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說我因為車禍患上失憶症,永遠隻能記得車禍發生前的事。
今天是清明節,她們一家帶我一起去掃墓。
上墳後,女友一家讓我在墳墓前跳上一段詭異的祭祀舞。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在回家後,我意外偷聽到女友一家密談。
「他已經連續跳了五天的換命舞,隻要再跳兩次,就可以讓阿銘回來。」
「小點聲,萬一被人聽見怎麼辦。」
「反正第二天他就忘了,還不是任由我們擺弄。」
我陷入極度恐慌,拿上自己的東西就想逃跑。
卻意外發現一本日記本,上麵第一句話就是:
「今天不是清明節!」
01
沒等我細翻日記本,女友汪露的腳步聲就從外麵傳了過來。
我立即把日記本藏好,沒顯露半點異樣。
汪露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蓮子羹走進來,神色和我記憶裏的一樣溫柔。
「今天掃墓辛苦了吧,來嘗一口這碗蓮子羹補補身體。」
怕引起她懷疑,我僅僅嘗了一口,沒過多久就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開始模糊。
汪露倒掉蓮子羹,一臉譏諷地看著我。
「真是蠢貨一個,每次都被同樣的話術騙到。」
「好好睡過去吧,反正明天你就又什麼都不記得,隻能乖乖成為阿銘的祭品了。」
她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離開,留下我在原地掙紮。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找到那本日記本,想給未來的自己提醒。
沒想到日記本翻一頁就是:
「不要喝蓮子羹,裏麵放了強效安眠藥!」
繼續往後翻,我的心中恐懼越來越盛。
眩暈感逐漸加重,我隻能勉強在日記本首頁留下一句:
「別吃他們給的任何東西。」
寫完後,我又藏好日記本,連床都沒碰到就重重倒地。
再睜眼,見到的正是一臉擔憂看著我的女友汪露。
「你醒了,林宇。」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你先別問,我給你個U盤,你自己看了之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腦海中的記憶停留在一場車禍。
那天我正常行駛,卻有一輛白色小轎車無緣無故地直衝我駛來,導致車禍發生。
我張嘴想問車禍另一方的情況,汪露搶先一步回答。
「對方沒事,已經索賠過了,趕緊看U盤,你要知道的都在裏麵。」
我打開U盤,無數信息在我眼前滑過。
原來距離我車禍已經過去五年了,這五年都是汪露一家在照顧我。
哪怕知道我記不住東西,她也願意帶我到世界各地去看看。
U盤裏的我們一起去過那麼多地方,倫敦、巴黎、馬爾代夫......
我痛苦地捂住頭,可這些在我腦袋裏沒留下半點印象。
汪露輕柔地抱住我,打消我的一切懷疑。
嶽母也恰在此時進來,一臉熱情的笑容。
「怎麼還沒開始準備,我們都在外麵等好久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
汪露鬆開懷抱,用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回應我。
「今天是清明節啊,我們說好一起去掃墓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清明節這三個字,我從頭到尾都在起雞皮疙瘩。
「你們先上車,我還需要一些時間緩緩,剛剛接收的信息太多了。」
女友一家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把U盤裏的信息反反複複看了幾遍。
確實沒找出任何破綻,汪露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們一家是值得相信的人。
我鬆了一口氣,暗歎自己怎麼連女友都不相信。
剛想出房間,聽到了門口傭人的對話。
「老板他們這都上多少回山了,祭祖祭得這麼勤。」
「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做好本職工作就行。」
上很多回山?
今天不應該是第一回上山嗎?
02
剛上車,我就問了汪露這個問題。
她臉色難看了一瞬,馬上就恢複過來。
倒是開車的嶽父聽到這個問題驚得來了個急刹車。
「爸,沒事,我來跟林宇解釋。」
汪露安撫了一句,隨即為我娓娓道來原因。
「林宇,這是我們汪家的傳統,清明節要提前六天開始上山,前五次你都沒參加,今天想讓你參與一下。」
她勾住我的肩膀,臉龐貼近我的胸膛。
「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啊。」
疑惑被打消,我樂嗬嗬地答應她。
「當然,露露,我們是一家人。」
此時的我沒看到汪露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
開車來到郊區的墓園,我看著眼前翠綠的山,一股詭異的熟悉感縈繞在心頭,仿佛已經來到這很多次。
整片墓區我們是唯一上墳的,我一路跟著汪露來到墓碑前。
上香、燒紙、擺上供品,我手腳稍微慢了點,就被汪露狠狠打了下手。
「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能指望你什麼。」
她一臉嚴肅地搶過我的東西,親自擺置。
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衝,汪露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好意思,林宇,這是我們家一個很重要的人,上墳不能有閃失。」
做完一係列儀式後,汪露讓我在墓碑前跳段祭祀舞,說是他們家傳統。
「什麼祭祀舞,我根本不會跳啊。」
「不,林宇,你會跳。」
她把一卷羊皮紙交給我,上麵畫著的是各種各樣奇異的舞步。
拗不過她,我隻好跟著羊皮紙上的動作跳起來。
明明是第一次跳,但我跳得異常順利,沒有絲毫磕絆,仿佛身體已經記住了這個祭祀舞。
舞畢,汪露一家笑容滿麵為我鼓掌。
本來應該就此離開,但我突感腸胃不舒服,隻能在墓園解決一下。
解決完,還沒靠近汪露一家就聽到他們的大笑聲。
「就差一次了,馬上我就能見到阿銘了。」
汪露興奮得狀如瘋魔,讓我默默停下了回去的腳步。
阿銘,我記憶裏有這個人的名字。
他是汪露的白月光,卻一直沒有接受汪露的追求。
汪露一氣之下選擇和我在一起。
沒過多久,我就發生了車禍。
見我遲遲不回來,汪露一家等得都不耐煩了。
「這人是死在山裏了嗎?」
「爸媽我們一起去找,等他明天失去利用價值以後,看我不狠狠折磨死他,這賤東西老是浪費我時間。」
她臉上的冷酷表情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我悄悄藏在他們出發尋找的另一個方向。
看到他們氣衝衝去找我,我又回到墓碑前。
這次我仔細觀察墓碑,驚覺這墓碑主人的名字竟然隻刻在角落上。
「顧覺銘」
正是汪露的白月光,她口中的阿銘。
聯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和我之前跳的詭異祭祀舞,一股劇烈的恐慌感湧上心頭。
毫不猶豫地,我撒開腿就往墓園外跑去。
汪露這家人身上一定有著大問題!
我身上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件,必須得依靠其他人幫忙。
可這是郊區,我找了大半天才勉強找到一個路人。
他一臉警惕地看著我,說什麼都不肯把手機借給我。
無奈之下,我讓他自己幫我報警,請求警察援助。
路人勉強答應下來,報完警後,我看他手上有電腦,順便讓他幫我看看汪露之前給我的U盤。
隻不過是隨意掃了一眼,路人就斷定這裏麵的資料是假的。
「大哥,AI換臉不知道啊,你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假的。」
我愣在原地,都是假的,那汪露嘴裏到底有什麼是真的?
警笛聲響起,我收斂心神,一臉希冀地看過去。
不論如何,有警察幫助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汪露的聲音幽幽在我耳邊響起。
「原來你在這啊。」
「找到你了!」
我嚇得連連退後好幾步,把一切希望都壓在警察身上。
可看到下車的警察後,汪露笑容滿麵地把醫院證明交了過去。
「不好意思,各位警官,我男朋友有精神疾病,麻煩你們白跑一趟。」
「不,不是的,她在撒謊,她要害我!」
無論我怎麼解釋,都被警察認為是發病了。
路人也滿臉嫌棄地離開。
現場隻剩下我和汪露一家。
他們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讓爸媽把我控製住,汪露狠狠扇了我一個巴掌。
這裏沒有監控,他們可以肆意妄為。
我的臉頰飛快腫起,火辣辣地疼。
「賤東西現在還敢跑了,要不是你身上有定位,還真找不到你。」
話音剛落,她又踹了一腳我的下半身要害處。
「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廢物,連條狗現在都比你要聰明。」
下半身隻感覺要撕裂一樣。
汪露還不解氣,把我打趴下,重重踩我的手指。
十指連心,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我體內橫衝直撞。
「非得打一頓才老實,果然就是賤狗一條。」
發泄完後,他們才把奄奄一息的我帶回汪家。
一回來我就驚訝地發現,汪家的傭人裏裏外外都換了一遍。
把我關回自己的房間,汪露惡狠狠地警告我。
「別再給我整那些小動作,這裏你是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安心在這裏待到死吧。」
說完,她用力把門關上再反鎖,
我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四肢疼得厲害,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可汪露在墓園說過的那些話在我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我心裏升起濃濃的不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忍住疼痛,在房間四處搜尋一番自己的東西。
在一個隱秘角落,我意外發現了一本日記。
翻開日記本第一頁就寫著:
「今天不是清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