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尋回那天,家中假千金自殺了。
所幸及時被救回來。
父親急火攻心,倒地不起成了植物人。
沒了掌權人,公司出現動蕩,不久之後申請破產。
哥哥因為擔心假千金,導致出車禍斷了一雙腿。
媽媽指著我罵,說我是喪門星。
我愧疚不已,隻能拚了命地賺取醫藥費。
卻在某天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原來植物人爸爸早就醒了。
“那孩子倒是有血性...”父親聲音帶著猶豫,“但她注定隻能做羽兒的器官庫!”
媽媽輕笑一聲,滿不在乎道:
“這有什麼,她不是一直說要報答生育之恩?”
“正好讓她捐眼角膜,就當給羽兒賠罪了。”
我渾身發冷。
病房裏,黎雨開始撒嬌:
“媽媽真好,那個傻子還真以為我們接受她了呢。”
“要不是為了眼角膜,我們也不會讓她進家門。”
“等你病好,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哥哥的聲音涼薄至極。
我徹底清醒,轉身撥打了首富養母的電話。
“媽媽,他們沒有通過考驗。”
......
黎家人一直以為我在大山裏長大。
但我其實是首富家的養女。
我攥著手機的手慢慢收緊,心卻莫名落到了實地。
“媽媽......”
“囡囡別哭,媽媽這就回國來接你。”
走廊的瓷磚映出我疲憊慘白的臉。
這兩年為了賺取生活費,我一天打三份工。
也為了證明自己長大,為了鍛煉自己,我拒絕了養母的幫助。
三天前哥哥還在出租屋裏給我削蘋果,說等他腿好就帶我去遊樂園。
可在我看不到的角落,哥哥黎川對我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透過病房門被刻意拉開的一小縫隙,我和黎羽對上視線。
她一隻眼睛捂著紗布,另外一隻死死盯著我,透著滲人的寒意。
黎羽勾唇一笑,矯揉造作地貼在黎母身上,
“媽媽,姐姐要是把眼角膜給我,她一隻眼就瞎了,你真的不會心疼嗎?”
“這有什麼?我看她第一眼就不喜歡她,長得一臉狐媚樣。”
黎母寵溺地刮了刮黎羽的鼻子。
黎父和黎川也在一旁笑著。
看起來,一家子其樂融融。
我差一點就真的相信他們接受我了。
“行了,一會兒她就來了,你們小心點,別露餡了。”黎父比較謹慎。
黎川推了推眼鏡,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攤攤手,
“為了不讓她占我們黎家的便宜,更為了懲罰她,我們裝窮那麼多年,也真是辛苦。”
“哼,她剛來第一天就逼著羽兒自殺,我們當然不能讓她過上富家千金的生活。”
黎母聲音尖銳又刻薄。
原來是這樣......
原來找我回來是有利可圖,甚至公司破產也是別有目的。
黎羽笑吟吟覷了我一眼。
我的心沉入穀底。
......
等收拾好情緒,我推門進去。
黎父迅速躺回床上,恢複植物人的狀態。
黎川重新坐上輪椅,一副病懨懨、卻溫柔隨和的模樣。
黎母則摟著黎羽,有些不自在看著我。
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將體檢報告遞給他們。
“醫生說我最近身體虧空嚴重,營養不良,不能做眼角膜移植。”
“這有什麼,隻是營養不良而已,大不了手術完成後,我再給你好好補補。”黎母不以為意開口。
我低下頭,將翻湧的情緒全部掩埋在陰影裏。
明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做手術會很危險,他們依舊絲毫不顧及我的身體。
看來我沒必要再對他們心軟。
黎母搶過體驗報告,揉皺了扔進垃圾桶。
她焦急地在病房裏踱步。
“羽兒再過段時間就要去和顧鈞約會,不能再拖了。”
她口中所說的顧鈞就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我並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聽黎川提起,好像是黎羽開車時不小心撞到了顧鈞。
而顧鈞對她一見鐘情。
我翻了個白眼。
顧鈞這種花花公子哥,他玩過的女人海了去了。
黎羽竟然會覺得顧鈞對她一往情深?
“一見鐘情”這種戲碼,顧鈞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幾次,比我的月事還準。
我當時明裏暗裏提醒過黎羽。
可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說我“你不能因為嫉妒我,就詆毀顧公子”。
黎川和媽媽也紛紛指責我。
我也就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