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安是我的生死情劫。
狐族自古傳承至今,族人日常已和凡人無異,隻是也需要修煉和渡劫。
周彥安對我百依百順,嗬護備至,我自然愛上了他,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期定下後,一次他陪我爬山,我隨口誇了一句山崖上的蘭花清雅美麗。
他竟不顧自身危險,攀崖為我摘花,不慎跌下山崖,性命危在旦夕。
那是他渾身是血躺在我懷中,卻想極力抬手為我拂去眼淚:“青月,別哭,我不疼。”
我不顧族人勸阻,也要斷尾為他逆天改命。
隻是因為我第一次施法不純熟,他丟失了我們相戀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裏,他和成素汐還是戀人,我們的婚約他自然不認。
周家爺爺知道內情,搬出家法也要讓他應下婚約。
我也因周彥安的失憶痛苦,也曾想過幹脆放棄婚約,返回青丘。
但我也抱有僥幸,周彥安可是豁出性命,也要為我采下崖間蘭花的男人啊。
如果他哪天恢複了記憶,我卻率先丟下了他,那該怎麼辦?
於是,我頂著周彥安對我的憎恨,如期和他結了婚。
哪怕婚後他和成素汐糾纏不清,他硬讓我斷尾舍命給她治傷,我也沒有離開他。
隻因我們曾經的愛太過刻骨銘心,我無法割舍。
我的族長哥哥對於我的選擇,沒有勸阻。
他早就算出周彥安是我的生死情劫,命中該有此劫,躲不掉的。
不過他給我早早備下了後路,他將狐族至寶狐珠給了我。
如果真的應劫,可將肉身舍棄,靈魂附在狐珠上,由他帶回狐族,重塑肉身。
我曾以為,總有一天我會等到周彥安想起我們的愛,愛我如初。
但是我太過天真而想錯了,如今,我等不到了。
我也曾以為生死情劫,獨是我和周彥安兩人的事。
他為了我丟過命,我哪怕日後為了再救他,徹底消散也是願意的。
隻是沒想到,這渡情劫的形式如此可笑。
曾經深愛我到不顧生命的男人,如今為了別的女人,來索我的命。
罷了,上天弄人,這是我命中該有的劫數,如今便全償還了吧。
我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狐珠閃過一道白光,我知道是哥哥給我的回信。
我將狐珠妥帖收好在我的梳妝台上,最後環視著我和周彥安的臥房。
門外周彥安已經開始不耐煩地敲打房門,催促我開門。
“青月,你還在搞什麼?素汐疼得受不了了!”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成素汐嬌懶地靠在周彥安懷裏,得意地笑:“好呀,青月姐姐,你可要輕點哦,我怕疼。”
周彥安心疼地拍著她的手哄:“不會讓你疼的,你別怕。”
我閉上眼不再去看他們,開始施法為成素汐換命。
不出幾息,成素汐本就快要結痂的傷口已經愈合,手腕光潔細膩如新。
而我因失去命魂,脫力摔倒在地。
周彥安看到我虛弱的模樣,立刻想放開成素汐,來扶我。
成素汐察覺到他的意圖,揪住了周彥安的衣領,嬌聲呼痛。
“啊,我的頭怎麼有些疼啊,是不是惹青月姐姐不高興,她在懲罰我呢?”
“什麼?怎麼會這樣!”
周彥安緊張地回抱她,輕柔地替她揉了揉額角,然後抱著她匆匆離開了。
“白青月,你最好沒對素汐做什麼!我先送她回去,回來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