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刻,我抗議絕食。
一向待我如親兒子般的小叔,像是要跟我撕破臉般,對著我狠聲道道:“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而網課老師則裝溫良賢淑,安撫著氣到冒煙的小叔。
“別跟他一個孩子計較,等會肚子餓了他就吃了。”
小叔更吹胡子瞪眼了。
“他還是個孩子嗎?他都是個大人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難道不懂嗎?都說了不要去後院,不要去後院,就是不聽話。”
他越說越激動,平時冷靜克製的一個人,在今天卻有點癲狂。
聽話?
我就是因為聽話,被他瞞了這麼久。
我弟弟就藏在後院,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原來他生前竟遭到如此的殘忍對待。
十二刀啊,他身上被人劃了十二刀。
雖然身體已經縫合,但是還是能看出他生前遭受的殘忍對待。
到底是誰那麼殘忍,竟然對一個十五歲的小男孩做出如此非人的事。
理智告訴我,除了他,還能是誰?
三年前那晚,我醒來之後,就一直在這裏了。
他告訴我,爸媽死了,我弟弟不久之後也死了,都是因為那個病毒。
可是我知道,並不是。
我弟是被人殺死的。
我怒氣衝衝走出外廊,從二樓往下看。
我臉色低沉,冷冷地看著樓下那兩個人。
網課老師先發現我,她像個女主人似地向我招手:“勵勵,快,下來吃飯了。”
我沒理她,隻是安安靜靜地盯著小叔瞧。
他回眸,瞳孔微縮。
客廳白熾的燈光下,隻見他薄薄對我嘴唇抿緊成一條線,神情裏似乎有著防備。
嗬。
怕了?
看來學‘他’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趴在欄杆上,一臉戲謔地欣賞著小叔微微驚慌的表情。
我輕啟嘴唇緩緩道來:“小叔,我就是因為太乖了,才被你騙得那麼慘,要不是網課老師,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弟弟,就在咱家裏頭呆著呢。”
小叔嚴肅地站在下麵,如同一座雕像,靜得攝人,冷的刺目。
模樣是好看的,怪不得網課老師會喜歡呢。
“黃勵,你裝什麼裝神弄鬼的,下來。”他狠厲著聲音說。
“嗬。”我嗤笑一聲:“怕了?”
“小叔,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說你殺了我弟弟,為什麼不借機殺了我呢?嗯?”
我裝作冷靜,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不刺激刺激,‘他’怎麼可能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