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腿上的血浸透了紗布,染紅了褲子。
封覺寒的表情一瞬有些驚慌。
酒精撒出,麗薩驚呼一聲把腳縮回,委屈道:
“姐姐不想給我消毒就直說,何必故意用酒精潑我。”
“才跪了幾分鐘就暈倒了,以前也是靠裝可憐才被老男人包養的吧?”
這話觸到了封覺寒逆鱗,臉色一沉。
重重一腳踢在我心口,劇痛令我大口喘 息起來。
“這麼多年了還是不知悔改!麗莎要是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他抱起麗莎,親手為她消毒。
又叫來三個家庭醫生來為她仔細檢查。
我電話響起,是程醫生,
“溫小姐,小軒兒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抓緊手術!”
“我知道了,您先準備手術,我馬上帶錢過去。”
他遲疑著問:“你的情況......真的要放棄治療了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不想卻吐出一口鮮血。
大概是被踢的內出血了。
封覺寒走過來,眉頭緊鎖,“什麼手術?”
我藏起擦血的手帕,
“沒什麼,我去醫院一趟。”
他冷笑,“這點兒擦傷也值當的去醫院,真以為自己是富太太了。”
我沉默以對,一瘸一拐下樓。
米色地毯染上了一路血跡。
封覺寒語氣軟了下來,“我送你。”
我搖搖頭拒絕。
以前再怎麼樣,他從沒有親自動手傷過我。
這一腳,徹底把我踢清醒了。
麗莎說的對,封覺寒待她確實不一樣。
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到了醫院,我不顧自己的傷,直接去了小軒兒的病房。
小軒兒開心地抱住我,“我好想你呀!”
我笑著摸他的頭發,“做完手術,小軒兒就能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活蹦亂跳了。”
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封覺寒周身散著寒氣,鐵青著臉,
“難怪你不讓我跟著來,原來是怕我發現你有一個私生子!”
“溫以頌,你到底還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
小軒兒被嚇得哇哇大哭,我捂住他的耳朵。
封覺寒上前鉗住我的手腕,震怒道,
“難怪這幾年你要了這麼多錢,竟是讓我拿錢給別的男人養兒子!”
小軒兒隻是我住院治療時的病友,沒想到封覺寒對我的誤會如此之深。
小軒兒媽媽拿著熱水壺趕過來,想要說出真相。
我用眼神阻止了她。
封覺寒滿眼失望,“溫以頌,你真是好算計!如果不是我擔心你跟著來了醫院,還要被你當傻子耍多久?!那些血也是你騙取我心疼的手段吧?”
我努力不讓眼淚滴下,微笑開口,
“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我算計你的手段。我還是不夠小心,讓你知道了真相。”
“我們不過是金錢關係,希望封總你能信守承諾,把約定的錢趕快給我。”
封覺寒死死盯著我,目光像淬了毒,一字一頓,
“如你所願。”
他打電話讓秘書把所有錢換成硬幣,扔到醫院門口的噴泉池裏。
“盯著點,讓她必須一次一個的撿起來。”
“不是喜歡錢嗎?都給你,看你有沒有本事拿!”
小軒兒的手術不能拖。
我咬牙踏進寒冷刺骨的池水裏,一次次彎下腰撿起硬幣。
“為了這一點錢你這麼拚命?覺寒隨手送我的鑽石項鏈都要一千萬呢。”
跟來的麗莎在噴泉旁不斷譏諷,
“覺寒看見血跡焦急的追來,我還以為你有多重要。”
“我不過隨口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就全然相信了。封太太,看來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不過如此呀!”
沒愈合的傷口被混濁的水泡的刺痛無比,鮮血暈染開來。
麗莎得意的聲音漸漸模糊。
身體失溫,指尖的硬幣猝然滑落......
病房裏,匆匆趕來的程醫生欲言又止。
封覺寒冷冷開口,“我是她丈夫,有事就講。”
程醫生有些詫異地打量他,畢竟這幾年來他從來沒見過我有什麼丈夫,
“溫小姐目前的身體狀況,不支持她簽署器官捐獻了,而且她之前已經捐獻過一顆肝臟......”
封覺寒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什麼肝臟?什麼時候,給什麼人捐的?!”
他用力抓住程醫生手臂,程醫生疼的額頭冒汗,
“是七年前,好像是一個叫封什麼的......”
不等封覺寒反應過來,突然跑來的護士打斷了醫生的話,
“不好了,那邊有人暈死在噴泉池裏了!池水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