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辰將黎桃帶回了家。
以往那些女人,顧辰雖不屑於隱藏痕跡,卻從來不會帶回家。
“桃桃無家可歸,老六也不在家,既然已經認了幹女兒,便讓她住在家裏吧,正好幫忙照顧小七。”
顧辰端著商量的口氣,目光卻堅定得不容拒絕。
我還沒說話,黎桃就像小兔子般紅了眼,戰戰兢兢:“師母是不是不喜歡我?我隻是......隻是想近一點孝敬義父義母......”
她側過臉低著頭,那是她最像我的角度。
做手術時,我故意將她兩側臉微調得不一樣。
當時她發了好大的火:“你這整得差遠了!我要做就做最好的白月光,而不是一個拙劣的替身!”
黎桃渾身名牌,顯然不是她能買得起的。
顧辰雖然自己抽著黃鶴樓,喝著武夷山大紅袍,家裏還珍藏著 1787 年的拉菲古堡,卻從不在我身上花錢。
就連老六,連上初中的住宿費都要靠自己洗盤子、撿垃圾掙來。
他總說自己在外需要身份來應酬,但妻兒卻是他節儉的名片。
他最得意的不是無數一區的論文,而是有賢妻良母的我和懂事獨立的孩子。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默默將老六的房間收拾出來給黎桃住。
顧辰滿意地點點頭,鑽進了廚房忙活。
這些年家裏雖都是我做飯,但其實顧辰的廚藝才是最頂尖的。
抽油煙機轟鳴了兩個小時,顧辰做了一桌我最愛吃的飯菜。
“快吃吧,當年哪為了討你師母歡心,我可是特地拜師米其林大廚學的手藝!”
黎桃歡歡喜喜接過筷子,卻在看到菜時突然為難:“老師,我......我對海鮮過敏。”
顧辰卻好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將菜一分為二,不由分說夾給了黎桃一半。
“師母喜歡的當然是好東西,你要聽師母的話。”
說這話時他淡淡看了眼我。
我知道他想說的話。
他早就說過,隻要我不鬧,沒有人可以越過我去。
黎桃耷拉著臉,右手摩挲筷子許久,到底咬牙咽了下去。
我早發現黎桃一舉一動都在刻意學我,可沒想到她連這都能忍,著實讓我愣了一下。
她臉上很快泛起紅疹,強忍著想用手撓,眼淚撲簌簌地掉。
我冷眼看著。
她剛整容過,本就有些後遺症,哪裏經得起這種折騰。
顧辰回過神,急忙取來藥箱,心疼地親自摟她去臥室上藥。
飯菜漸涼,房間內的嗚咽越來越小,他們卻始終沒出來。
我閉了閉眼,悶聲吃完了一桌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