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他就做了決定,幹脆利落地跑回崔玟嫣身邊,護著她退進了正殿,鎖上了門。
山匪不戀戰,一聲口哨齊齊撤退。
我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匪窩。
匪徒們惡臭的嘴親著上我的臉:“上次沒玩夠,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我被下了藥,渾身動彈不得,隻能任由他們輪流在我身上發泄獸欲。
司命仙君不能幹預人間事,隻能幹看著焦急咆哮:“陸行舟怎麼還不來?!”
從黑夜到清晨,我從疼痛到麻木,終於確定,陸行舟不會來救我。
這時的他,大概還在安撫受驚的崔玟嫣。
昏沉間,外邊傳來山匪的說話聲。
“崔玟嫣長得柔柔弱弱,倒真是個狠人。”
“那陸行舟也真是蠢貨,娶這麼個毒婦。”
“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攀權附貴拋棄糟糠之妻,說不定早就知道姓崔的幹了什麼。”
他們嘻嘻哈哈地說起汙言穢語。
我平靜地想,陸行舟要是知道了這些,會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幾日猶如地獄一般的淩辱,我幾次想要咬舌自盡,都被他們及時發現。
一碗又一碗的藥灌下去,我不光不能動彈,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在大婚前一天,他們將我赤裸著扔在將軍府後門口。
山匪給我下的不知是什麼藥,大夫如同上一次一樣,什麼都診不出來,隻說我受了些皮肉傷。
陸行舟讓廚房做了我喜歡的西湖羹,親自送過來。
“嫣兒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她又不會武,我隻能護她。”
我的手一頓。
我也不會武。
但就因為我為他入過匪窩,被那些人欺負過,所以再被抓一次也無妨?
見我隻是專心吃東西,陸行舟又解釋:
“陛下壓著,這幾日我隻能派人偷偷去找你,但沒找到。”
我心裏冷笑。
所以我還要感謝他嗎?
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終於沉了臉。
“範小梨,你拿什麼喬?我又不是故意不救你,你還要鬧什麼?”
“在那種情況我隻能保住一個,你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可嫣兒不一樣。”
我看向他,平靜地點頭,扯出一抹笑。
陸行舟的話戛然而止,他煩躁地站起身。
“明天大婚,你記得到前邊給主母敬茶。”
我依然平靜地點頭。
他卻更焦躁了:“你就非要這麼作,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我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陸行舟一腳踢翻小凳,摔門而去。
我把自己所有錢和首飾拿出來,分給了貼身的兩個丫鬟。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擦擦嘴角時不時湧出的血,按住她們的手讓她們收下。
來京城這麼久,她們倆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萬事已了,隻等明日。
第二日大婚,整個將軍府鑼鼓喧天。
我獨自坐在偏廳,看到滿臉喜氣的陸行舟拉著崔玟嫣走進來。
司命仙君的聲音響起:“還有半盞茶的時間,你做好準備。”
他支支吾吾地說:“陸行舟十世為國捐軀,這一世死了以後大概會成仙。”
我平靜地說:“那又如何。”
這一世結束,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
我端起茶杯走出去。
一拜,二拜,三拜。
我和陸行舟成婚那日也是這樣的流程。
那時他迫不及待掀開我的蓋頭,眼裏帶淚,握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阿梨,我們終於成親了。”
......
“給主母敬茶!”
我跪在地上,舉起茶杯。
崔玟嫣的嘴角微微扯起,接過去的瞬間,她手一鬆,茶水灑在喜服上。
她嬌呼一聲,縮到陸行舟懷裏。
“範小梨!你真是膽大包天!”
陸行舟怒瞪著我,滿臉失望:“來人!對主母不敬,拉出去杖責十五!”
我起身一把扯下麵紗。
賓客們被我的臉嚇得連連驚呼。
“不用了。”
我微微一笑:“陸行舟,祝你早生貴子。”
下一瞬,我猛然噴出一口血,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