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猛然坐起身。
「寶寶,你怎麼了?」溫暖的胸膛貼上了我的背,耳邊傳來孫澤熟悉的聲音。
他打了個哈欠,貌似剛剛被我吵醒,卻也不惱,隻是輕撫我的背,關切道:
「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慌忙打開燈,床上一片整潔,完全沒有任何血跡。
幸好幸好,隻是個夢。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每天早上睡醒時,我會在不經意抬手時,看見手上的皮膚變得如枯樹皮般。
可等我完全清醒,驚坐起來想看個究竟時,一切卻又恢複了正常。
有時起夜上廁所,也總會在不經意路過鏡子時,餘光瞥見鏡子裏一閃而過的紅色身影。
說給孫澤聽,他卻笑我白天窩在家靈異小說看多了,產生幻覺了。
短短幾日,我已被這些怪事折磨得幾乎崩潰,眼下烏青越來越重。
走投無路間,我想起前不久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老頭。
最終找到隨手揣在包包夾層裏的名片,撥通了電話。
說明身份後,那邊似乎早有預料,開門見山道:
「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你一摘下鐲子對方的反應就很大。」
我急不可耐道:「嗯,現在更重要的不是這個了。」
說完,我快速講了一遍最近發生的怪事。
老頭:「方便見麵嗎?」
我和老頭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聽我說完來龍去脈,老頭盯著我腕上的鐲子許久。
終於幽幽開口:「姑娘,我說出來你也許不信。
「你這個手鐲,是用人骨所製。
「上麵的紅寶石是朱砂混了骨灰,陰氣極重,會吸取佩戴者的陽氣,為亡魂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如果我沒猜錯,手鐲內側一定刻有符文。」
我轉動手鐲,不斷調整光線後,果真在裏側發現了一串不起眼的符文。
「那是鎮魂用的,相當於一種牽引作用,說白了就是,鐲子在哪兒,那隻鬼魂就在哪兒。」
老頭說完,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我的身後。
我登時汗毛倒豎,整個人幾乎從椅子上彈起。
回家的路上,我變得渾渾噩噩。
老頭姓劉,是入雲觀的道士。
那個入雲觀我在地圖上看到過,就在城郊的山上。
劉老道告訴我:
孫澤給我的這枚手鐲是用來給鬼魂凝肉身的。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民間邪術。
一般的亡魂會早早去投胎或者很快消散。
能在陽間逗留如此久的都是怨念極深的厲鬼。
供養厲鬼的祭品,必須是和厲鬼性別、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活人才行。
以死者的骨為法器,骨灰和朱砂為媒介,符文為引。
隻要祭品第一次自願戴上,即刻生效。
它會認主般牢牢圈住被選中的祭品,等戴滿七七四十九天,死者的鬼魂會吸完祭品所有的陽氣。
在完成一場交換儀式後,完全占據她的身體,並逐漸長成原本相貌。
永遠的取代她、變成她,重返陽間。
而我就是那個祭品。
這個手鐲已經被我戴了一個多月。
因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生辰八字,不難推斷,被供養的是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孩。
這鐲子才不是什麼他母親留下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