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嶽母雪山遇險,妻子是經驗豐富的救援隊直升機機長,我卻沒有第一時間找她。
隻因前世,我阻攔她去陪竹馬,讓她去救了父母。
導致她的竹馬遭遇車禍去世,兩人沒能見上最後一麵。
我沒想到,妻子將竹馬的意外算在了我頭上。
她偷偷換走了我的哮喘藥,眼睜睜看著我發病而死。
“傅司寒,都是你害死了星晚,如果不是你那天將我喊走,星晚也不會為了找我出門被撞死,你應該下地獄給星晚贖罪!”
我蜷縮在地上窒息而亡。
再次睜眼,我回到嶽父嶽母在雪山等待救援的那天。
這次我沒再阻攔她奔赴竹馬,可她卻在懺悔中度過了下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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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你的嶽父嶽母在下山途中遇到雪崩,需要直升機救援,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你的妻子夏初微。”
說話的人是登山協會的會長王濤。
此刻,他正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神情焦急。
可再焦急也沒用,我當然知道沒有人比夏初微更適合這場救援,如果她去,救援成功率一定是百分百。
隻是,她現在正沉浸於陳星晚的濃情蜜意裏不肯自拔。
這次我不打算找夏初微,而她的小竹馬陳星晚也不會死。
回想起前世和夏初微的點點滴滴,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明明結婚時,她對我發誓說這輩子都會愛著我,讓我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陳星晚回國後,我無意中撞見他們逛商場,一下消費就是上萬元。
找夏初微對峙時,她說自己和陳星晚隻是單純的姐弟關係。
我愚蠢地相信了,為此我付出了生命。
重活一次,我絕不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我撥通了夏初微的電話後,遞給了王濤。
王濤焦急萬分地喊道:“夏初微,你趕緊回來,你爸媽遇到雪崩,被困在山上了,再拖下去就要凍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夏初微慵懶的聲音,像是剛起床。
“王哥,傅司寒作妖,你也任由他胡鬧,我爸媽是登山愛好者,經驗老道,這麼多年沒出過意外,你們撒謊也太沒水平了吧。”
王濤急得怒吼道:“誰跟你撒謊了,人命關天,趕緊滾回來!”
這時,電話那頭忽然傳來陳星晚低沉的聲音。
“好吵啊,我還想再睡會。”
夏初微忽然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威脅。
“傅司寒,我知道你在邊上,我現在最後跟你說一次,我爸媽是我的底線,別拿他們來逼我回家,要想我回去,除非你過來給星晚道歉!”
聽到她倒打一耙的鬼話,我差點笑出聲。
“夏初微,憑什麼讓我給第三者道歉。”
“我對你早就死心了,如果不是你爸媽遇險,我們下次見麵就是離婚。”
“我最後通知你,你爸媽等著你來救命!”
大概是我從前對她說話態度謙和,現在見我這麼強硬,夏初微的叛逆心理直接達到了頂峰。
“傅司寒,你疑神疑鬼就算了,現在還詛咒我父母!”
“要離婚是吧,你舍得嗎,欲擒故縱的把戲我看你玩到什麼時候!”
說完,夏初微掛了電話,沒再打過來。
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前世,嶽父嶽母為了幫我出氣,逼著夏初微和陳星晚斷幹淨,甚至還幫我罵陳星晚,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照顧。
所以這一世,我不論如何也要盡力救下他們。
哪怕成功的幾率很小。
時間就是生命,找不來夏初微,我就找她的好友,救援隊的副隊長沈賀。
此時沈賀正在家裏休假,如果他願意來嶽父嶽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傅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事,剛才微姐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的心頓時沉了下來,預感事情不妙。
“她跟你說什麼了。”
沈賀猶豫片刻,開口道:“傅哥,你這麼做有點過了,怎麼能詛咒微姐父母呢,還要讓我跟你一起撒謊騙人。”
“微姐和陳星晚早就是過去式了,聽我的,你就和微姐服個軟,給陳星晚道歉,大家皆大歡喜。”
我怎麼就忘了,他們都是抱團取暖,互相打掩護的一類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跟陳星晚道歉,你就不願意來救夏初微的父母?”
沈賀有點不耐煩了,身邊有陌生的女人低語,聽著不像他的妻子。
“對,我跟微姐是好朋友,我不能背叛她,我懶得跟你說了,我還在休假,別來打擾我。”
沈賀不耐煩的掛斷電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富二代妻子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王濤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他緊急從救援隊中抽調了兩名新隊員。
就在這時,嶽父嶽母婆靠著微弱的無線電在雪山聯係上了我們。
無線電裏聲音嘈雜,斷斷續續傳出嶽父求救的聲音:
“初微,快開直升飛機來救我們,我和你媽媽要凍死在雪山上了。”
我抓著對講機,要他們保持體力不要慌張,但信號卻突然斷了。
登山協會說又發生了一次雪崩,積雪更厚了,搜救難度也變大了。
我救人心切,跟著救援隊坐上直升機,前往雪山搜救。
駕駛員李尋對我滿是敬佩:
“大哥真是有義氣,為了確保嶽父嶽母安全親自跟來,微姐能嫁給你,真是她的福氣。”
我在心裏苦笑,一邊回應一邊盯著搜救儀。
“嶽父嶽母拿我當親兒子對待,我自然把他們當成我的父母一般,他們要是出事了,我良心不安。”
這時,呼救機裏傳來嶽母的聲音。
“司寒,你嶽父快不行了,我看到你們的直升飛機了,你快來救我們。”
那頭滋啦一聲,又沒了信號,估計是雪層太厚導致信號又斷了。
可就在我們抵達嶽父嶽母在雷達上顯示的位置時,直升機突然改變了航向,開始向山下飛去。
我疑惑不解:“小李,怎麼回事,我嶽父嶽母就要找到了,你忽然回去,他們會死的!”
剛才還對我和顏悅色滿是敬佩的李尋,忽然變了臉色。
“我說傅哥,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為了逼自己妻子回家,費那麼大功夫折騰我們,微姐是我師傅,她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嶽父嶽母根本就沒事,現在正在家裏休息呢。”
我氣的想打人,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騙人!
強壓著怒火,我耐著性子向李尋說道:
“我沒騙你,剛才儀器也有了反應,說明他們真的在下麵,咱們......”
沒等我說完,李尋不耐煩地打斷我。
“誰知道是不是你騙我,反正微姐是我師傅,她在救援隊的名聲可是響當當,誰都得喊她一聲姐,我可不敢得罪。”
耳機裏再次傳來嶽父嶽母恐懼哭訴的聲音。
“司寒,我怎麼看到直升飛機飛走了,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不想救我們了。”
我盡力安撫著他們。
“不是的爸媽,我想救你們,你們千萬要撐住。”
說完,我立刻打電話給夏初微,低聲下氣。
“夏初微,算我求你了,你讓李尋把飛機開回去,你爸媽真的要凍死在雪山裏了。”
夏初微譏諷我:“你別以為我爸媽偏向你,願意配合你演戲,你就可以拿捏我,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把我爸媽燒成灰,我當著你的麵把骨灰吃了!”
不等說完,她就掛斷了。
直升飛機下麵的雪山隱隱再次有雪崩的跡象。
我沒辦法想象夏初微的父母要怎樣抗住第三次雪崩,他們一定想不到,最疼愛的女兒竟然是害死他們的元凶。
直升飛機開回了山下,不管我怎麼勸說,李尋就是不掉頭,不救人。
我從直升飛機下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腦海裏全是怎麼救人的想法。
會長王濤見隻有我回來了,誤以為人救不回來了,拍著我的肩膀安慰。
“傅司寒,你已經盡力了,至於夏初微那個沒良心的人,趕緊跟她離婚吧,這種人算是沒救了,希望你嶽父嶽母能熬過這一晚。”
一直等到半夜,確定不會再發生雪崩,我才花了大價錢找了當地的向導和幾隻雪橇犬,帶我進山。
當地向導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說好了,情況不對咱們立刻返回。”
我點點頭答應,隻希望盡快找到嶽父嶽母。
跟著向導進入茫茫雪山,上麵的溫度達到零下十幾度,大雪彌漫,一片白茫茫分不清方向,一種深深的絕望籠罩著我。
費力的爬到半山腰,向導放出一個雪橇犬,十分鐘後終於有了動靜。
我在一個岩石洞裏找到了他們。
嶽父已經被活活凍死,登山服裝和設備上裹著厚厚一層冰,嶽母尚且還有一絲意識,不過看著也快不行了。
我趕忙將兩人背到雪橇上,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我不想耽誤任何救援時間,給120 打去電話,一邊還搖晃著嶽母。
“嶽母千萬不要睡,我們很快就回家了,你不會死的。”
嶽母麵色蒼白,回光返照似的拉著我的手。
“司寒,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夏初微是個眼瞎心盲的,竟然看上陳星晚,你放心,我們老兩口的所有財產都轉移到你名下,你留著好好生活。”
我鼻尖一酸,祈禱上天不要帶走嶽母。
“媽,你撐住,我一定讓你見夏初微最後一麵,你一定要撐住。”
我不斷地給夏初微打去電話,終於在第十遍的時候她接電話了。
“夏初微,媽要死了,你趕緊來救援基地!媽,你跟夏初微說說話。”
嶽母拚盡力氣喊出夏初微名字:“夏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