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弟子被人挖靈根後,身為戒律堂主的我也被人陷害,被廢除了一身的修為,日日遭受烈火焚身之痛。
千年過後,掌門夫君帶著兒子赦免了我的罪行。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對他們掏心掏肺。
直到某日親耳聽到夫君和兒子交談。
“爹,隻因心月姐調皮,挖走門內弟子靈根,你便將這個黑鍋扣在母親頭上,讓她從一個人人敬仰的戒律堂主主淪為一個廢人,在九幽受了千年刑罰。”
“如今仙界人人都嘲笑我,有個上不得台麵的廢物母親。”
夫君安慰他:“能做心月的替死鬼是她的福分,你既不喜歡,那咱們換個母親好不好?”
話雖如此,可當我這個廢物離開後,他卻親下九幽地獄,日日遭受十大酷刑,隻為求我回頭。
1
“好,遍布這個修真界隻有心月姐才配做我的母親,父親你什麼時候讓那個廢物滾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噓…小聲點,萬一讓她聽到了怎麼辦?”
謝允低沉的聲音傳進我耳邊。
過去在床第間讓我心動不已的聲音,如今冷酷的讓我如墜冰窖。
千年前,門內精英弟子被人挖走了靈根,引得宗門大亂,我作為戒律堂主被人陷害被打入九幽地獄,日日遭受烈火焚身之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絕望之際,是夫君謝允帶著兒子墨兒將我從那不見天日的暗牢裏拯救出來。
沒等我喘口氣,那些被挖靈根的弟子紛紛找上門來,要求我自殺謝罪。
萬念俱灰之時,謝允的出現再次將我從孤立無援的境地拯救出來。
我感激他的付出,將他視為神邸,掏心掏肺。
直到今日給墨兒送湯藥才意外得知真相。
原來,我這千年來的苦難都是拜他所賜,目的就是為了給謝允那位女兄弟替罪。
墨兒明明知道內情,卻不肯為我申冤。
腦海裏的弦不知何時斷了。
窒息感撲麵而來,我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曾經的謝允為我舉行最盛大的婚禮,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私庫和能號令青霄派的令牌送給我。
我以為遇到他,是我的一生之幸,結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咣當”一聲,門開了。
謝允錯愕的看著我,眼神閃爍:“望舒,你什麼時候來的?”
墨兒則是沒好氣道:“你來這裏幹什麼嗎?”
我望著自己嘔心瀝血熬出來的湯藥,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墨兒身體不好,常年纏綿於病榻,我為了讓他身體好起來,每天費勁心思變著法問尋來靈丹妙藥,幫他調離身體。
不用多說,謝允隻看了眼那藥碗,便什麼都明白了。
“墨兒,怎麼這麼跟你母親說話呢?還不快把藥喝了!”
謝允訓斥兒子。
墨兒撇撇嘴,嫌棄的看我:“說了不喝,你還端來,廢物就是廢物,連話都聽不懂!”
字字句句宛如尖刀無情的將我的心臟刺穿。
我再也忍受不住,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間,我將大門一關,整個人都沉浸在黑暗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謝允低沉的嗓音。
“望舒,你別傷心了,這件事是墨兒不對,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我正欲起身,卻意外觸碰到一個按鈕。
冰冷的牆麵被推開,陌生的暗室呈現在眼前。
裏麵全部都是謝允愛樓心月的證明。
桌麵上擺滿了樓心月送謝允的各種物件,大到一件護身法器,小到一條手帕,樁樁件件,都被謝允視若珍寶的收藏在內。
牆麵上更是貼滿了謝允寫給樓心月的情詩。
謝允此人不僅法力高強,更是遠近聞名的大詩人。
他出口的詩句都被人記錄在冊,成為各大書店的爆款。
我無數次向他央求為我做句詩,他卻怎麼都不肯。
問其原因,隻說是怕自己技藝不精,不足以描述出我的好,現在看來,隻是不想為我費心思罷了。
想到這裏,我心如刀絞,控製不住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喚醒沉睡已久的坐騎。
2
回來時,剛好撞見了樓心月。
和我的蒼白顯老相比較,她氣色極好,明明都是一千多歲的老妖婆了,看上去就跟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
樓心月和謝允、墨兒還有婆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看上去溫馨極了。
和我比起來,他們才更像一家人。
墨兒還獻寶似的掏出我前一陣子用命換來的丹藥放進樓心月的手心。
“這個給你。”
樓心月笑彎了眼,假意推辭:“這樣不好吧?聽說這丹藥是望舒姐拿命換來的。”
墨兒蠻不在乎:“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父親的好哥們,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了。她那種廢物送的臟東西,能讓你服下,也是她的福分!”
“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辭了。”
這副歲月靜好的畫麵止步於我的到來。
謝允麵露尷尬:“望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婆婆麵露不滿:“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說。”
“墨兒是我孫子,按理來說他應當繼任青霄派的下一任掌門人,隻是…因你的緣故,長老院的人一直對墨兒頗有微詞…”
“不如你們假和離,讓允兒和心月成婚,一來墨兒不用受你牽連,二來也給他換個上得了台麵的母親”。
說到“牽連”二字,婆婆特別加重了音。
自挖靈根一事後,我擔心自己牽連墨兒和謝允,從不在人群出現。
換作從前,我早就答應了吧,可現在我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謝允母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樓心月義正言辭道:“望舒姐,你別誤會,我和謝允哥就是好兄弟,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婆婆揚起手給了我一巴掌:“你一個罪人有什麼不同意的?我們沒把你掃地出門,你就該感恩戴德!”
“識相點趕緊把掌門夫人之位讓出來,省得我的乖孫繼續受你牽連。”
兒子還在旁邊讚同的點頭:“沒錯,有你這麼個母親,我在修真界都抬不起頭來。”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
“母親!別說了。”
見狀,謝允站在我麵前,將那些不堪入目的話語全部擋的嚴嚴實實,儼然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模樣。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
裝什麼呢?
“不是要和離嗎?我成全你。”
3
就算謝允不說,我也沒辦法和他這種人過下去了。
聞言,謝允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好,這麼晚了,望舒你一定餓了吧?快坐下!”
我如今修為盡失,已是凡人之軀,自然忍受不了饑餓。
剛坐下,樓心月那邊就傳來聲音:“兒子!快給你爹我剝個蝦!”
謝允寵溺一笑,任勞任怨的開始給她剝蝦。
愛吃蝦的不隻是樓心月,還有我,但因為謝允對蝦過敏,蝦這種東西一直沒出現在飯桌。
我抬起頭,謝允那雙骨節分明,被我保護良好的手因為過敏已經開始出現紅疹子。
多可笑,曾經的我為了謝允遷就,如今的謝允又為了別人遷就。
見我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樓心月忍不住生氣了:“嫂子,你隻是什麼眼神?我和謝允哥平時就這樣,你別誤會我倆的純潔友誼。”
謝允也道:“望舒,你別誤會,我和心月要是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了。”
我冷笑:“是嗎?”
婆婆怒斥:“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心月你們別理她!”
這頓飯也是吃不下去了,我起身離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
半夢半醒間,一陣淫詞穢語傳進耳邊。
“輕點…”
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幾分鐘過去了,那道聲音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謝允的聲音。
“薑望舒現在那副樣子,我真是沒胃口,心月,多謝你今天幫我疏解。”
“沒事,咱倆誰跟誰啊,以後再有需求記得跟我說啊!”
我終於忍不住睜開眼。
我醒來的時機會不對。
親眼目睹他們的苟且,我的心在一瞬間跌至穀底。
樓心月察覺到我的視線,驚叫一聲,連忙在謝允的遮掩下穿好內衣褲。
等等!
她那淡粉色內褲,不是我前幾天洗的那條嗎?
謝允常常會帶些女性的貼身衣物回來,交由我清洗。
他給出的理由很簡單,那衣服是婆婆的。
為什麼不交由侍女呢?因為婆婆有潔癖,受不了自己的貼身衣物被外人觸碰。
自九幽出來後,我感激謝允的不離不棄,對他言聽計從。
雖說他找來的借口的確有些勉強,但我不疑有他,還是答應了。
現在看來,我不過是他們這對狗男女play中的一環罷了。
“樓心月,你很得意吧?”
“望舒姐,你別誤會,你進九幽那一千年我常常和謝允哥這樣,都是朋友,你別介意!”
“是嗎?你們這出戲演的不錯嘛,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
聞言,謝允臉上的表情很快由心虛轉變為惱羞成怒:“夠了!薑望舒,像你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貪慕虛榮?
剛認識謝允時,我隻當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
我們兩情相悅,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原以為我們會像話本裏的主角一樣,幸福一輩子。
結果一個月後,謝允突然找到我,說是他家破產了,還欠下了一筆巨債,現在那群人時不時過來騷擾他們,說是不還錢就把謝允一條腿卸下來。
他哭著喊著讓我幫他還債。
當時的我一心要和他共患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為此,我一天打三份工,累的吐血。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謝允重病,我別無辦法隻能丟下謝允外出求助。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謝允根本就是在裝窮,目的就是為了考驗我對他的真心。
更沒想到的是,我為救他外出求助的行為,落在謝允眼裏,就是我貪慕虛榮,受不了苦日子。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謝允高高在上的坐在掌門位上,得意洋洋的打我的臉。
不等我解釋,謝允再次開口。
4
“算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
“明天我和心月的婚禮,你也不要參加了…,以你如今的身份,若是去了,會有損我的顏麵。”
顏麵顏麵,謝允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顏麵。
“好,我不去。”
正好我的坐騎已經蘇醒了,隻待明日便能永遠逃離青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