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丟下我匆匆忙忙出了門。
“曉曉知道這裏的地址了,以後你沒辦法再住這裏,你收拾好東西,我幫你重新租個房子吧。”
他們看房子時,程嶼還忙裏偷閑的給我發來這樣一條消息。
我並沒有回複。
隻是沉默的看著淩亂不堪的房間,無視之前的曖昧糾纏。
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和他在一起這幾年,我把他要買房的承諾當做信條。
拚命的攢錢,沒想到到頭來,我的東西,兩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能裝下。
等我收拾好,手機又開始頻繁震動。
大概是程嶼生怕我吃醋衝動破壞他的好事,接連又發了好幾條消息。
“易瑤,很抱歉,這麼多年在一起最後沒能給你名分。”
“但是,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以後你有什麼煩心事隨時可以找我。”
“吃飯喝酒聊天,我隨時奉陪。”
程嶼看似體麵的為我們感情做結尾。
我整整八年的青春和等待,最後以他說還可以做朋友為句號。
而且這朋友,是以後還要陪吃陪睡的那種......
臨走前,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煙霧繚繞間,我恍惚看見很多年前的我和程嶼。
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大一。
那時候我讀了家裏最不讚成的文學專業,家裏人為了逼我轉專業,曾經一度斷了我的生活費。
最純愛的那年,我和程嶼一份飯分好幾頓吃。
出租房陰暗潮濕的空氣裏,堆滿了我愛看的小說,詩集。
我和程嶼時常笑嘻嘻的稱這些為精神食糧。
某天程嶼做完兼職回來背影落寞。
“薑易瑤,你可要想清楚了,和我在一起以後還有很多苦要吃。”
“我什麼都得靠自己,你想要的包包,車子、房子我要努力很多年才能給你。”
我那時傻的要命,隻心疼他是兼職受了委屈。
一個箭步衝上去,牢牢掛在他的腰上。
像是一塊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我取下房間裏有了黴點的毛巾,一點一點把他頭發上的水分擦拭幹淨。
“程嶼,我想的很清楚。”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你這個人。”
我和程嶼一起經曆畢業即失業,然後我又陪著他一起創業。
在他每個為了設計稿發愁的夜晚,我會陪他找靈感,不停給他提供思路。
為了拉客戶,我帶著我們一起做的資料,把高跟鞋的跟都走斷。
那時程嶼說等以後買了房子,一定第一時間娶我回家。
他要在家裏安一個大大的衣帽間,再不讓我穿這種廉價的東西,他要給我把所有名牌當季的鞋子包包衣服都填滿那個房間。
現在他的公司好起來了,他有能力買房了。
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去買和別人的婚房。
而我,已經二十七歲。
這年紀不老也不小,但確實已經過了叛逆的時候。
或許有些事情該重新好好考慮考慮了。
畢竟我哥給我找的未婚夫,也已經住進我家,上門來要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