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世間唯一一隻九尾銀狐。
神魔大戰中,我一意孤行誤中圈套。
族人為了救我。
全族性命皆葬送封魔淵。
隻剩下我和閨蜜悅榕二人。
我的未婚夫少英將我們二人救回神域。
可是悅榕傷勢太重,無力回天。
為了贖清罪孽。
我隻能每隔一百年斷尾給她續命。
可是當我又捧著斷尾給她時,卻聽見她和我未婚夫的對話。
“阿英,這幼狐的斷尾竟比修煉了千年的九尾還要管用。”
“幼狐集天地精華,雖比不上洛安的斷尾,但日日服用,自然能助你補齊靈根。”
幼狐?日日服用?
狐族已盡數葬送封魔淵,難道還有族人活著?
我想進去問問清楚,可是腳步又止住了。
“洛安那個蠢貨還以為是她自己害死了族人,竟然願意為我奉上她的斷尾。”
“殊不知,她的族人和她一樣日日為我奉上斷尾。”
“一群畜生罷了,隻要能讓你重塑靈根,死幾隻狐狸而已,都是他們的榮幸。”
我看著手裏的斷尾,最終在我手裏化作一縷青煙。
畜生!算計!
既如此,這神域也跟著一起毀滅吧。
1
“可幼狐幾十年才能孕育一隻,日日供應怕是跟不上啊?”
“無妨,我命人給他們喂藥,讓他們強行交配,確保能每日為你奉上。”
幼狐的斷尾?
幼狐若是沒了尾巴,活不過三日。
五百年了,日日都為悅榕奉上斷尾。
那我的族人豈不是日日都在遭受非人的待遇?
原來當年封魔淵一戰,根本不是我的失誤。
全是少英和悅榕的圈套。
族人不是為了救我而死,他們全都被少英關了起來。
一切的算計不過就是為了給悅榕重塑靈根。
她天生沒有靈根,狐族上下從未有人看輕她。
她卻用自己族人的性命換自己的神生。
一個是昔日姐妹,一個是耳鬢廝磨的愛人。
竟然聯係起來算計我。
我真蠢啊,蠢而不自知。
因為剛剛斷尾,拖著重重的身子回去。
還沒有走到寢殿,就一口血吐了出啦。
九尾隻剩四尾,身體虛弱的很,再加上剛剛斷尾。
我沒撐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我看到少英坐在我床前,一連擔憂的看著我。
“洛安,你終於醒了。”
“還好你沒事,斷尾消耗了你太多靈力,這段是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這才感覺好我的尾巴又少了一條,隻剩下三尾了。
“我的尾巴......”
“你斷尾時暈倒了,所以我幫你斷了。”
“我知道你要救悅榕,又不忍心你承受斷尾之痛,便私自做主幫你斷了。”
說的真冠冕堂皇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用情至深呢。
他甚至不管我剛剛已經斷過尾。
因為他心愛的悅榕,他就強行再斬一尾,絲毫不管我的死活。
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而出。
“上神似乎比我更在乎悅榕。”
少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淚。
“安安誤會我的了,要不是她是你的族人,根本不配留在神域。”
“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處理,晚點在過來看你。”
我忍著手掌被指甲摳出的血印,才沒有上前一刀捅在他心臟。
他走了。
我忍著身上的劇痛,跟在他身後。
也許可以知道族人被關在哪裏。
“上神,那些死掉的幼狐怎麼處理?”
“皮毛剝下來給悅榕做狐裘,剩下的都扔去暗澤。”
暗澤!?
他們究竟犯了多大的錯。
扔到那裏,無論生死,永不超生。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暗澤。
剛踏進一步,就被衝天的怨氣灼傷。
九尾狐的心頭血淨化怨氣的能力。
我拿到紮進心口,心頭血環住我的周圍,怨氣靠近不了我。
我下到暗澤。
眼前的一幕,讓我想立刻提劍去殺了他們。
屍山一般的狐狸屍體映在我眼前。
他們沒有狐尾,沒有皮毛,沒有靈丹。
那些幼狐,甚至沒有開眼看看就斷了尾。
我跪下。
頭磕了一個又一個。
我為什麼這麼蠢會愛上少英。
狐族本可避世,我卻為愛搭上一族性命。
我不配做族長,我才應該萬劫不複。
我卑劣的用他們換來的命苟活五百年。
我該死!我應該跟他們死在一起。
心頭的傷口慢慢愈合。
怨氣再次灼燒而來,在我以為我快要死的時候。
族人的魂魄凝聚成一隻大手,將我托舉出暗澤。
“活下去,帶著族人活下去。”
對,我不能死。
還有族人等著我去救,就算贖罪也應該把族人救出來。
2
我回來寢殿,身上的痛不斷席卷,折磨的我整個人攤在穿上。
我捂著心口,不停的咳血。
這時醫官過來給我診脈。
每次斷尾後醫官都會過來。
我當時還感動的覺得少英真的很關心我。
現在看來全都是假的,不過是為了安撫我。
我假裝睡著,他們並沒有發現。
少英和醫官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聊了起來。
“洛族長如今的身體虧空厲害,怕是活不到下一次斷尾了。”
“什麼叫活不到?如沒有她的斷尾,悅榕怎麼辦?”
少英的語氣很急,嚇得醫官跪在地上。
“九尾銀狐和上神的孩子,集四海八荒靈氣。”
“若是懷上孩子,直接將孩子的靈丹剖出來可為悅榕姑娘重塑靈根。”
少英沉默了。
他想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換悅榕的命。
我的心臟再次抽痛。
血淋淋的難以自愈。
在暗中我閉著眼睛,感受到少英就在我的床頭看著我。
他真的想讓我懷上孩子,再殺了他。
我不敢哭出聲,直到他走了,才硬生生在嘔出一口血。
忽然我腦中忽然多了一段記憶。
那是亡靈給我的。
神魔大戰時,少英變成魔神的樣子把我引到魔氣最重的地方。
他故意打暈我,把我藏起來。
告訴族人我又危險,他們奮不顧身去救我。
然後狐族都被他抓了起來。
但凡想要反抗的,就被虐殺,魂飛魄散。
他們都被注入穿魂釘,失去法力,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唯一的作用就是交配,斷尾,喪命!
少英把一切都歸結到我身上。
他說是我任性,是我不聽指揮才讓整個狐族喪命。
我太相信他了,甚至沒有去求證。
我也想跟著族人一起去死。
他抱著我。
“安安,你還有我,我愛你。”
“你還有族人,你不是一個人。”
悅榕被帶到我麵前,他說是當時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我抱著悅榕。
“我隻有你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
就這樣,我一條尾巴一條尾巴斷給她。
現如今卻發現這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騙局。
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救族人,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飛身去宮殿,朝著離開神域的方向而去。
可是到半路被攔了下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我的去路。”
神兵恭敬朝我行禮。
“洛族長,上神有令,您不能離開神域。”
一族的性命還在少英手上,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
我點了點頭,回去了。
少英派人來傳信說今晚會過來。
他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不可以,我不能再繼續被他利用了。
我寫了封信:“你當年說的事情還作數嗎?我的回答是願意。”
然後拿出一枚簪子,和信一起傳了出去。
然後在已經愈合的斷尾傷口來了一刀。
血瞬間流出,我整個人癱在地上。
整個人倒在血泊裏。
那一刀很重,少英在我這呆了三天三夜。
他怕我死了。
“安安,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痛。”
我虛弱的回答他。
“我隻是覺得無言麵對我的族人,我好想他們。”
他把我摟的更緊了。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他們的祭日了,我想去封魔淵祭奠他們可以嗎?”
少英猶豫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答應了。
“好。”
3
我養傷的這天悅榕每天都來看我。
一臉擔憂。
“姐姐,你真的嚇死我了,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聲淚俱下,還以她有多關心我呢。
其實也隻是怕我死了,沒人幫她塑靈根罷了。
一想到她在我背後是怎樣的嘴臉,我就覺得惡心。
“姐姐,我也是狐族,他們身死,我也好難過。”
“如今你要去祭奠他們,能否帶上我?我也想去看看他們。”
她見我不為所動,直接給我跪下。
“洛安,悅榕身體不好,你怎麼能讓她跪在地上。”
少英朝著我大吼,趕緊把悅榕從地上扶起來。
悅榕柔若無骨的靠在少英身上。
“上神既然關心她,就送她回去休息吧。”
我轉身不想搭理他們,可是身體虛弱,一下跌坐在地上。
“安安。”
少英跑過來,把我抱到床上。
“她隻是你的族人,我怎麼會心疼她,我是心疼你。”
“她要是再病了,你又要傷害自己,我舍不得你受傷。”
我看到悅榕嫉妒的眼神。
心中冷笑。
演戲而已,怎麼還當真了。
少英讓她出去,別打擾我休息,他又在這陪我好長時間。
“既然她也想去,就讓她去吧,畢竟是你的族人,理應祭奠狐族亡魂。”
雖然是在跟我商量的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我的手在被子下攥成拳頭,手心被指甲劃出數條血痕。
她不配祭奠我狐族的亡魂。
少英走後,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他鐵了心要帶著悅榕去。
我阻止不了。
晚上我被神兵帶到了悅榕的寢殿。
少英急的把屋子裏的東西砸了個遍。
“一群廢物,要是她有什麼事,你們就都去給她陪葬。”
醫官跪了一地。
少英看到我來了。
“安安,你來啦,悅榕病的很重,隻有你能救她了。”
我抽回手,她死了也跟我沒關係。
“我救不了她,這麼多年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少英板著我的肩膀,逼迫看著他。
“你怎麼能不救她,她是你唯一的族人啊。”
“要不是你今天讓她跪在地上,她怎麼生病。”
說完他竟然要再斬我一尾。
我反抗,可是我現在的身體跟本不是他的對手。
捆仙索把我捆到悅榕床前。
少英拿出本命劍。
“我會死。”
少英手頓了一下,他似乎也想到醫官說的話。
再斷尾會要了我的命。
這時悅榕咳一口血。
剛剛想要放下的劍,再次舉起。
“安安,你也不想最後一個族人也離你而去的對吧。”
“啊——”
我的狐尾硬生生被少英斬斷。
痛席卷而來。
我感覺生命在流逝。
沒人為我治療,所有醫官都在悅榕哪裏。
真的就這麼死了嗎?
我好不甘心啊。
在半睡半醒間,我聽見有人跟我說話。
“這就是你當年的選擇嗎?九尾銀狐就剩了兩尾了。”
“後悔嗎?”
我想回答後悔,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身上一股暖流進入。
有人在救我,是誰?
可以帶我走嗎?
可是我睜開眼的時候,屋裏沒並沒有人。
4
我身體還沒好,少英就派人來通知我要去封魔淵。
他似乎比我還要想去封魔淵,為什麼?
到了封魔淵,魔氣蔓延。
悅榕受不了魔氣,少英一直護著她。
“安安,你不要多想,若我不護著她,你肯定會保護她的。”
“你身體不好,不要再過多浪費靈力了。”
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身體不好,抵擋不住魔氣,任由魔氣侵染我的身體。
周身的痛讓我清醒。
忽然聽見悅榕一聲驚呼。
“別怕,隻是白骨而已。”
我走過去看。
族人的羈絆呼喚著我。
他們就是在這裏被斬殺的嗎?
好熟悉的劍鋒——少英。
這一刀劈在頸側,這一刀刺穿心口,這一刀......
我抬眼看著這兩個人,他們正踩著我族人的屍骨往前走。
“姐姐,快跟上,這些都是魔族的屍骨,死不足惜。”
“你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人,能分清神魔?”
悅榕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少英心疼的給悅榕擦眼淚。
“安安,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但是那天情況緊急我才出此下策。”
“悅榕什麼都不知道,你何苦這般嘲諷她。”
我低頭看著他們腳下的白骨。
生前義無反顧的跟著我,死後卻沒有一片安寧淨土。
我揮手燃了長明燈。
“既然是來祭奠亡魂的,至少要尊重他們,你們腳下踩得是我族人的屍骨。”
兩人往後一退。
少英清清了嗓子。
“他們都是好樣的,等回去後,我會為他們追封。”
“不用了,他們都是我而死,我會把他們的屍骨帶回族中安息。”
少英少有的眼中竟然有一絲愧疚。
“好,以後每年我都陪你去族中祭奠。”
我沒有理會他。
每遇到狐族屍骨,我都會為他們燃一支長明燈。
可是悅榕卻一直往前走,腳步很快。
他倆喊我跟上。
“姐姐,這邊還有好多族人的屍骨。”
我聞聲過去。
剛一踏進,四周便開啟殺陣,把我困在裏邊。
瞬間我被陣法壓得站不起來,血順著嘴角流出來。
“姐姐,從今以後,你的命格就是我的了。”
悅榕貪戀的看著我。
怪不得他們要來封魔淵,原來是想要我的命。
我想反抗,可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安安,你堅持堅持一下,還差一尾,悅榕就能成為真正的九尾狐了。”
輸完他揮手斬去我的狐尾。
如今我就隻剩下一條尾巴了。
我忍著痛,問他。
“少英,我的族人真的都死了嗎?”
“你當年設計抓我族人,心中可曾有過一絲悔恨?”
少英拿著劍的手抖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我又吐了口血。
“我知道啊,知道你的愛不過為了騙我,用我族人的性命和我的狐尾助悅榕塑靈根而已。”
少英的臉上竟然劃過一滴淚。
“安安,不管你信不信,雖然我對你說過很多謊話,可是愛你是真的。”
“就差最後一步,悅榕就能塑靈根,之後我會娶你,你是我唯一的妻。”
說完他提起本命劍,朝著我的心口刺來。
他把我的心挖了出來。
“安安,我永遠愛你。”
族人性命,八條斷尾,一顆心。
他說他愛我。
悅榕真的拿到了我的命格。
她成了這世間唯一一隻九尾狐。
可是她靈根不穩,靈力不穩。
“姐姐,命格都給我了,法力也給我吧。”
她抽走了我的法力。
那是她從未體會的力量。
悅榕走到我身邊貼著我耳邊說。
“洛安,和那群蠢狐狸一起下地獄吧。”
她召喚出我的本命劍,朝我刺來。
就在這緊要關頭,
忽然有一股力量將她震開!
來者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