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受不了的吐了出來,喉嚨裏滑膩的魚片,又將我帶回了三年前實驗室的場景。
一群人將我圍成一團,一片一片將我的鱗片抽開,在我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孔。
“惡心。”
江肆的話將我拉回現實,就像三年前,他將我從實驗室救出,拚盡全力放回海裏那樣,奮力地把我推開。
“不就是幾塊肉嗎?至於這麼矯情?吐得滿地都是,真臟。”
回憶的痛苦壓的我喘不過氣,我再也忍不了的哭出了聲:“江肆,三年裏,你可有愛過我一點點?”
江肆冰冷的眸子像是要把我淩遲一樣,死死地盯著我。
他沒有開口,許思畫卻搶先笑出了聲:“怎麼?你不會覺得江肆陪你玩了三年,真的會愛上你吧?”
“你難道不清楚你一身魚腥味,江肆都是為了我才和你惡心待了三年?”
她說著挽著江肆的手,居高臨下地瞥了我一眼:“好了,我也玩夠了。”
“江肆,你現在就把她的鮫珠取給我。”
江肆的眼神閃過一絲動容,可聽見許思畫開口,又幾步走了過來。
“溪晚,把鮫珠給我,我可以放你回海裏,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自嘲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江肆不知道我的鮫珠從上岸的第一刻就化為烏有,為了見他,我早就放棄了一切。
現在,我又怎麼可能再拿出半顆鮫珠呢?
江肆見我遲遲不動手,紅著眼攥緊我的手:“別逼我親自動手。”
許思畫冷笑著一把奪過江肆手裏的刀子,紮在我的大腿上。
“江肆,你和他廢話什麼?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
鮮血順著大腿滑落,恍惚間又回到第一次見到江肆那日。
他攥緊我的手時,滿眼寫著心疼,一點點擦幹我渾身血跡。
他說:“別怕,我一定會護你回到大海。”
可現在,他一把奪過許思畫手裏的刀,眼神裏盡是血紅。
“我會喜歡她?思思,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等我為你打造最美的鮫珠項鏈,我就辦最大的婚禮娶你進門,要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說著,一刀刺進我的小腹。
鮮血順著我的肚子流淌,像是被抽盡了所有力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卻一刀,一刀地刺進我的小腹,全然不怕我會受傷。
“鮫珠呢!李溪晚,我問你鮫珠呢!”
我再也沒有力氣地癱在地上。
“江肆,隻有鮫人才有鮫珠,你知道嗎?為了見你,我早就用鮫珠換了這雙腿。”
江肆血紅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落下兩滴淚來,“你在騙我!我隻是要你一顆鮫珠有這麼難嗎?!”
他不相信地在我肚子裏攪動著,直到他掏出一顆血肉模糊的肉團,才笑出了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為了我剜掉鮫珠上岸!你不可能那麼蠢,你就是自私!三年裏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連一顆鮫珠都不給我!”
我看著那顆肉團,心口傳來的窒息感,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上麵。
淚水如雨點墜地,我崩潰的伸出手去夠那顆肉團,卻被許思畫凶狠的踩在地上。
在他們的目光中,江肆急不可耐地用袖口擦幹血跡。
我蜷縮在血泊中,看著許思畫高興地在江肆臉上落下一吻。
“這麼大一顆鮫珠,我現在就要用它做成項鏈。”
江肆冰冷地應了一聲,一點點把那個孩子上的血跡清理。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做夢都想要給許思畫尋來的鮫珠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被切成兩半。
他麵露震驚地看著我,一種難言的恐懼感要他握著刀柄的手都開始顫抖。
“溪晚,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我看著江肆手中鮮血淋漓,恍惚間想起上個月暴雨,江肆高燒不退,我割開手心將淡藍色的血液喂進他嘴裏。
那時,他迷迷糊糊吻上我汗濕的鬢角,說等腿好了就帶我去看極光。
現在,他健全的腿正穩穩地站在我麵前,手上沾滿的卻是我的血。
我強忍著喉嚨泛起的腥甜,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鑿出來。
“江肆,我說過,為了上岸見你,我的鮫珠早就化成了雙腿,現在你手中的肉團那是我們的孩子!”
“不可能......”
江肆突然掐住我脖子,一張臉偏執到嚇人。
“你這種冷血動物,怎麼可能懷孕!”
“你在騙我!在騙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