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你快走開,真火會傷到你的!”
白九璃在施法無法移動,可話中的焦急卻做不得假。
林觀鶴二話不說就收回法陣,然後一道白光籠在桃夭的身上,
他飛身趕來,不顧法陣的反噬,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眼見他的法術照在桃夭身上,上殿坐著的人才放下心來。
我看著這一切,隻覺諷刺至極。
原來他們不是不知道這烈火傷人,
原來他們也會真心愛護一個人。
桃夭卻搖了搖頭,還是掙脫了林觀鶴的懷抱,走向我。
我眯起雙眼,看清她的模樣,
我們曾經在九霄應元殿的後山,一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寒來暑往,日升月落,滄海桑田。
直到我化形成人,也不忘常常去後山為她護法,
希望她早日得開靈智。
可我不過下山五載,她不僅開了靈智,竟也化形成人。
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並蒂蓮,
我幻想過她化形的那天,我們該是如何的欣喜,抱在一起訴說著昔年的故事。
卻不曾想,第一次麵對麵相見,
竟然是這般情形。
並蒂雙生,可桃夭和我的麵容卻並不相像,
她巴掌大的小臉我見猶憐,眼神卻冷若寒霜,
她一步步向我靠近,用隻有我兩人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姐姐,我們終於見麵了。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明明是雙生蓮,為何你天生仙胎,得萬人稱頌敬仰,我卻是個靈根受損的廢物。”
她用一張天真無辜的臉,口中卻吐出最無情刻薄的字句,
“不過沒關係,現在,我馬上也要擁有這一切了。”
鮫人絲終於抵不過這真火的侵擾,一寸寸裂開,我的肌膚盡數裸露在烈火中。
灼熱的燙傷感馬上便湧入我的識海中,
痛到無法呼吸,
可我還是試圖伸出手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
我們是最親密的人啊,
自從得知桃夭化形卻靈根受損,我徹夜不休,遍尋靈藥,
若非林觀鶴的密信騙我回師門,
我還在西海同玄龜纏鬥,隻為奪取它的龜甲,為桃夭重塑仙骨。
桃夭盯著我那顫巍巍的手,緩緩向我伸出了手,
我的內心湧上一陣狂喜,隨即又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隻碰到我的手指,便被彈開,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
白九璃和林觀鶴瞠目欲裂,
可不等他們出手,
大殿上端坐的那個人便飛身趕來,
穩穩地接住了桃夭。
我望向玉寒聲的臉,他常年不變的麵上多了一分焦急和恐慌,
桃夭窩在玉寒聲的懷中,落下了一滴清淚。
“師尊,姐姐一定是怨我吧。都怪我天生是個廢物,你們放過姐姐吧,她又何錯之有。”
玉寒聲心疼地為她擦去眼淚,
看向我時,最後那一分愧疚也蕩然無存,
“若不是她,你也不會靈根受損。這本來就是她欠你的,無需多言,師尊會為你做主。”
他將桃夭交給林觀鶴照顧,
緩緩向我走來,
眼眸中劃過一絲失望。
“華灼,你我師徒五百年,我本不願讓你太過狼狽。可你冥頑不靈,枉顧桃夭還為你求情,竟還出手傷人,如此,我也不會再留情麵。”
話音落,他右手一抬,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似有什麼東西禦風而來,
我看清那東西,呼吸瞬間一滯,
他怎麼敢,
他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