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段時間，隻要一有時間，我就將浴缸裏放滿滾燙的水。

然後就毫無猶豫地跳下去，一遍又一遍搓洗著身上的不貞，直到皮膚滲出血痕。

每天晚上都精心做好蘇牧愛吃的菜，乖順地等著他下班。

忙裏抽閑還去公婆家打掃衛生，洗衣拖地。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抵消我的罪惡。

可蘇牧對我一直冷若冰霜。

我正愁不知怎麼哄他，當天夜裏蘇牧就帶著一身寒氣鑽進了我的被窩，雙臂緊緊攬住我，下巴抵在肩上，胡茬輕輕蹭著我敏感的皮膚。

我一陣戰栗，蘇牧還是在意我的。於是開始主動迎合他。

也許是分房好幾天，他的欲望瞬間被我點燃，可情到濃時，他卻突然停下來，盯著我的雙眸露出攝人的寒光。

“在那個男醫生身下，你是不是也這麼浪？”

我的身子一滯，又羞又愧，哭著說“蘇牧......我沒有......”

他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衣服無情地扔在我身上。

“在你身上，我總是聞到一股其他野男人的味道。”

“晏寧，以前的你很單純的，現在怎麼......”

“最近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睡了，我怕你得了什麼臟病。”

不溫不火的話一說完，他就去了書房。

我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心臟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蘇牧該不會不要我了吧......”

胡思亂想哭了一夜，我幾乎沒睡，腦子裏想的都是萬一蘇牧不要我了，一個人該多可憐。

可蘇牧起來後，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牽起我的手就要去參加家庭宴會。

我小心翼翼，也不敢過問，按照以往習慣將自己包得一絲不漏，這點做人妻的本分我還是懂得。

沒想到菜還沒上桌，婆婆就開始刁難我。

“晏寧，聽說你被男醫生捅了？”婆婆的話很難聽，我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卻又不敢得罪長輩，隻好求救似的看向蘇牧。

婆婆一直都不喜歡我，以往每次蘇牧都會護著我。

這次他卻視若無睹，甚至這件事就是他告訴婆婆的。

“你就光著身子那麼躺著任他捅？還是大學畢業的文化人呢，一點也不害臊。”婆婆一臉鄙夷，“我們以前腳都不會露給外人看，你倒把......”

“蘇牧他爸被你氣得血糖都要爆表了，真是不要臉，你這樣的死了都不能進我們蘇家祖墳，會敗壞風水！”

“蘇牧還是好性兒，這要是他爸非得打死你！”

親戚們不明就裏，在婆婆的話語裏聽到的就是我人盡可夫、水性楊花。

這一頓飯，我一口菜都沒吃，躲在包廂裏默默流淚。

而蘇牧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顧及我。

這次飯後，婆婆就經常給我發微信。

“一個忠貞的女人有十不做”“妻子放浪，危害一家”......都是這樣的文章。

蘇牧說婆婆一輩子名聲都很好，讓我多跟婆婆學學該怎麼當一個忠貞的妻子。

我點點頭，以後一定將婆婆當作人生導師。

在一個平靜的下午，婆婆突然上門，我看著她抬著一箱84消毒液不知所措。

笑意盈盈地喊了一聲“媽”，蘇牧的媽就是我的媽，隻要我對她孝順謙卑，總有一天會打動她。

可婆婆卻不應，冷漠地從我身邊經過。

蘇牧從臥室出來後，立馬就埋怨我，“怎麼媽來了你也不招呼？做妻子不會，做兒媳婦也不會了？”

我還沒解釋，他已經熱情地扶著婆婆進了房間，兩人有說有笑，好像我是個外人。

晚上，我準備洗衣服，婆婆讓我把自己的衣服和他們的分開，“你已經不幹淨了。”

我張張嘴，十分羞愧，卻什麼也沒說。

朝蘇牧看了一眼，他依舊在看手機。

我隻好在心裏自我安慰，“等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你們就知道我沒有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