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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剛買的大G被侄子炸爛,哥嫂卻反咬我訛人。

爭執時,侄子再次用炮炸我,卻不慎炸飛井蓋,鐵片劃開大腿動脈,命懸一線。

我捏著車鑰匙,冷眼看著哥嫂跪在地上求我開車送侄子去醫院搶救。

「去醫院可以,但去之前咱們先把我的損失算清楚。」

1

打麻將的時候,院子裏突然響起一聲巨響。

隨後親戚們停在院子裏電瓶車也開始叫了起來。

我本打算出去看看,但堂哥卻陰陽怪氣的彎酸我。

「這買了新車的人啊,就是不一樣。小孩子玩個擦炮而已,這麼點動靜都嚇得坐不住了。」

「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出去看看吧。新買的奔馳怎麼說也比我們這些窮親戚更重要些。」

他不光自己彎酸我,還拉著同桌一起打牌的叔叔嬸嬸一起調侃。

「爸,二嬸,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堂哥的父親是我的三叔。

三叔叼著煙,睨了我一眼。

「那可不是嘛!我們停在院子裏的都是些破電瓶車,賣廢品都不值幾個錢,被炸壞了也不心疼,但人家夏夏可就不一樣了嘞!人家停在院子裏的可是奔馳大G誒!百來萬呢!」

「哎呀,我看這牌也沒必要繼續打了。夏夏的心思都不在這裏......」

三叔說完就把身前的牌一推。

他推牌的時候我恰好瞥了一眼。

三種花色十分均勻。

每一張牌都靠不在一起,一個對子都沒有。

難怪他推得如此幹脆。

麵對他們的調侃,我置若罔聞。

畢竟從小到大,我早已經習慣了。

過年過節,看似是合家團聚的日子。

實際上是大家夥聚在一起,互相攀比誰今年賺得多,誰又比去年混得更好了。

前幾年我剛畢業,是整個家族裏收入最薄弱的。

親戚們對我的態度就十分親切。

每次我家請客,他們一進門首先就要找到我,好生詢問一番我最近的工作和收入。

聽到我過得一般後,他們就開始端著長輩的姿態給我出謀劃策。

臉上的擔憂之色絲毫不像是演出來的。

當時的我也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懂不起其中的彎彎繞繞。

就傻乎乎的真當大家的噓寒問暖是對我的關心。

可最近兩年,我開始自己接觸自媒體,自己當博主了,收入也是肉眼可見的飆升。

不光給爸媽修了新樓房,還在大城市給自己買了一套大平層。

今年又攢了些錢買了一輛大G。

親戚們對我態度也徹底改變了。

以前回來我聽到最多的話是,「夏夏,你要是在外麵過得不好就回來,咱們這些長輩一直都是你堅實的後盾,有什麼困難隻管給家裏開口就行!」

現在聽到最多的卻是,「哎呀,這有些人發達了,哪裏還認得我們這些窮親戚呀!」

「夏夏,做人不能忘本,你現在在城裏混得風生水起,就沒想過帶你表姐一起出去闖闖?」

「真是個白眼狼,以前就數她家最窮,要不是我們這些親戚隔三差五送幾袋麵粉去她家,她能有今天?」

2

還真是應了那句,即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可我捫心自問。

自己賺錢後,有沒有忘過本。

答案是沒有。

我不光沒有,我還千百倍的報答了他們。

三叔前年摔斷了腿,出行不方便,於是我出錢把公路修到了他家門口。

二嬸的女兒畢業多年都在家啃老,於是我托關係給她在城裏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

堂哥更不用說了,他是我們林家唯一的男丁。

長輩們對他的關心超出所有女孩兒。

我爸媽自然也是如此。

於是在爸媽的常年嘮叨下,我出錢給他換屋頂,把土灶拆了換成天然氣。

小到家裏的家具裝修,大到孩子上學讀書。

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可換來的是什麼?

三叔說:「你既然都把公路修到我家門口了,怎麼不順便幫我把屋頂換了?」

二嬸說:「你自己在城裏當老板,就給你表姐找個文員的工作,瞧不起誰呢!」

堂哥說:「你把你侄子弄到縣城裏讀書了,這接送也不方便,你看是不是該給我配輛車?」

人永遠不懂得滿足。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做大怨種,大血包呢?

試問幾袋麵粉的恩情,我用幾十萬來償還,難道還不夠嗎?

回想起往日種種,我心裏隻覺堵得慌。

三叔既已經推了牌,那這場麻將也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我也把麵前碼好的麻將推倒。

起身微笑道:「三叔說不打就不打咯~」

說完我轉身就朝院子走去。

剛轉身,身後就響起猛拍桌子的聲音。

三叔指著我的背影,怒喝。

「林夏!你什麼態度你!長輩說你幾句你還擺起臉色來了昂!」

「別以外你在外麵混的風生水起,當老板了,就不得了了!回到林家,你就得擺正你的位置!」

「這幾年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掙了幾個錢就目無尊長了!忘本!簡直忘本!」

三叔拍桌子的動靜實在太大。

客廳裏另外幾桌打牌的親戚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朝我們這邊圍了過來。

爸媽也很快就走到了我麵前。

本以為爸媽會站在我這邊,可剛想陳述事實的我就被我爸冷聲打斷了。

我爸不問原委,開口就讓我給三叔道歉。

「夏夏,給你三叔道歉!」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爸。

但片刻我又覺得可笑。

我有什麼好不可置信的呢?

我爸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以打壓自己的女兒來彰顯自己的威信和炫耀自己的家庭地位。

隻是這幾年我越發出息了,他越來越老了,家裏需要靠我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所以他的脾氣開始收斂了。

我曾天真的以為他變了。

但事實卻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

他怎麼會變呢?

一個以父權思想活了大半輩子的男人,怎麼會輕易改變呢?

以前的我麵對爸爸施加的壓力,肯定會低頭認錯。

說不上害怕他哪一點,但心裏總會在他爆發的那一刻,感到恐懼,畏縮,最後含淚妥協。

但今晚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恐懼的源頭是什麼。

是血緣。

是敬重。

大概是中午喝的酒還沒有消化完。

也可能是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第一次沒有遵循我爸的意思,梗著脖子,嗓音漠然。

「我為什麼要道歉?」

3

「我做錯了什麼?」

「是三叔先推的牌,是他說不打了,我隻是在順從他的意思,這也有錯嗎?」

「從我開車回來的那一刻起,這個家裏的每個人都對我陰陽怪氣,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指責我不懂感恩。」

「那我請問大家,這幾年我給你們的東西還少嗎?」

「吃了你們幾袋麵粉,我是不是就該拿命來償還?我買車買房的錢是我憑本事賺來的!你們憑什麼看不慣?既然看不慣,有本事你們就自己去賺!沒本事的人才會試圖從言語上占便宜!」

一氣之下我把這幾年的心裏話統統吐露了出來。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的左臉上。

我看著還高舉著手掌的男人,還是沒忍住紅了眼。

我爸怒不可遏,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林夏!你三叔說的沒錯!這幾年你賺了錢,就開始忘本了!」

「幾袋麵粉怎麼了?那些都是長輩們的心意,是對你的愛!這些東西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你怎麼變得如此勢利眼!」

「給你三叔,二嬸還有堂哥道歉!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突然就噗嗤笑了。

見我笑了,我爸還想撲過來打我。

但被我媽攔住了。

我媽撲過來把我抱在懷裏,拉到一旁。

原以為她會安慰我,或是站在我這邊。

可她說的第一句卻是,「夏夏,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媽媽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的身體一僵。

以前我受了委屈總喜歡找媽媽傾訴,撒嬌。

她雖然和大多數的中國父母一樣,會先指責我。

例如,別人怎麼就欺負你,不欺負其他人?肯定是你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但最後她還是會溫柔的推開我的房門,往我手心塞我最喜歡的大白兔奶糖。

我習慣了這種打個巴掌給顆糖的感覺。

我以為著就是母愛的樣子。

但後來我接觸了互聯網。

看到了更多母愛的樣子。

我開始反省自己。

反省後又開始安慰自己。

是了,村裏的人都是這樣的,我怎麼能和親媽計較呢?

她肯定還是愛我的吧?

是的吧?

我反複確認,反複推倒,然後再確認。

今天晚上,她僅僅用了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心理建設推翻。

我媽還在喋喋不休。

「你爸年紀大了,你三叔又是你的長輩,今天家裏來了這麼多親戚,你怎麼能當眾忤逆你爸呢?」

「你也知道你爸爸最要麵子了,你這樣做讓他怎麼下台?這幾年你出息了,他好不容易在親戚裏抬起頭了,可今晚你這麼一鬧,以後他要怎麼在親戚裏麵立足?聽話昂,給你爸道個歉,認個錯......」

說著她又往我的手裏塞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我看著手心裏的糖。

無聲的笑了。

嘲諷的笑。

我把糖扔在地上。

也從我媽懷裏掙脫開來。

4

我和所有人相對而立。

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夠屋子裏所有人聽見。

「我怎麼忤逆他了?他愛麵子就自己去掙麵子啊,為什麼一定要從我身上來找麵子?這樣做很光榮嗎?」

「以前怪我不是男孩兒,不能傳宗接代,現在我出息了,能給家裏建房修路了,你們就開始逢人就說兒子和女兒都是一樣的。但你們捫心自問一下,你們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這幾年我拿回來的錢,你們又偷偷塞給堂哥多少?」

「讓我道歉,憑什麼?」

「憑什麼啊!」

我幾乎歇斯底裏,推開眾人衝到院子裏。

然後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停在院子裏的奔馳的前車燈被炸得稀爛,玻璃渣碎了一地。

不光如此,駕駛座的車門也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見我出來,侄子還在笑嘻嘻的往車門上扔炮。

嘴裏念念有詞。

「臭女人,讓你不給我家買車,我現在就把你的車炸得稀爛!」

諸如此類,滿口臟話。

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衝過去一把將侄子推翻在地。

「林傑!誰教你這樣做的!」

侄子哇的一下哭出了聲。

緊隨其後的是堂嫂護短的咆哮聲。

「林夏!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有你這麼當姑姑的嗎?」

「我兒子要是受了傷,你今天不給個百八十萬,我看你走不走得脫!」

見堂嫂來了,侄子立馬開始狡辯。

「媽媽,不是我。是她!」

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被侄子推了出來。

侄子比同齡人胖許多,力氣也大許多。

小姑娘被他猝不及防一推險些沒站穩。

踉蹌了好幾步,停在我跟前,緊張的拽著衣角。

「阿姨,不是我。是林傑他用炮炸的,我沒有玩炮。」

小姑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傑再次從身後推了一把。

力道十足。

要不是我擋在前麵,小姑娘的額頭很可能會磕在後麵的台階上,後果不堪設想。

林傑就是我侄子。

他矢口否認:「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拿炮炸爛你的嘴!」

說罷,他就摸出打火機作勢要點火嚇唬女孩兒。

小姑娘嚇得往我懷裏鑽,拉著我的衣袖含淚搖頭。

「阿姨,真的不是我。」

「我隻是過來送酥肉的。」

小姑娘指著灑落在院門口的酥肉和破碎的瓷盤子。

她說她媽媽炸了酥肉,讓她送點來我家。

結果剛進門就看到林傑用碎瓦片劃我的車。

她告訴林傑劃人家的車是不對的,可林傑不僅不聽,還撿起地上沒燃完的鞭炮點燃朝她扔過去。

小姑娘一害怕,不小心打碎了裝著酥肉的盤子。

林傑看小姑娘害怕,覺得有意思,又連著扔了好幾個鞭炮過去。

誰知有一個鞭炮的引線太短了,林傑害怕炸到自己,隨手扔在地上後,飛速跑開。

也是這一扔,直接把車門炸出個大坑。

聽完小姑娘的話,侄子不說話了。

一個勁的往堂哥堂嫂的身邊靠。

堂嫂一把將侄子攏在懷裏,指著小姑娘就是一頓臭罵。

「你這個小婊子,怎麼張口就誣陷人呢?誰知道是不是你做錯了事,怕被爸媽打,就故意賴在我兒子身上的?」

「謊話張口就來,看我今天不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堂嫂就揚起手,準備打小姑娘。

這時小姑娘的媽媽聞聲趕了過來。

5

小姑娘的媽媽不是本地人。

她是這幾年才帶著女兒搬來這裏的。

當初我給家裏修房子的時候,順便把公路也修到了家門口。

小姑娘的家就在我家隔壁,於是我順便把她家的院壩也打成了水泥地。

我這麼做也是想著大家都是鄰裏,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還能幫著照顧一下我父母。

今天也是因為我回來,路過她家的時候聞到一股酥肉的香味。

於是嘴饞,就進去討要了一塊嘗味道。

誰知他們竟然如此熱情,還特地送來一份。

卻不曾想遇上了我家這破事。

小姑娘的媽媽姓張,我一直叫她張姐。

看到院子裏一片狼藉後,張姐很快順著眾人的目光把視線停留在了我被炸凹陷的車門上。

她看看車又看看堂嫂,皺眉問道:「這是你家的車?」

堂嫂冷哼一聲,「不然是你家的?你女兒把我們家的車炸壞了,這是新車,連車牌都還沒上!你今天不賠個十來萬,就別想走人!」

我看著堂嫂,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堂哥一把拽到了後麵。

堂哥一改剛才在屋裏的囂張模樣,開始苦口婆心的勸我少說話,讓我看堂嫂表演。

「小夏,這時候你就別說話了,你一個小女娃,哪裏懂得起社會上的事。這件事就讓哥哥和嫂子來幫你解決。」

「更何況這裏是農村,也沒個監控啥的,院子裏都是咱們自家親戚,隻要我們一口咬死就是那個小賤人炸的,我看她們娘倆能咋的。」

堂哥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笑盈盈的搭上我的肩。

滿臉諂媚。

「大家都是親戚,雖然剛才鬧得有些不愉快,但總歸是一家人。到時候你拿到錢了,可別忘了你嫂子就是了。」

縱使我再沒有社會經驗,也能聽懂堂哥的言外之意。

他和堂嫂無非就是想借著我的車子從別人那裏訛錢。

然後還美曰其名幫我出頭。

不管事情能不能成,我都要欠上他們一個人情。

可這車是我的。

炸車的罪魁禍首是他們兒子。

他們這是真心幫忙,還是著急甩鍋?

張姐一身樸素,聽到堂嫂張口就要十幾萬的時候,臉色瞬間白了。

她咽了咽口水,一把將小姑娘攬進懷裏,再三確認後,張姐抬頭看著堂嫂。

「我家安裝了監控,剛好可以照到這一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會逃避。」

「當然,我們也不會不明不白就認下來。」

「凡是講究證據,我現在就把監控調出來,如果真的是我女兒做的,我一分也不會少你們。」

「如果不是,還請你對剛才的行為,給我女兒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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