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那些痛苦的記憶又湧了上來。
兩年前,林書妍也是這樣找上我。
那時周明逸酒駕撞了人,她跪在我麵前哭著求我頂罪。
“陳默,就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次的項目對明逸很重要,他不能有案底的!你就幫幫他,最後一次,好不好?”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小雨那邊我也會安排好一切,讓她去念最好的學校!”
“你幫幫他吧,求你了......”
看著那張哭花妝容的臉,又想了想我們兩個的孩子,我答應了。
因為我還愛著她,傻乎乎地以為這樣能挽回我們的婚姻。
可監獄裏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
那些犯人像是得了誰的指示,一到自由活動時間就會成群結隊地來找我麻煩。
他們搶我的飯,往我床上倒水,用牙刷磨尖了紮我的大腿。
吃不飽是常有的事,被毆打也是家常便飯。
而獄警全都視而不見,有時候還會故意把我關禁閉。
三年,整整三年。
我像條狗一樣熬著,唯一的盼頭就是出去後能見到女兒小雨。
可當我終於出獄那天,等來的卻是小雨的死訊。
她在過馬路時被一輛闖紅燈的車撞飛。
後麵因為支付不起醫藥費,生生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一問才知道,卡裏根本沒錢,在我入獄沒幾天就有人將錢全部取了出去。
她也根本沒去過什麼最好的學校,林書妍壓根沒有管過她。
我跪在醫院太平間,看著小雨蒼白的小臉,喉嚨裏湧上一口血。
第二天,我的心臟就停止了跳動。
“爸爸......”
我猛地回頭,看到小雨透明的靈魂站在我身後。
她歪著頭,大眼睛裏滿是困惑:
“媽媽為什麼說我是野種?我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嗎?”
我蹲下身想抱她,卻隻能穿過她虛無的身體:
“小雨當然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那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們了?”小雨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好想媽媽......”
我抬頭看向林書妍離去的方向,靈魂深處湧起無盡的恨意。
她不僅毀了我,連我們女兒的死都毫不在意。
她甚至不肯相信這是我們的孩子,從始至終都在叫她野種!
突然,我感覺身體變得沉重。
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我,跟上了林書妍的車。
看來,我的靈魂還被束縛在這個狠心的女人身邊。
林書妍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給我查陳默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明逸擔憂地問:“妍妍,要是他真的死了怎麼辦?”
“不可能!”林書妍斬釘截鐵,“當初讓他坐幾年牢就那麼推三阻四,他那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死?”
“而且放心,小雨還被我們攥在手裏,他不敢不聽話的。”
我飄在後座,看著林書妍精致的側臉,突然很想笑。
是啊,我這種人在她眼裏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小雨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她趴在我膝蓋上,小聲問: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眼眶一酸,笑笑:“不是的,媽媽隻是......有事要忙。”
“她有那麼多事要忙啊......我每天都在等她的,可是她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我別過臉去,不敢讓女兒看到我扭曲的表情。
林書妍,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女兒到死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