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摟著情人得了舞蹈大賽金獎時,我正把漸凍症確診書疊成紙船放進浴缸。
被推去搶救室的路上,我看見他跪在走廊裏給哮喘發作的姑娘做人工呼吸。
像極了那年校慶舞台坍塌,他徒手扒開鋼筋把休克的我從廢墟中挖出來。
軀體癱瘓的第199天,他抱著穿舞裙的姑娘瘋了一般衝進手術室。
就像十九歲那年他闖進ICU,攥著我腿因肌腱斷裂永久變形的手說「晚晚,我當你的腿。」
「病人現在的狀況很危險,不要刺激她的情緒。」
老公大罵我是心機女,認定我費盡心思隻為博他同情,將主治醫師剛調高的鎮痛泵,隨手扯掉。
呼吸肌徹底罷工的淩晨,我滾落至床下,電視裏直播【林氏集團官宣讚助許憐全球巡演。】
所有連著我儀器的燈熄滅那刻,林深正用戴婚戒的手點燃許憐全球巡演的首支煙花,他永遠不會知道。
我死在了那個滿天煙花的夜晚。
1.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第五次了。
我盯著黑下去的屏幕,指尖在確診單上掐出深痕,“漸凍症”三個字被淚水暈開。
屋內沒開燈,電視的冷光刺痛眼睛,屏幕上老公摟著那個許憐的腰,嘴唇幾乎貼在她耳垂上。
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在聚光燈下反光,像把刀直直插進我心臟。
「祝賀我的小天鵝獲得金獎......」
呼吸突然凝滯,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指,想起去年今天他還跪在病床前給我戴新買的戒指,說會當我的手腳我的呼吸。
現在他的手指正穿過女孩的發絲,而我的身體正在一寸寸死去。
第二十八通電話依舊打不通。
浴缸放水聲蓋過電視裏的笑聲,我把確診單折成紙船,就像他從前教我折的那樣。
紙船漂在水麵,像我們正在消散的七年。
「晚晚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找不到我。」
求婚那晚他把我冰涼的手貼在他胸口「要是失聯超過三小時,你就把我從戶口本上劃掉好不好?」
「好~你要是敢跟我玩失聯,我就不要你了。」
他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哪怕再忙,也會提前發信息給我。
可最近的一年裏,像今天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垂眸看著自己身下的輪椅,林深一向都知道,知道什麼會戳我的心。
我用盡胳膊上的全部力氣,將自己的身子慢慢挪動,直到坐在浴缸邊時。
眼角那滴淚慢慢劃過,向後朝著浴缸中倒了下去,霎時間浴缸中的水漫的一地都是。
身體沉入水中的瞬間,窒息感慢慢來襲。
騙子......都是假的......
2.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
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呼吸機,和空無一人的病房,眼角的淚水慢慢滑落在枕頭上。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可卻不是我預想中的人。
「夫人,還好我發現的及時,將你從浴缸裏拉了出來,你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想不開。」
家裏的阿姨看著我的樣子帶有幾分憐惜,這是自打我跟林深結婚後,他給我找來照顧了我七年的阿姨
我沒有父母,但阿姨待我極好,要不是她細心照顧我,我不會安穩活到現在。
「要是先生回來發現夫人奄奄一息,一定也會承受不住的,不過夫人放心,剛才已經給先生打過電話了。」
我的眸子仿若枯死的人見到光亮般,戴著呼吸罩的嘴微微張開「他什麼時候過來?」
阿姨看著我的模樣,隻是垂眸不語,我知道他不會來。
畢竟,他現在一定在和他的小天鵝在慶祝獲獎,怎麼會有時間管我。
下一秒,林深衝了進來。
阿姨詫異地看了一眼林深,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出病房後將門關上了。
「鹿晚!你要死是不是?你是不是瘋了?還敢用自殺來逼我!!」
「我看你不是想死!你是想讓我死!!」
我躺在病床上靜靜看著他指著我破口大罵的樣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
我不知道,但當看著他手上戴著的戒指,眼淚終於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可我做錯了什麼呢?
「你不是說想死嗎?你怎麼不去死?怎麼活過來了??你這一切是為了折磨我,為了讓我痛不欲生對吧?」
「鹿晚,我早就受夠了。」
直到阿姨坐在我病床旁苦口婆心勸我時,我的腦海裏依舊隻有這兩句話。
他說他受夠了......
可是說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的人是他,說永遠不會離開的人是他。
說我永遠在第一順位的人也是他。
怎麼就變成我耍心機,費盡心思隻為留住他。
3.
阿姨知道我聽不進去,也就沒再勸我,隻是在臨睡前,她掖了掖我的被子。
還是講出了那句連她都覺得心痛的話。
「先生他......還在醫院,隻是好像還陪著另一個姑娘。」
我眼中帶淚,看向阿姨的瞳孔微微顫抖。
檢測到我的心臟停跳了的一瞬間,連著我身上所有的儀器都在拚命的響。
不過片刻間,十幾個醫生護士一窩蜂的跑進來,阿姨沒見過這場景,她慌了似的拚命跑出去找林深。
「先生,夫人就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就當是阿姨求你了,你救救她......」
阿姨跪在許憐的病房哭到啜泣,林深見她這副模樣是有些於心不忍的,這個阿姨他接觸過,就因為不是惹事的人所以才雇她照顧我。
看她慌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模樣,林深知道這次我是真的出事了。
那些圍在我病床邊的醫生護士,紛紛開始搶救措施,跪在我身上的護士正用心臟起搏器,企圖喚醒那顆不跳了的心臟。
護士和醫生見情況不對,連忙推著我的病床就往搶救室的方向跑。
「快!!48床病人心跳停了,搶救室馬上安排搶救措施!!!」
「我們晚晚這麼耀眼好看,一定會是舞台上最漂亮的那隻小天鵝。」
看著林深臉上帶著炫耀的笑,我的嘴角也微微上揚「那怎麼辦~那我豈不是會有很多小粉絲了?」
他故作難過的將頭抵在我的肩膀,下一秒在我麵前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樣也好,那我就可以告訴所有人,你鹿晚是我的人!」
滴滴......
看著連接在心臟的儀器上有了起伏,跪在我身上的護士鬆了一口氣,但手上搶救的動作卻沒停。
直到我深吸一口氣,無力地睜開雙眼時,護士這才停止手上的動作。
可誰也沒曾想,推著病床搶著救命的護士被硬生生地攔停了下來。
「先生女士!!快起來!」
「這是醫院,是搶救室的通道!是用來救命的!!不是用來談戀愛的!別耽誤我們救病人性命!」
透過人群中,我見到林深正跪在醫院的地上。
吻著那個女孩。
4.
他的唇瓣緊緊貼著她,仿佛要將生命渡進那具紅潤的軀體裏。
我滿臉蒼白躺在急救病床上,透過人群縫隙看著這一幕,心臟監測儀發出尖銳的報警聲。
「心室顫動!快準備除顫器!」
醫護人員的喊叫聲遠得像是隔了一個世界,我張了張嘴,插著氧氣管的喉嚨發不出聲音。
隻有眼淚順著太陽穴流進鬢角。
那顆曾經為他跳動的心臟,此刻正以扭曲的波浪在監護儀上掙紮。
「林......深......」我蠕動的唇形淹沒在急救儀的嗡鳴中。
他跪在地上小心親吻許憐的模樣,像把生鏽的刀反複捅進我的胸腔。
許憐突然劇烈咳嗽著醒來,塗著桃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攥住我老公的領帶。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像摻了蜜的毒藥「林深哥~要不是你,我真的會死的......」
她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我是真的要死了。
淚眼婆娑的阿姨在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我時,撲到我的床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夫人!您終於醒了!可讓我擔心壞了!」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本來看熱鬧的人就不少。
聽了這話的圍觀人群,更是對地上的二人指指點點。
我渙散的瞳孔裏,映出林深看過來時驟然蒼白的臉,和在他想要起身時,許憐突然痛苦的聲音。
「我的腳......哮喘又......」那雙精心描繪的眼睛卻越過他的肩膀,看了過來。
透過人群中,我見到許憐的神情,那是專屬於她的勝利者笑容。
就像兒時,她媽媽搶走我爸爸,她拉著我爸爸的手,挑釁看著我的模樣。
仿佛所有愛我的人,都該是她的。
林深看了眼懷裏的人,但又因擔心我,隻好臉色蒼白地抱起許憐,走到我身邊時,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抖。
「晚晚,你聽我解釋,這件事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憐兒她哮喘犯了。」
主治醫生推開呆立的林深「麻煩你們請讓開!患者需要立即手術!」
年輕護士邊推病床邊冷笑,看著他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瞧不起。
「先生,哮喘發作時人工呼吸隻會加速窒息,您懷裏這位小姐的演技,差點害死您真正的妻子。」
十幾個醫生護士,推著我的病床離開,原地隻留下他們二人。
我不知道他們會麵對什麼樣的指指點點,隻知道,我好累......真的好累......
「你沒有哮喘?」
許憐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本身就有些不高興,現在被林深這麼問,更是覺得受不了。
「林深哥,這麼長時間,我有沒有哮喘你不清楚嗎?你因為這點事情就懷疑我?我討厭你!」
許憐從他的懷裏掙脫,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病房的方向走著。
沒人知道林深究竟會走向我的急救室外,還是許憐的病房。
人生就是一條岔路口,選錯一步,步步錯。
手術時朦朧中聽見護士在外麵一連喊了好幾聲,家屬呢?病人大出血,急需家屬簽字。
心臟監護儀的警報聲越來越慢,恍惚間看到十七歲的林深,他捧著野花對我說「晚晚,等你長大我就娶你。」
麻醉徹底生效前,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我臉上。
不知道是天花板漏雨,還是終於有人為我哭了。
5.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我依舊是那個站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鹿晚,而林深依舊陪在我身邊,當著我唯一的觀眾。
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從未發生過。
「晚晚,如果以後我們有孩子了,一定要長得像你。」
林深伸手輕輕揉著我的臉,眸光滿是溫柔。
「為什麼?像你也挺好的啊?長得帥,能力強,最重要的是我們阿深無敵爆炸聰明。」
他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在你心裏這麼好啊?」
看著我肯定的點頭時,他笑的更開心了「可是我想讓我們晚晚以後給我生一個小晚晚,那樣我會有一種成就感。」
「什麼成就感?」
他抬手揉著我的頭發「當然集齊晚晚手辦的成就感。」
眼前甜蜜的回憶就好似突然消失一般,我拚命抓卻抓不住,我站在狹小的空間,好似能聽見外麵的說話聲一般。
「鹿晚,憑什麼你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切,我偏要拿走你所有的一切。」
「哪怕我不喜歡,我也絕不會讓你快樂。」
眼前閃過許憐拉著我爸爸手的模樣,我那時候小,並不知道爸媽發生了什麼。
隻是怯怯地走到爸爸身邊,伸出自己的雙手想要一個抱抱。
可爸爸卻將我一把推倒在地上「鹿晚,我已經不是你爸爸了現在是憐兒的爸爸,你以後和媽媽要在一起好好生活。」
「對!你憑什麼跟我搶爸爸?這是我爸爸!」許憐拉著爸爸的手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跌坐在地上,看著爸爸的目光滿是期待,期待爸爸會將我從地上抱起。
可我得到的,隻是爸爸沒停留在我身上一下的目光,和許憐那張盛氣淩人的臉。
爸爸臨走時隻說「鹿晚,別再來找我了。」
後來這件事被媽媽知道,哪怕媽媽再不喜歡我,也隻是言語譏諷我幾句,是從來沒打過我的。
可那次卻成了唯一一次動手打我,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媽媽。
就在當夜我在房間內抱著傷口痛哭時,隻聽客廳內窗戶的聲音,我跑出來一看,媽媽早就已經不在家了。
透過那扇窗,我看向樓下,媽媽正倒在血泊之中,一夜之間我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後來慢慢長大我才知道,原來爸爸和媽媽從未相愛過,即便是結婚,也隻是因為肚子裏有個我,才強行組成的家。
而鹿晚這個名字,也隻是媽媽在說發生了這麼多,一切後悔都晚了。
6.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就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我好像墜入了一片湖裏。
下一秒,卻感覺好似有人將我從湖裏拉了出來。
周圍的聲音亂糟糟的,好像離我有十萬八千光年那麼遠。
「你們是不是有人動了儀器??知不知道病人身上的管子是讓她呼吸的!沒有她會死!」
甚至還有哭聲。
「沒有,不是我......我就是想看看她。」
慢慢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模糊,周圍的聲音好像也離我不那麼遠了。
看著站在床頭的林深,我知道,自己這是又撿回了一條命。
見我睜開眼睛,主治醫生和林深的臉上露出笑容,在往林深身邊看過去時。
許憐正惡狠狠的看向我,那表情好似在說我為什麼還要醒過來。
主治醫生在察覺到我的情緒後,以要我多休息為緣由,將病房裏的人都遣了出去。
我靜靜看著他胸前的名牌,許博。
「雖然我隻是個醫生,但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你老公身邊的情人,想殺了你。」
整個病房裏,隻有我和許博二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告訴我這個問題。
但我在他的眼睛裏竟看到一絲心疼。
「剛才手術的時候,有你在手術室嗎?」
他先是一怔,而後點了點頭。
7.
因為有趙博在的原因,他全麵負責我的身體情況。
也正是因為有他在,許憐更是一步也不允許走進這個病房。
哪怕林深也幫著求情,說她沒有惡意,隻是想跟我解釋當天的事情,趙博也隻是冷著臉搖頭。
「晚晚,你相信我,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刺激你的,這回我一定乖乖守在你身邊照顧你。」
他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幫我握著連接在我身上的輸液管「這樣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刺激了?這藥這麼涼,打進心裏一定不舒服。」
「老婆你放心,我最近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所以,我願意跟許憐徹底斷聯。」
說實話,聽著前麵的話,我不相信,可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徹底斷聯四個字的時候。
我抬眸看向他,他看著我望過去的目光,高興的笑著。
因為,這是近半個月來麵對他的懺悔,我第一次看向他。
像現在這麼照顧我的模樣,還是那年我在校慶舞台的表演上差點死了的時候。
我抬起那還連著輸液管的手,被呼吸機扣的唇微微輕啟「拉勾。」
林深喜極而泣,連忙攥住我的手,不停地在我的床頭發誓。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謝謝我們晚晚的善良,願意原諒我。」
說著他另一隻手豎起三根手指「我林深發誓,以後一定守在我妻子鹿晚身邊,一定不會再跟許憐有任何糾葛。」
他看向我的神色帶著幾分申請「不然我就出車禍被撞......」
我連忙抽出手擋住那還沒說完話的嘴,我不想他會出現任何意外。
我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人在情深時,連對方發誓太狠都會心疼。
隻是我沒想到,我們兩個這一幕,被站在門口的趙博和許憐看到。
8.
林深坐在我床邊,給我將著童話故事書。
我笑他「哪裏有像我這麼大的人,還聽童話故事的?」
「當然是因為,所有的童話故事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我也希望我們晚晚也有。」
他突然神色認真看向我「況且我們晚晚值得擁有完美的結局。」
林深的手機響了,他當著我的麵,一遍又一遍的拒聽。
這篇童話故事講的是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故事。
最開始,他就叫我小天鵝,我沒有他的家庭條件好,想要一切都得憑著雙腿跳出來。
可偏偏,我這雙腿廢了,還得了漸凍症。
看著他手機不停的電話,和靜不下心的模樣,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
我甚至還沒能有機會,告訴他我的病。
直到最後一遍,他放下故事書,看向我的眼神帶有歉意,甚至還沒來得及交代就出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他在病房外打電話的背影,他從前打電話不會避著我。
我知道,這通電話,一定是許憐打來的。
很快,林深就急匆匆的走進來「晚晚,我有事,真得出去一趟。」
他還沒等我回話就要走,我將吊在我身上的藥扔在地上,他回頭看向我。
「是不是許憐?」
他站在原地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我這個問題。
林深確實沒說話,可這一切的表現都刻在我心裏。
「能不能不去。」
看著我還戴著呼吸罩的模樣,他陷入為難,可卻在下一秒像是堅定了想法一般。
「晚晚,你一向善良,也知道被舞台廢墟壓在身下的感受,我相信你一定能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多痛苦。」
「更何況......憐兒也是舞者,要是她的腿也廢了......一定會比你還痛苦。」
我沒問為什麼,畢竟我確實還沒走到許憐閃閃發光的這步,就殘疾了。
也正是因為我的殘疾,換來了許憐的機會。
他眼圈紅紅的,轉身就要走。
我不顧手上回血的針,將臉上的呼吸罩摘了下來,衝著他的背影大喊著。
「那我呢?!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
用盡全力喊完這一句話後,眼淚再次不爭氣的劃過臉頰,檢測到我的異常,機器再次發出鳴叫聲。
我將所有連在我身上的儀器都摘了下去。
「我得了漸凍症,最後會死的!」
他搖頭看向我「晚晚,漸凍症是因為換血或者做了醫美才會出現,你別鬧了。」
「現在正是生離死別的關鍵時刻,我必須去。」
「等我回來,我一定好好照顧你,但是......」
「我不想再聽見你用性命來拴住我。」
病房的門開了,林深走了。
著急模樣甚至來不及將病房的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