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隱世家族,族內世代煉器。
十八歲出世後便與j劍尊相愛,結為道侶百年之久。
我多次深入凶險秘境,尋覓極品材料。
隻為替他鍛造舉世無雙的本命劍。
可當我拚盡最後一絲氣力歸家時,所見之景卻如噩夢降臨。
床榻上,夫君竟與本命劍劍靈纏綿親昵。
世人皆知我深愛劍尊,以為我會委曲求全。
可我選擇了死遁。
但當我“死”後,他卻瘋了似的尋我。
十年後,再次碰見他時。
劍尊空洞無神的雙眼,竟落下了一滴淚。
1
我將千年神木放入儲蓄戒。
顧不上醫治被惡獸撕咬破裂的後背和重傷的五臟六腑。
滿心歡喜隻想快趕回家,將這好消息與燕景山分享。
奔波一月,終於踏入家門。
可一窗之隔,屋內的景象頓時給我當頭一棒。
隻見我愛了百年的夫君,竟與一位身上帶著奇異花紋的女子相擁在一起。
他們忘我地神魂交融著。
那花紋,我一眼便認出。
是我親手所繪。
刻在我鑄造給燕景山的本命劍上。
顏色鮮紅。
用的是我的心頭血。
繪製了九九八一十天,便剖了八十一天心頭血。
世人皆傳,極品靈劍可以幻化成靈體。
容色傾城,無人能擋。
我雖知道這傳聞,卻堅信相愛百年的丈夫絕不會被劍靈引誘,絕不會背叛我。
可如今,是我輸了。
我癡癡地瞧著屋內。
燕景山平日裏待人冷若冰霜。
如今少有的柔情,卻對著他人。
“青煙…青煙,抱緊我可好?”
“青煙,我心悅你......”
那名喚青煙的女子也婉轉應和。
難怪這些時日,燕景山忽然變得極為冷淡。
日日都隻顧著練劍。
就連睡覺都要不願放手。
前些時日,我不小心觸碰到這把劍。
他瞧見後臉色驟變,厲聲喝止:
“梓瑤!別碰它!萬一磕了碰了,傷到了你,我會心疼。”
我以為當時他是為了護著我。
原是本命劍生出了劍靈。
而他,愛上了劍靈。
所以不許我碰他的寶貝。
從未想過,我傾盡愛意,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對待。
明明,明明他娶我時,已在三生石許下承諾:
“梓瑤,這輩子我隻愛你一人。”
這一刻,我恍惚了。
身軀搖搖欲墜,幾近昏厥。
淚在眶中打滾,卻流不出。
裏麵的對話再次傳入我的耳中:
“景山,我不想隻能和你偷偷見麵。”
“好!等她回來,我便找個時機,讓你順理成章的陪著我身邊。”
“到那時,我們日日都能在一起。”
“你無需再依賴這把劍。”
我呆立原地,耳畔回蕩著他們的甜言蜜語。
每字皆如利箭穿心。
他怎能如此對我?
百年深情,竟抵不過新生劍靈的魅惑?
心似被重錘猛擊,碎成齏粉,痛意蔓延四肢百骸。
淚在眶中洶湧,卻被自尊強抑。
我飛奔出了家門,忍不住嘔吐出聲。
我呆坐許久,過往的恩愛回憶和如今的背叛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個小童瞧著滿身傷痕的我,忍不住問:“姐姐你怎麼一身的傷?是不是很疼?”
我回過神來,才感覺到了身上的傷口撕心裂肺般疼痛。
小童搖頭晃腦:“姐姐這樣痛,爹娘該多傷心啊。”
仿佛混沌的腦子被閃電劈開。對啊,離家這麼多年,爹娘要是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該多傷心,我又何苦為一個負心漢痛斷肝腸?
既如此,這份情不要也罷!
幸好家族傳承中有金蟬脫殼的秘術,能助我逃離。
隻是,還需煉製一具傀儡。
既已決定要離去,我也不願再瞧見屋內的畫麵。
來到黑市,將原本耗費心思取回的千年神木賣掉,換取製作傀儡的材料。
回到家後,屋內已經整潔如初,絲毫看不出異樣。
燕景山瞧見我眼神一亮,像過往一般查看我儲物戒中的材料。
“梓瑤,你這次怎麼去了如此久?我擔憂你出了事。”
話雖是對著我說,可雙眼卻隻盯著儲物戒。
這樣的場景明明經曆了無數次。
可若不是瞧見那一幕,我怕是還沉浸在這段人人羨煞的感情中。
我垂下眼簾,掩蓋眼中的情緒。
“遇到了難纏的野怪,耗費了些時間,所以耽擱了。”
燕景山隨意點點頭,而後輕蹙眉頭,有些不悅:
“梓瑤,這材料怎麼與你先前所說的並不一致?”
我扯出一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些與青煙劍的屬性更合適,我便自作主張換成它們。”
燕景山恍然大悟,收起眼中的疑慮。
這百年,材料的獲取,靈器的打造,全部都是我在做。
而他隻負責提出要求和接收成品。
若是他用心了解一些,不會看不出這些材料根本就不能用來淬煉靈劍。
而是,用來製作傀儡的。
趁我發愣之際,燕景山突然亮出一枚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