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青丘的一隻九尾狐。
為了報答顧磊一世恩情,我與他結婚生子,助他的經濟小公司變成首屈一指的娛樂帝國。
他被仇家追殺時,我忍受剝皮抽筋之痛,砍掉我的狐尾,讓他逢凶化吉。
我本以為我們會恩愛一世。
直到我去給顧磊送飯,無意中撞見他將旗下當紅女藝人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我答應今晚陪你過夜,上次那件紫色睡衣你準備好了麼?”
女人嬌羞一笑,食指撫上他的唇。
“當然了,不止如此我還特意練了瑜伽,保準磊哥滿意。”
這一刻,我忽然夢醒了。
拿出契約石,我找到了顧磊的奶奶。
“九尾狐向來有恩必報,如今恩情報完了,我也該離開了。”
1.
奶奶歎了一口氣,有些不舍地拉著我的手。
“小九,你為顧磊做了那麼多,我相信他心裏是有你的,你們之間難道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我掏出手機點開一條視頻給她看。
視頻裏,顧磊正陪著白月光孫雨出席盛典。
孫雨身穿高定禮裙,星光熠熠,耀眼奪目,她脖子上還戴著顧家的傳家寶項鏈。
視頻下方的網友磕起了cp。
“我第一次嗑老板和藝人的cp,好配!”
“和年輕帥氣的老板談,這簡直是娛樂圈小說照進現實。”
評論區熱鬧一片,隻有我知道這是顧磊找人炒的cp。
因為他不想孫雨和任何男藝人有緋聞,也不想她被人傳潛規則。
奶奶看到視頻裏的項鏈,有些驚訝,最後慚愧地低下了頭。
“小九,你為我們顧家做的夠多了,是顧磊有眼無珠,我不該替他說話的。”
停頓了幾秒,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小九,那孩子的骨灰,你要帶走嗎?”
提到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我心如刀絞。
那晚和顧磊吵架後,他摔門而去,我先兆流產。
那是一個已經成型了的胎兒,是我和顧磊的第一個孩子。
我將自己從痛苦回憶裏拉出,苦笑著說:“不用,那個孩子就留在顧家吧,我隻是來顧家報恩的,等還完這一切我就自由了。”
聞言,奶奶怒氣衝衝地給顧磊打去電話。
“顧磊,小九病成這樣你也不知道回來看看!非要把人氣走了你才高興嗎!”
電話那頭,顧磊似乎還在推杯換盞地商談著孫雨下一部戲的安排。
聽到我的名字,他有些煩躁。
“奶奶,蘇九不過是失血過多,養幾天就好了,不會死的。”
說完,他又開始袒護孫雨。
“小雨是我的藝人,好東西肯定是要往她身上砸的,又是蘇九在您麵前胡說八道了吧!她要是再這樣,我回去就跟她離婚!”
說完,顧磊掛斷了電話。
奶奶恨鐵不成鋼,最後無奈交出契約石。
“三天後的月圓之夜,你隻要將石頭砸碎,就能恢複自由身了。”
2.
從醫院回來的那天,我在家裏遇到了孫雨。
她眉眼間帶著些得意。
顧磊見我回來,趕忙擋在孫雨前麵,似乎怕我傷害她。
他歎了口氣,掏出一個紅色絨盒,打開蓋子,裏麵是法國設計師最新設計的限量款項鏈。
“這個項鏈是送給你的禮物,以後不要因為鬧小脾氣就去煩奶奶。”
我冷笑一聲,打掉他的手,神色冷淡。
“我不需要這些,以後也不用枉費心機給我送禮物了。”
也許是被駁了麵子,顧磊有些惱怒,正準備要開口訓斥我,卻被一通客戶電話打斷。
顧磊去了外麵接電話,客廳裏就剩下我和孫雨。
孫雨走上前來,看著桌子上的項鏈,眼裏閃過一絲嫉妒,隨後,譏諷道: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現在就是個黃臉婆了,哪個男人見了你不心煩?顧磊和你離婚是遲早的事!”
這種話我聽了很多遍。
我記得剛嫁給顧磊的第一年,孫雨就起了動我嫁妝的心思,她讓顧磊拿著我的千萬嫁妝去投資她的網劇,出於報恩,我沒辦法拒絕顧磊的要求。
網劇最後沒有半點水花,孫雨不怪自己演技反而怪我出錢出的太晚,錯失播出良機。
換做從前,我肯定要跟她辯個高低,可是現在,我早就不在乎了。
見我竟然沒有進她的圈套,孫雨眼神一狠,竟然甩了自己一耳光。
然後大聲哭訴道:“蘇九,我從進門沒多說一句話,你為什麼要打我!”
顧磊聽到動靜,立馬跑回屋子裏,目光落在孫雨的小臉上。
轉過來看我的目光帶著殺氣,他一巴掌甩在我臉上,用手指著我的鼻子。
“蘇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小雨現在火了,每天都要拍戲接廣告,你把她臉打成這樣,是要毀了她嗎?”
“我要你現在下跪跟小雨道歉!”
顧磊會發出這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我的服從。
我本想拒絕,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感應到契約石竟然還有一絲能量。
這就意味著我的恩情還沒有報完。
再過兩天就是月圓之夜,我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就得再等一年。
我定定看著顧磊,咬咬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顧磊怒火依舊沒消。
“啞巴了嗎,隻知道跪,不知道磕頭開口道歉!”
我忍下心中酸澀和怒火,一邊磕頭一邊道歉。
“孫小姐,是我不對,我不該動手打你,是我嫉妒是我小心眼......”
為了讓契約石的能量盡快消失,我磕的一次比一次響。
直到額頭流下一條血柱,大顆大顆的血珠子砸落在地上。
孫雨看見了,隻覺得痛快和得意。
顧磊眉頭緊鎖,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扔到一旁的沙發上。
“夠了,你把頭磕破了,之後又不知道怎麼跟奶奶告狀呢,我最煩女人耍心機了。”
我無視他的羞辱,看著契約石還殘存的一點能量。
我隻後悔剛才磕的還不夠響,流的血還不夠多。
隻剩下兩天時間了,我一定要在月圓之夜那天,把和顧磊的糾葛斬斷。
3.
次日一早,我開始收拾準備離開的行李。
無意中竟然翻找出我多年前替顧磊求的佛珠手串,這是我自斷一條狐尾修煉而成的。
當年顧磊剛接手家族企業,心高氣傲,得罪了不少生意對家。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好幾次找人想將顧磊弄死。
是我一次次用自己的狐尾將顧磊從死亡線上拉下來。短短五年,為了顧磊,我的九條狐尾已經隻剩下兩條了。
所幸顧磊經過了許多事,有了長進。
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於是就去了寺廟替他求來佛珠手串,希望保他平安。
可是顧磊不喜歡,他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還說我愚昧無知。
直到孫雨生了一場重病,他將這串佛珠戴在了孫雨手上。
那個時候,我拚了命的想要將手串拿回來,可顧磊覺得我不可理喻。
“既然這串佛珠是給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別說一串佛珠了,哪怕是要命給孫雨,我都不會眨眼。”
後來孫雨的病好了,這串佛珠被我從垃圾桶裏撿回來。
我擦幹淨佛珠上麵的臟汙,心中一陣苦澀。
失去一條狐尾,代表我要曆經一場浩劫。
斬斷狐尾,這種抽筋剝骨的痛,顧磊永遠不會知道。
“收拾東西這是要去哪?”
顧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還以為他這幾天不會回來了。
我瞟了一眼,壓下心底起伏的心緒,敷衍道:
“不去哪,隻是收拾舊物,有合適的東西就捐出去。”
顧磊的目光停留在我額頭的傷處,心疼地從後麵抱住我,語氣溫柔。
“現在是小雨的上升期也是公司的上升期,昨天是我衝動了,脾氣有些急,你能理解我吧。”
我身體一僵,有些抗拒這樣的親昵。
“我能理解,以後哪怕你要將這個婚房讓給孫雨,我都能理解。”
顧磊環住我的雙手垂落,臉色陰沉。
“我已經回來哄你了,還要怎樣?你現在怎麼越來越矯情了。”
隨後,他捏住我的下巴,態度倨傲。
“你要怎麼做才能消停?”
話落,顧磊霸道地吻了上來,另一隻手扯著我的衣服。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一時間,彼此口腔裏全都是血腥味。
顧磊吃痛放開,摸著受傷的嘴唇,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敢咬我?你忘記你以前是怎麼討好我的了!”
對於剛才的強吻,我隻覺得惡心,當著他的麵擦著自己的嘴巴。
“以前是以前,你要是想女人了,就去找孫雨。”
顧磊眼底冒火,摔門而去。
半小時後,孫雨給我發來了一段十分香豔的視頻。
視頻裏,顧磊抱著她在洗手台上親吻,眼裏全是渴望。
我默默退出視頻,心理沒有任何起伏。
我承認在報恩的過程中對顧磊產生過感情。
可是,再多的感情也被他糟踐沒了。
還有兩天,我就可以徹底離開顧磊了。
4.
離開顧家後,我搬到了一間高級公寓裏。
剛點開手機,就看見孫雨鋪天蓋地的車禍新聞。
還不等我退出八卦新聞頁麵,顧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蘇九,你現在來醫院一趟。”
他的聲音十分焦急,生怕孫雨就這麼死了。
我譏笑道:
“我又不是醫生,我過去孫雨就能活了?”
顧磊語氣放軟了些。
“蘇九,我知道這些年我能從刀山火海裏活著出來是你在幫我,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請你這次一定要救救小雨,算我求你。”
我在心裏自嘲,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這些年一直在理所應當地接受我的付出。
此時契約石又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這是在提醒我還沒有還完顧磊的恩。
“好,我答應你。”
二十分鐘後,我到達醫院。
孫雨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我要求所有人退出病房,顧磊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總共隻剩下兩條狐尾,現在,我為了救孫雨又斬斷一條。
我咬緊牙關,割下狐尾,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剜心刮骨的疼。
劇烈的疼痛讓我跪倒在地,我顫抖著手,將狐尾放在了孫雨的心臟處。
她吸收了狐尾的靈力後,悠悠轉醒。
可孫雨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感激我,而是懷疑我要對她下手。
她用盡全力推開倒在地上的我,十分嫌惡:
“蘇九,你怎麼在這,還不趕緊滾出去!”
聽到動靜的顧磊衝進來,一把抱住孫雨,欣喜異常。
“小雨你沒死真好,我差點以為要永遠失去你了。”
此時的我本就虛弱不堪,被孫雨這一推,一口黑血不受控製地噴了出來,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孫雨靠在他懷裏,淚眼婆娑。
“顧磊,她為什麼會在我病房裏,我剛才要是沒醒來,她不知道要怎麼害我呢,還莫名其妙的吐血,你讓她走好不好,我好害怕。”
顧磊沒有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眼神晦暗看向我。
“這裏沒你什麼事了,我給你安排好醫療團隊了,有空我再去找你。”
我靠著牆壁慢慢站起暗暗離去。
原以為他求我幫忙,多少會關心我,沒想到,是我高看了他。
好在我也沒有什麼期待。
走出醫院,我拿出契約石,確認這東西徹底沒了光芒,長舒了一口氣。
從今往後,我再不欠顧家。
晚上,月亮無比的圓。
顧磊在我的病房前等了一宿。
他有些忐忑,滿腦子都是我倒在孫雨病床前虛弱和無力的模樣。
他越想越慌。
突然,秘書匆匆跑來。
“顧總,不好了,太太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