我告知他女兒情況危險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羞辱。
他怒斥我裝模作樣,打擾了他的正事。
可他明知道別墅偏遠根本叫不到車卻還讓我自己解決。
我背著女兒徒步走到山下時足足花了四個小時。
趕到醫院時女兒已經昏迷不醒。
高燒引起一係列並犮症搶救了一整晚也是徒勞。
女兒去世那日熱搜上掛著沈辭白攜神秘女子法國遊玩的照片。
我被喪女之痛折磨得精神恍惚時他忙著陪別的女人玩樂。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口中的正事是什麼。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謝念嬌,那才是我第一次見她。
思緒回籠。
沈辭白厲聲嗬斥我。
「江月,你真是夠了!是我主動追的她你有什麼火朝我身上撒,別為難她。」
我冷笑道。
「難道我不該為難一個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嗎?」
謝念嬌突然止住了哭聲,直直地跪在我麵前。
「江小姐,我一個寡婦被人輕賤是辭白救了我,我們性情相投才有了往來,可我絕不是不要臉麵的女人,既然我惹了你不快,那我給您磕頭謝罪。」
話音剛落就作勢要磕頭。
可還沒碰到地上就被沈辭白攔住。
「夠了,嬌嬌她心性堅韌堅持為前夫守貞,不像某些人剛結婚沒多久就急著爬別人的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賤貨!」
淚意模糊了視線,身體氣得發顫。
原來在他心底是這樣想我的。
沈辭白還想說些什麼。
可突然啪嗒一聲。
紅色的平安符靜靜躺在地麵。
氣氛一瞬間凝滯。
我顫抖著撿起,上麵還有我親手縫上去的字。
當年沈辭白遭遇車禍昏迷不醒。
我爬了九千次台階,一步一叩首為他求來這平安符。
出奇的是第二日他就醒了。
看見我紅腫的額頭時他泣不成聲。
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
自那以後,無論去哪平安符都被他放在心口珍藏。
可如今卻從別的女人懷裏掉出來。
沈辭白摸了摸鼻尖補充道。
「前些天嬌嬌老做噩夢,這平安符對她有益。」
見我麵色不虞他徹底垮了臉色。
「就一塊破布而已我給你買一百個還不行嗎?」
我搖了搖頭,轉身把平安符扔進垃圾桶。
被別的女人碰過的平安符我嫌臟,男人也是。
桌上我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
看清來電顯示時我呼吸一滯。
沈辭白像是察覺到我的反常搶先接通手機。
「江女士,您預訂的三日後飛往英國的機票的個人信息需要向您本人確認。」
聽筒裏不斷傳來客服的詢問。
沈辭白看向我的眼神一瞬間充滿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