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國內的醫院,身旁空無一人。
我知道自己不會死的,畢竟經曆了一年非人的待遇,還能苟延殘喘至今。
許心瑤進來時,對我揮動著她受傷手指上的蝴蝶結,那是出自於溫商珩。
我驚恐地坐起來,形成自我防禦的姿態。
她緩緩露出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林霜餘,耳朵聽不見的滋味好受嗎?”
我瞳孔地震,原來是她讓人將我的耳朵虐打至失聰。
那一次次巴掌呼嘯在耳畔的可怕記憶再次湧入腦海。
她姿態愜意:“你命真硬啊,居然還沒死。你小叔叔也很意外,他最怕你回來打擾他的平靜了。”
“看來他讓人對你的關照不夠。林霜餘,我是不會允許你繼續留在我男人身邊的。”
她胸有成竹地退出了我的病房。
我淚珠洶湧,難以置信,溫商珩竟然厭惡我到讓人毀了清白一生。
可明明在他幾次三番表示隻愛許心瑤時,我已經明確告知他會祝福二人。
沒等我再傷春悲秋,溫夫人一身怒火推開門,更是將我從病床上拽著拖到冰涼的地板上。
她的拐杖重重打在我傷痕遍布的後背。
“林霜餘,如果時間可以重回,十年前我死也不會同意商珩把你領回家!”
“你自己犯賤要喜歡他,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又心狠手辣到傷害他的未婚妻!心瑤懷孕了,你居然推她摔倒流產!”
我嘴裏吐出來鮮血,小腿上也滲出一股洪流。
“我沒有阿姨,我沒有推她——”
“她現在已經進急診室了,你還不知錯!”
哪怕我拚命澄清,她也依然麵目猙獰地對我唾沫橫飛謾罵。
剛來到溫家時,她夜夜守在我的床邊,輕拍我的背,直到我睡著才離開。
她總給我最好的,鼓勵我,開導我,讓我感受到家的溫暖。
她的懷抱那樣溫暖:“霜霜,爸爸媽媽會在天上保佑你,人間有阿姨和小叔叔愛你,我們愛你一輩子,護你到白發蒼蒼。”
可現在,她連我聲聲泣血的辯駁都不肯相信分毫。
溫商珩進來時,看到他眼裏的猩紅血色,我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他一隻手抓著我的脖子,生生將我拖在地上走出病房,在地上留下一條血跡斑斑的印記。
他狠厲地將我的身體懸在半空,臉頰貼在冰涼的玻璃上,裏麵是許心瑤在接受手術的畫麵。
“林霜餘,你已經喪心病狂到要殺死一條未出世的生命!”
“心瑤剛包紮好手指去看你,你趁機恩將仇報,毆打她,害她身下流血,現在生死未卜!”
我聽不到看不見,拚命撲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誣陷我!”
“小叔叔別打我,別送我出去,救命啊!”
他拎著我單薄的身體甩在地上,疼痛遍襲五臟六腑。
我不要命地爬,因為知道肚子裏有孩子,現在已經是一攤血水,染紅了我的病號服。
他撈起我的身體,逼迫我跟他對視。
“林霜餘,心瑤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怎麼下的去手?”
“她溫柔善良,你這樣毒如蛇蠍的女人,不配跟我說喜歡,會讓我覺得惡心。”
他對我的厭惡已經到達了頂峰。
我雙手合十跪在旁邊框框磕頭:“我不敢喜歡小叔叔了,再也不會了。”
“我馬上搬出去,出國,再也不回來,再也不打擾你們!”
可我的求饒得不到他半點同情。
冷若鬼神的雙眸盯著我:“你最擅長糊弄我,可還是屢教不改。”
“找護士拿了血包來裝樣子嚇唬我是吧?我不會再被你蒙騙了。”
“等心瑤醒來,再處置你。你老老實實跟保鏢回去,待幾天後,就把心臟移植給她,算是你對她的補償。”
我神情絕望,靜靜地看著他陌生的嘴臉。
原來給我做了全身檢查,是為了後麵把心臟移植給他心愛的人。
嘴唇咬出血珠,我倏然笑起來。
“小叔叔,可你為什麼要在我十八歲時親吻我呢?”
“不愛我,為何每次醉酒後都闖進我房間,呢喃我的名字呢?”
“是你給了我似有若無的希望,才讓我一頭跌進深淵。”
然後他全身而退,告訴我隻會跟知書達禮的許心瑤結婚。
他暴怒給了我一巴掌:“大逆不道,胡言亂語!”
隨後,將我丟給了保鏢,專心觀察許心瑤的情況。
我決絕閉上了雙眼,昏死過去。
溫商珩十分煩躁,來到樓道抽煙,忽然想起以前林霜餘總是搶走他嘴裏的煙,換成棒棒糖。
他氣急敗壞收起煙,卻聽到一陣對話。
“許心瑤有兩把刷子,在國外玩了那麼多男人,還能做溫商珩的太太。”
“她手段狠,假裝自殺,還自己發圖網暴自己,倒是把林霜餘除掉了,那個小丫頭就慘了。”
“是啊,聽說在被人糟蹋,身體也撐不了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