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蘇見星瘦成了皮包骨。
她站在那裏,單薄的身子幾乎撐不起衣服,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
看著這樣的蘇見星,陸停雲微微皺眉,心裏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他以為蘇見星得知自己要嫁給傅家那個殘廢,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拒絕。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平靜。
陸停雲沉了沉眸,問:“你真願意嫁給傅知野?”
“嗯。”
“你沒意見就好,傅家剛才打電話,說七天後會來接你,至於我們的婚約......”
“沒有公開過的婚約,和小孩子過家家沒區別,陸少不必當真。”蘇見星打斷陸停雲,表情波瀾不驚。
說完,便轉身走遠。
望著蘇見星的背影,陸停雲眉頭皺得更緊。
從前他最煩蘇見星纏著他,恨不得她早點消失在眼前。
可為什麼蘇見星真的要走,他的心裏反而覺得怪怪的?
......
蘇見星來到二樓,推開自己臥室的門。
和前世一樣,她的房間裏堆滿了蘇明月的畫架顏料。
當時她看到這個場景,瞬間暴跳如雷,把蘇明月的東西全部扔到樓下。
蘇明月一邊哭著撿畫,一邊解釋不是故意霸占她的房間,隻是覺得她房間裏的光線好,暫時借用一下。
父親罵她小肚雞腸,直接把她的臥室改造成了蘇明月的畫室。
為了挫盡她的銳氣,更是把她的衣服、包包全部送給蘇明月,連她辛苦收集的漫畫都成了蘇明月墊桌腳的廢紙。
思緒回籠,蘇見星關上房門,進了隔壁的客房。
入夜,窗外下起綿綿細雨。
蘇見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在女德學院受了一年折磨,她的身體落下嚴重的後遺症,一到陰雨天,骨頭就泛著鑽心的疼。
蘇見星疼得睡不著,起床去找止疼藥。
路過蘇明月的房間時,裏麵傳出奇怪的聲音。
正在此時,天邊劃過的閃電照亮了床上兩道糾纏的身影。
隻見陸停雲把蘇明月壓在身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掐著她的腰,撞得床板吱呀作響。
蘇明月仰起脖頸,聲音斷斷續續地求饒:“停雲哥,你弄疼我了......”
“誰讓你自作主張給蘇見星替嫁?”陸停雲氣喘籲籲地咬住蘇明月的鎖骨,“蘇見星處處針對你,這是她的報應,還輪不到你同情心泛濫。”
蘇見星後退半步,後腰撞上廊柱。
細密的雨聲混合著屋內的悶哼,像針一樣紮進她麻木的心臟。
她知道,心口的疼不是來自陸停雲的誤解,而是來自兩人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高牆。
十年前,世交陸家滅門,父母收留了僥幸存活的小少爺陸停雲。
她見陸停雲可憐,處處護他周全。
陸停雲上學被欺負,她二話不說幫他解圍。
陸停雲不願與世家子弟往來,她便推掉所有宴會專心陪他。
陸停雲隨口提到的東西,她點天燈也要幫他得到。
她以為自己是陸停雲的救贖。
殊不知一身傲骨的陸停雲根本不領情,反而覺得尊嚴受到折辱,對她生出恨意,轉頭愛上了和他一樣內心破碎的私生女蘇明月。
蘇見星回過神來,後知後覺掌心掐出血痕。
她別過臉,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天醒來,蘇見星下樓吃飯。
父親出差,家裏隻剩下陸停雲和蘇明月。
她沉默地看著陸停雲給蘇明月夾菜,幫她擦掉嘴角的飯粒,溫柔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直到她吃完飯準備離開,陸停雲才不鹹不淡地開口——
“嫁給傅知野的事,你最好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