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一切都和如今不一樣。
宋時宴沒有做皇帝,而隻是一個富貴閑散的王爺。
我們遊山玩水,看遍世間繁華。
也許是一切太過完美,讓我覺得好不真實。
模模糊糊地睜開雙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宋時宴靠在床頭昏睡。
“阿蓉,朕命令你不許離開朕,你聽到沒有!”
他驟然驚醒,低下頭濃重地喘著氣。
可看到我蘇醒那刻,他又立馬恢複帝王的威嚴。
“醒了?”
“抓緊收拾一下,晚上是月柔的生辰。你作為正宮,必須出席!”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畢竟對他而言,韓月柔遠比我重要得多。
我撫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起身下床,為自己化了一個最美麗的妝容。
從寢宮走向金鑾殿的路程不長,也隻有韓月柔,能讓宋時宴為她破例在金鑾殿舉辦宴會。
而我,隻是在冊封大典上,才踏入過這金碧輝煌的宮殿。
不知不覺來到殿外,我已決心赴死。
但有些未盡之事,我必須要做完。
“怎麼這麼晚才來,快點入席!”
坐在龍椅上的宋時宴不悅開口,然後繼續摟著身旁的韓月柔,自顧自地喝著酒。
見我遲遲未動,帶著三分醉意的宋時宴突然將杯子砸到我頭上,大聲怒斥道:
“朕說話你聽不懂嗎?沈蓉,你眼裏還有沒有朕?!”
額頭被砸破,滲出鮮血,但我渾然不覺疼痛。
在眾多大臣圍觀的目光中,我向前走了兩步,一臉平靜地說道:
“陛下,我不怪柔貴妃搶了本該屬於我這個皇後的位置。”
“可那十萬百姓犯了什麼罪,憑什麼要為她的孩子陪葬?!”
“僅僅隻是國師一麵之詞,她在旁邊煽風點火,你居然真能為她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甚至為了她,你居然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我沈蓉,作為天師派最後一位掌運人,這大周的皇後,懇請陛下!”
“誅殺國師和妖女,還大周百姓和我的孩子一個公道!”
殿內一下炸開鍋,大臣們議論紛紛。
而宋時宴,卻雙眼通紅地站起身。
“沈蓉,你居然還敢在朕麵前提天師派,過去的事情,你忘了嗎?!”
“看來朕真的是太過忍讓你了,竟讓你這般驕狂,難道你就不怕朕取你性命嗎?!”
我緩緩取出藏於廣袖中的長劍,把它架在脖子上。
“就不勞陛下親自動手了,我自己來!”
宋時宴見狀一下慌了神,猛地從龍椅上奔下來,卻一不小心滾下台階。
可他顧不上小腿傳來的劇痛,紅著眼跑到我麵前。
“沈......阿蓉,你這是幹什麼!別做傻事,你先把劍放下!”
我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含著淚,向金鑾殿的上空大喊道:
“師父,你交代的事我做到了!”
“背了這責任三年,我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說罷,我揮劍割向自己的脖頸。
“宋時宴,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而隨著我揮劍自刎的刹那,這大周的氣運之鏈竟開始層層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