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所有粽子全都倒在了地上。
婆婆拿著粽子的手一頓,隨後冷眼看著我,
「沈瀟,你要幹什麼反了天了你。」
「你把我的狗殺了。」我的聲音漫上哭腔。
陪伴我好幾年的狗,就這麼被殺了吃肉。
從前歡聲笑語縈繞在腦海,我的心被揪著直疼。
「殺了就殺了,一隻破狗而已。」婆婆滿不在乎。
這時候林濤卻也不站在我身邊,指責我,「就一隻狗而已,死了就死了你鬧什麼鬧。」
我厲聲反駁他,「一隻狗,就一隻狗。」
「你明明知道,我嫁進來唯一的條件就是小米必須跟著我。」
「你知道你還默許你媽殺了我的狗。」
「你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這下說的林濤沉默了,但是他還是死死瞪著我。
婆婆見自己兒子落了下風,這下也不願意了,「沈瀟,一隻破狗而已,而且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死狗。」
「才讓你懷不上孩子,如果你早聽我的辭職在家生個孩子,狗也不至於死。」
我冷笑看著婆婆這個顛倒黑白的能力,我突然想到婆婆前段時間有意無意的讓我辭職在家生個孩子。
我不願意,因為對我來說在家幽閉的生活會讓我想起在精神病院的痛苦回憶。
而且還要和婆婆這樣一個人獨處,讓我心裏非常累。
而且早早生孩子不在我的計劃內,在婆婆跟我提過好幾次之後,我就明確跟婆婆拒絕了。
沒想到這卻成了小米的無妄之災。
想到這兒我猩紅著眼死死盯著婆婆,似要把她盯出來一個窟窿。
「你們一群該死的,為了逼我辭職生娃,殺了小米。」
「你們都是一群該死的,死後都會下地獄。」我一聲又一聲惡毒得詛咒他們,但是心裏卻無比悲傷,無論我怎麼詛咒,小米都無法再回到我身邊。
林濤看見他媽被我罵,這時候也不沉默了,直接厲聲讓我閉嘴。
「我告訴你,沈瀟,不許你這麼跟我媽說話。」
「當年要不是你爸求著我娶你,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你這個神經病?」
「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作妖。」
我震驚,難道林濤一直都知道我是個精神病嗎?
「我兒子條件好得很,要不是你爸上趕著求我們家。」
「就你一個精神病,還想嫁給我們林家來。」說著她還上下打量我幾下。
語氣眼神中都透露止不住地嫌棄。
我沉默了,原來林濤心裏一直這麼想我。
婆婆看我這副沉默的樣子,冷笑,轉身進了臥室再出來就看見拿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我怔住沒說話,隻見她直接把黑色塑料袋離得東西扔到我臉上。
我的臉上被染上血紅,低頭。
是一身毛皮,還帶著一些猩紅的血肉。
我心裏咯噔,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婆婆一邊端著胳膊,一邊如同賞賜一般,「本來要拿去做包的。」
「送你呢,你不稀罕這狗嘛,這狗皮毛真是一等一的好,給你了死精神病。」
「你這精神病在精神病院也沒拿過什麼好東西吧,給你了你不是稀罕這狗嘛。」
我撫摸手裏的皮毛,回憶起精神病院,撫摸小米的皮毛,靠著它給予我的溫暖入睡的日日夜夜。
每次我癲狂的時候,護士把我死死按在病床上給我紮針,小米都會護著我狂吠。
即使沒有人管它的吼叫,它也會著急的把我護在身後。
生怕我受傷,我曾經抱著它承諾會養它到死。
如今,我手裏隻剩他的皮毛。
皮毛身上還有未剔除幹淨的血肉。
血淋淋的看起來倍感恐怖。
而我陷進去回憶的時候,婆婆還在我身邊喋喋不休,
「死精神病,死了一隻狗又不死了你媽。」
「到底是個精神病,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
「死精神病晦氣。」
耳邊傳來婆婆一句句侮辱,林濤看我這般失魂落魄。
沒有心疼沒有可憐有的隻是不耐煩。
「我真服了你了,沈瀟,我要是知道你現在犯病的樣子我真不該娶你。」
「對我媽不孝敬,狗死了就死了有人重要嗎?」
說話間他還踩上小米的皮毛,我低頭看著是黑色的皮鞋,抬眼一看是林濤。
不耐煩厭棄的眼神,從前他表現得溫潤如玉,對我也是滿意的很。
如今,我表現出不願意他就覺得我就是個精神病得壞胚子了。
我感覺自己真是可憐又可笑。
我不想再多說話,此刻我隻想抱著小米的皮毛走。
我想把小米好好安葬了。
我剛要出門,林濤直接把我拽住,冷眼看著我,眼睛裏是我看不懂得深意,
「給我媽道歉。」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容置疑。
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望著他。
我的狗被婆婆殺了,如今讓我給殺狗凶手道歉。
憑什麼?憑什麼啊?
婆婆這時候倒裝起來委屈了,「阿濤,瀟瀟不願意道歉就不願意吧。」
「我年紀大了,媳婦欺負婆婆的事情也不少,我隻是怕耽誤她生孩子。」
「怕狗身上傳染病多,我還把肉都留給瀟瀟了,不領情就不領情吧。」
說話間臉上擠出來幾滴眼淚,搞得被人欺負的很委屈一樣。
我心裏暗罵真是惡人先告狀。
林濤偏偏就愛吃這套,他嗬斥著我,
「趕緊給我媽道歉。」
「娶你這個神經病,真是家門不幸。」
我懶得理他們,天氣越來越熱了,我必須把小米趕緊安葬。
這時候林濤死死拽住我,眼底是不容置疑,
「放開我。」我死死瞪著他。
他終於放手了,我趕緊要開門走開,他直接扒著我轉身。
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林濤,打我!
我震驚捂著頭,我跟林濤結婚一年,不說多麼恩愛到底相敬如賓。
現在他居然打我,「你。」
婆婆在一邊附和,「打著好,打著好。」
我一股怒氣直上心頭,直接推林濤幾下,林濤沒站穩,居然向後踉蹌幾步。
這下婆婆看這架勢,也不裝了,直接拽袖頭子,過來撕扯著我。
我也不甘退讓,婆婆邊來扯我邊罵我,
「死神經病,賤蹄子。」
我怒吼,「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嗬,你算什麼東西,小賤人。」
婆婆直接上手拽著我的頭發,拽著我直倒吸涼氣,我扯著婆婆的衣角。
而林濤看似是在勸架,但是是竭力阻止我,任憑他媽撕扯我的頭發。
「小賤人,我要給你點眼色看看。」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貨色,婆婆早該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不然你就跟你那個死媽一樣沒規矩。」
我嘶聲力竭,還是憑借最後一口氣反駁,「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
「你媽就是個賤人,你跟你媽有樣學樣小賤人得很。」
「你還不知道吧,你媽當年是個死神經病,生下你更是個精神病。」
說話間婆婆語氣還洋洋得意,「你媽生下你之後就是個瘋婆子,你在精神病院發瘋,她在外麵發瘋。」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那個爹,了解了你媽,不然嗬嗬。」
我的瞳孔放大,心裏止不住的亂跳,直接用力把婆婆推倒在地。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婆婆冷笑,「你媽就是個賤皮子神經病,你也是。」
「…」婆婆喋喋不休,一句又一句臟話謾罵著我媽,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已經麻木聽不到婆婆的謾罵聲音。
再抬眼看旁邊的林濤,眼神中透露對我濃濃得失望。
我媽對我一直是心裏最柔軟的那樣一個人,溫柔對我好,我曾經也埋怨她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她隻是眼含熱淚告訴我,我生病了我需要治療。
她每天都來看我,陪伴我給予我關心。她死後之後就是小米代替她陪伴我。
如今小米沒了被婆婆親手殺死割掉皮肉做成肉粽,而我媽也死了,死後的她還要被人侮辱。
我感覺我心裏那根弦好像斷了。
無數的瘋狂,癲狂彌漫在我心間,我突然覺得做個正常人好難好累。
既然他們說我神經病,我就發瘋給他們看好了。
畢竟我就是個神經病。
我突然癲狂的大笑,林濤和婆婆都被我的笑聲感覺頭皮發麻。
無措的看著我。
我轉身進了臥室再出來手裏已然多了一把短刀。
我冷眼仔仔細細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抹癲狂的微笑。
準備好,我要開始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