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到一半時,男友當眾叫停,摟著小青梅宣布延期。
我質問,他漫不經心開口:
“婉婉家三代單傳,現在求我給她個孩子,一點小忙而已,你別這麼小氣。”
“等你伺候她出了月子,我就娶你。”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心甘情願接受他的安排。
畢竟我舔了他七年,好不容易才舔成他的未婚妻。
可當晚我便登上出國的飛機,在他的世界消失不見。
兩年後,我和顧晨重逢在女兒的滿月宴。
他抓著我就要去領證:
“裝什麼啊,在這兒等我很久了吧?還算懂事,獎勵你明天結婚。”
一旁哄女兒的顧雲琛見了,一腳踢過去:
“磕頭,叫嬸嬸。”
1
剛要進宴會廳,很不巧與顧晨一行人撞在一起。
顧晨將林婉婉護在懷裏,身旁的好兄弟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走路是不長眼睛嗎?”
顧晨正要發怒,見到是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立馬裝作不在意開口:
“哼,想用這種手段吸引我的注意,沈知意,看來這一年你手段沒什麼長進。”
眾人嬉笑著看向我:
“沈知意當初一聲不吭離開,現在看到顧哥即將升任顧氏集團總裁,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可不是嗎?你看看她現在穿的,哪有跟顧哥在一起時的光鮮亮麗!”
“沈知意,你就算是想裝偶遇,起碼也捯飭一下自己吧?穿身大媽服出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了!”
以前隻要去見顧晨,我都會提早花三個小時精心裝扮自己,所有喜好全按他的來,
連香水都精確到前中後三調,都要是他喜歡的味道。
可現在,沒必要了。
因為生產原因,老公擔心化妝傷皮膚,收走了我的化妝品,
並專門去意大利請設計師為我設計了十二套月子服,主打就是讓我舒心、隨意。
看來,他們不僅不識貨,連我的身份都沒搞清楚。
見我沉默,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打圓場: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人回來就行。”
“知意,你剛走那陣,顧晨在國內找你都找翻天了。”
顧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將頭別向一邊,故作淡定地說:
“既然回來了,這次就乖乖留在我身邊,婉婉身體不好,以後就由你照顧她。”
傲慢的態度一如從前,可我早已不是那個任他差遣的小姑娘。
聽完他的話,本就覺得晦氣,此刻更加覺得厭煩。
剛要亮明身份,林婉婉突然撲過來拉住我的手開口:
“知意姐,你千萬別怪晨哥哥,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你,你消失這一年,外麵到處都是你的風言風語。”
“更何況你現在這幅樣子,做保姆可能都有些為難你了,但你放心,即便你做的不好我也不會怪你的。”
一年未見,林婉婉還是這麼茶裏茶氣,估計掉井裏,全國人都能喝上一口龍井。
顧晨以為我是拉不開麵子,亦或是因為見到他和林婉婉在一起又不開心,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給我遞了個台階:
“行了,你在外麵都過成這樣了還端什麼架子。”
“認清自己,好好照顧婉婉,一年前我說的話,現在還可以作數。”
“等宴會結束,你就搬回來吧,家裏的保姆房還給你留著。”
話落,周圍人不懷好意哄堂大笑:
“沈知意,隻是照顧婉婉就不用回去過你那窮酸日子,這好事竟然落在你頭上了!”
“是啊,這不比你在外吃苦討生活強多了?還愣在哪裏做什麼?還不快謝謝顧哥!”
熟悉的話讓我想到婚禮那天,他們也是用這副嘴臉咄咄逼人地警告我,
“隻是給林婉婉一個孩子而已,又不是不要你,你在作什麼?”
“婉婉連孩子都替你生了,你不謝謝她就算了,還甩什麼臉色?”
見我出神,林婉婉嗔怪地拍了顧晨一下,矯揉造作道:
“知意姐你放心,以後有我護著你,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我心裏冷笑,臉上也差點繃不住。
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有什麼可炫耀的?
顧晨終於察覺到我不屑的態度,冷哼開口:
“裝什麼啊,在這兒等我很久了吧。看你還算懂事,獎勵你明天結婚。”
聽到這話,我的心驟然一緊。
把結婚作為獎勵,婚姻在他心裏還真是一場兒戲。
可以為了一個荒唐的理由推遲婚禮。
也可以隨口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獎勵。
原來顧晨的背叛早就有跡可循,
一個骨子裏就爛了的人,能有什麼忠誠的感情?
還好都已經是過去時,我也剛出月子。
2
壓下心裏思緒,我不想和他們再浪費時間,畢竟許多賓客還要去打個照麵。
“小顧總的獎勵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眾人安靜了一瞬,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指著顧晨哈哈大笑。
“我沒聽錯吧,顧哥,沈知意竟然拒絕你!”
“看來離家出走一年,還長了點脾氣。”
我看了眼手機,不願和他們繼續糾纏:
“客人還在等我,我先進去了。”
顧晨臉色鐵青,沒好氣伸手攔住我:
“進去?你也配?!”
林婉婉指著富麗堂皇的宴會廳,嬌柔開口:
“知意姐,今天是小叔女兒的滿月宴,客人等的是小嬸,哪輪得到你......”
“就算你想要討好小嬸,你也沒資格進去呀。”
“上流圈子的人都來了,就是為見小嬸一麵,就算排隊排到明年也輪不到你呢。”
我沒忍住笑了笑,顧淮之說外麵都在傳他寵妻,別人磨破嘴皮子都不如我說一句話。
這次滿月宴很多上流世家重金求一份邀請函,隻為能和我說上幾句話。
看來還真被他說中了。
“圈子裏都傳顧總就是個情種,為等顧太太苦等七年,差點終身不娶。”
“後來顧總為了保護她不被打擾,隱婚一年了才肯讓她露這一次麵。”
“誰不知道顧太太就是顧總的心尖寵,連女兒都隻能排在她後麵。”
聽到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我的嘴角不自覺勾起。
結婚兩年,顧淮之寵妻的名聲不僅響徹國外,竟然連國內都不遑多讓。
林婉婉時刻想壓我一頭,不放過任何機會秀優越感:
“小叔為了感謝小嬸生下顧氏小千金,特意親自設計了一款【永恒之戒】,這可是全球獨一無二的珍藏品。”
“小叔對小嬸的寵愛,誰看了不羨慕!”
我勾了勾嘴角,手指不自覺撫摸著手上的鑽戒,露出幸福的笑意。
林婉婉隨著我的視線,指著我的手,聲音陡然尖利:
“這戒指怎麼在你這裏!”
顧晨猛地扯過我的手,隨意打量一眼後一錘定音:
“肯定是贗品。顧家的珠寶師不會有這樣粗糙的手藝。”
林婉婉上前打量著鑽戒,嗤笑道:
“知意姐,沒錢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你這戒指說是從義烏淘來的我都信。”
我將手抽出,生怕他們弄壞了。
從圖紙到雕刻再到成品都是他親自操刀,這款戒指的意義早已無法用價值定義。
顧晨見我小心翼翼的模樣,不滿地皺起眉,抓起我的手將戒指生拉硬拽扯了下來。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急著想將戒指拿回來。
“還給我。”
顧晨不滿開口:
“一個破戒指這麼寶貝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說它是真的不成?!”
“就是真的!”
聽完我的回答,眾人再次哄笑起來:
“沈知意真是瘋了,竟敢碰瓷顧總!這話要是傳到顧總耳朵裏,肯定要把她丟海裏喂魚!”
我有些無語。
誰能想到兩年前在取消婚禮的當天,
他們口中叱吒商場的顧總連夜回國敲開我的門,並向我求了婚。
說出去任誰都不敢相信。
“把戒指還我,這是你小叔送我的。”
話剛說完,就被顧晨一耳光打偏了頭,嘴角開裂鮮血流出來。
“閉嘴!”
3
顧晨惱怒地瞪著我,語氣冷的結冰:
“沈知意,我看你是瘋了!拿個破戒指就敢造謠和小叔的關係,你是活膩了嗎?!”
顧晨的好兄弟也義憤填膺,對著我指指點點:
“沈知意,你要鬧就出去鬧,你知不知道這次能見顧總太太的機會是,我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
“現在全國大半的產業全握在顧總手裏,我們各家都和顧氏有生意往來,你現在這麼鬧,萬一顧小叔一生氣減了顧晨的股份,我們都要跟著玩完!”
“更何況,顧晨馬上要升任顧氏集團總裁,你就算再不滿顧晨,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
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緩緩抬頭,對上顧晨的視線。
剛剛那一巴掌,別說總監,現在就算保安的位置,他也別想了。
顧晨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見氣氛不對,林婉婉擋在顧晨麵前,委屈開口:
“知意姐,你別鬧了,我把我的邀請函給你,我不去了還不行嗎?!”
“當年的事你要是想報複就衝我來,別連累他,晨哥哥是無辜的,。”
顧晨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眼裏滿是心疼:
“不,你沒錯,錯的是她不是你,你不用向她道歉。”
胃裏湧出一陣惡心感,
三年前他們就是用這副棒打鴛鴦的可憐模樣惡心我,沒想到如今還會卷土重來。
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林婉婉都會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然後大義凜然擋在顧晨麵前,引起顧晨的同情和好感。
就像現在。
顧晨強人憤怒,咬牙切齒從嘴裏擠出一句:
“沈知意,你性子還是那麼善妒!”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繼續罵下去。
而是拿出一張支票,那鋼筆欻欻寫了幾個零,施舍般丟在我懷裏。
“拿錢走人,買幾件像樣衣服,多的用來辦婚禮,籌備好通知我。”
“要是你不想做保姆,那我就在顧氏給你找個閑職掛著,反正等我升任總裁,隨便安排幾個人不算什麼。”
“總比你現在靠碰瓷賺來的錢幹淨的多。”
我強忍惡心,將支票撕成碎片丟回顧晨懷裏:
“不需要,謝謝。戒指還我!”
顧晨漲成豬肝色的臉,抬手將戒指狠狠摔在地上。
戒指滾落幾個台階,眼看著即將掉進排水井,我一個衝刺撲了過去。
幸好,沒掉下去。
下一秒,手腕卻被人抓住用力一提,顧晨掐著我的手腕,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趁著我還有耐心,別浪費我給你的最後機會。”
“顧太太的位置你不坐,有的是人等著!”
“到時候你哭著求我,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我緊緊抓著戒指,冷笑一聲:
“求之不得。”
顧晨深深看了我一眼,牽起林婉婉的手大步走進宴會廳。
隻是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好幾次我都看到林婉婉被扯得險些摔在地上。
兩年前,我和顧晨婚禮,流程簡化,賓客也隻有雙方父母和他的好兄弟。
本以為我的退讓會換來他的憐惜。
卻不想他當眾叫停,宣布婚禮延期。
理由可笑到發指,小青梅想要一個孩子,指定要他捐精。
而他也當做一個神聖使命,當晚便和她努力耕耘,讓我淪為他兄弟們的笑柄。
我徹底死心。
當晚答應了顧家小叔的求婚,在國外領證結婚。
一年後我們便有了愛情的結晶。
若不是陪顧淮之回國發展,我根本不會回國。
更別提遇到顧晨這個晦氣東西。
4
等我重新好衣服回到會場時,顧晨已經和賓客們聊的熱火朝天。
身旁好兄弟眼前一亮,下意識捅了捅顧晨:
“顧晨,沈知意執行力挺強啊,為了討好你,真麼快就換了妝造。”
“嘖嘖,一換衣服氣質都變了,比兩年前更多了些女人味。”
剛剛的衣服已經弄臟,隻好在休息室臨時選了一件晚禮服。
不過顧淮之挑衣服的眼光不錯,每一件都和我的風格搭配得當。
見到我的那刻,顧晨嘴角上揚,可注意到好兄弟垂涎的目光後,臉上升起不悅。
他脫下西裝外套,快步向我走來,說著將外套披我身上:
“現在知道錯了還不晚,像今天這種場合,你至少要穿成這樣,才勉強配得上我的身份。”
“還有,把你手上那破戒指摘了,我以後給你買新的。”
我沒理會他突如其來的自戀,扯下外套丟在地上,繞過他繼續向前。
顧晨感覺自己被落了麵子,惱怒地扯著我走向一邊:
“沈知意,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你沒有邀請函,跟在我身邊別亂跑,不然出事我保不了你。”
我皺了皺眉看了眼林婉婉,拂下他的手:
“不用擔心我,管好你自己就行。”
林婉婉臉色十分難看,勸慰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在場所有人聽見:
“晨哥哥,她剛剛拿假戒指造謠她和小叔的關係,萬一她亂說話惹怒了小嬸......”
顧晨想要眼神製止她的話,卻被她視而不見。
“你看她到現在還戴著那枚戒指,這不是明晃晃的挑釁麼?”
聲音戛然而止,卻令人浮想聯翩。
賓客們順著她的話議論紛紛:
“今天可是顧家千金滿月宴,更是顧總夫人第一次露麵,這女人是故意砸場子來的嗎?”
“難不成真是故意來搗亂的?看她這裝扮,又沒邀請函,難不成是......”
“小顧總,你認識她?”
顧晨見我從進來一直沒正眼看他,握了握拳,別開臉:
“不認識。”
聽到這話,林婉婉更加神氣,指了指門口:
“趁我還沒叫保鏢趕你,自己滾出去!”
我掃了一眼顧晨,盯著林婉婉,譏諷開口:
“你確定讓我滾出去?”
林婉婉猛地推了我一把,語氣陰狠:
“說的就是你!”
我躲閃不及倒在地上,林婉婉踩住我帶戒指的手,用力碾壓。
“垃圾東西,還當個寶一樣,你是會惡心人的!”
手指生疼像是斷了,戒指也隨著她的暴力碾壓逐漸變形紮進肉裏。
我卻隻是看著地上那顆滿是劃痕和血跡的鑽石,心裏像是刀割般疼起來。
林婉婉終於如願見到了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得意叫來保安嗎,準備將我丟出去。
“住手!我是顧淮之的......”
妻子兩字被一巴掌打斷,耳邊傳來嗡鳴以及林婉婉咒罵的聲音:
“還敢造謠和顧總的關係,你也配?!”
以前我想著他們是小輩,言語上得罪我兩句也沒什麼關係。
可現在,他們三番兩次,耗盡了我的容忍和耐心。
不讓他們脫一層皮,我都對不起忍了兩年的自己。
顧晨走到我身邊,想要查看我的傷勢,我下意識躲開。
他冷冷看著我,滿是不耐煩:
“沈知意,你鬧夠了沒有?!”
“今天鬧這麼大動靜,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想知道我心裏還有沒有你嗎?”
“隻要你開口求我,對你兩年前的不告而別認錯,我可以原諒你。”
“並且,我身邊的位置,還可以是你。”
我看著門口高大的身影迅速靠近,緩緩漏出一抹笑:
“顧晨,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