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地,看著腫成饅頭的手,血珠順著指縫滴在水泥地上。
“放我出去!”我捶打著門板,聲音帶著哭腔,
“粉塵遇火會爆炸的!”喉嚨被煙塵嗆得發苦,我不斷叫喊著。
“裝,接著裝。”
趙天麟的聲音竟然從身後傳來。
他摟著林晚晚倚在門框,西裝袖口露出情侶手表的表盤,
“地下室三天前剛檢修過,你當我是傻子?”
林晚晚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逼近,香水味裹著惡意撲麵而來。
啪的一聲脆響,我的臉偏向一側,口腔裏泛起鐵鏽味。
“天麟哥哥,她手腫得好醜哦。我們抓到你的秘書剛才在後山鬼鬼祟祟的,還想狡辯!”
被推搡到我麵前的秘書渾身發抖,工牌在胸前晃個不停:
“是老廠長讓我去的......”話沒說完,趙天麟的皮鞋已經踹在她小腹。
秘書蜷成蝦米,差點吐出來。
“張秘書!”
我奮力掙紮著,想去扶起秘書,這些年她陪伴我的時間遠遠超過趙天麟。
我已經把她當成了半個妹妹,卻沒想到趙天麟竟然對員工也如此狠。
“最毒婦人心!”
趙天麟扯住我頭發,迫使我仰頭對上他猩紅的眼睛,
“把晚晚推下山崖還不夠?”
他手腕翻轉,我的臉重重撞在門板上,模糊間聽見消防車由遠及近的鳴笛,卻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他轉身掐住我下巴:
"薛曉慧,今天你哪都別想去。"
趙天麟的公文包摔在桌上發出悶響,他將一份合同懟到我麵前。
我低頭,股份轉讓協議幾個大字刺得眼睛生疼。
“把我爸給你的一半股份轉過來。”他敲了敲紙麵,
“不然,故意殺人的罪名夠你在牢裏蹲一輩子。”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七年婚姻的點點滴滴在眼前翻湧。
我想起剛接手廠子時,為了弄懂生產線在車間熬了三天三夜。
想起他融資失敗失敗時,我抵押陪嫁房替他還債。
此刻他卻像看陌生人般盯著我,嘴角掛著冷笑。
“趙天麟,我們夫妻一場......”喉嚨發緊,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夫妻?”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鑽心的疼,
“你把她推下懸崖時,怎麼不記得夫妻情分?這是你該受的懲罰!”
劇痛從腕間炸開,我痛得尖叫。
他的手掌像鐵鉗,將我的手強行按在簽字筆上。
“不!”我奮力掙紮,椅子被掀翻在地。
趙天麟臉上露出陰冷的笑,
“薛曉慧,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悶雷般的爆炸聲。
整棟樓都在震顫,吊燈瘋狂搖晃。
眾人瞬間臉色一白。
趙天麟踉蹌著撞開房門,我跟在後麵,灼熱的氣浪裹挾著濃煙撲麵而來。
遠處的麵粉廠化作巨大的火球,濃煙滾滾,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這,居然真的起火了?”
他差點跌坐在地,雙手扶住門框才勉強站定。
尖銳的手機鈴聲刺破死寂。
趙天麟顫抖著接起,公公虛弱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天麟,你終於接電話了,廠子爆炸了,怕是保不住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話。
“怎麼回事?怎麼會真的爆炸?”
公公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其實......”
電流聲突然響起,通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