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所要追求的無非是四樣東西:
金錢、權勢、美女、名譽。
追求金錢是開始,而追求名譽是終結,但永恒的追求則是美女。
洛陽首富曹雄自知金錢、權勢、美女都不缺少,唯一缺少的就是名譽。
於是,他要舉辦江湖中有史以來的最隆重的“賽花大會”,不惜重金,隻望借此揚名江湖。
曹雄的祖父是位珠寶商人,當時曹家隻是一般殷富。
到了他老爹曹百萬時,曹家在洛陽就挺有名氣了,但還排不上第一把交椅。
到了曹雄這裏,他不再做珠寶生意,而且靠販鹽。
他買通官府,讓他大兒子當了一方鹽行總監。
於是所有洛陽乃至附近八縣七十二鄉的用鹽全由他曹家經營。
他任意漲價,從中牟取暴利。
終於成了洛陽首富,而在中原富商大賈中也是前五名人物。
而現下的曹雄才剛滿五十歲。
五十歲正是男人的第二青春,曹雄自然不會滿足。
他還要不斷地追求。
追求更美的美女,更大的權勢、更高的名譽!
他信奉“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於是信心百倍、幹勁兒十足、雄心萬丈。
他想“神州大擂”堪稱是天下武人的空前盛會,而“賽花大會”應該成為天下美女的大聚會。
世間沒有不愛花的女人,以賽花為名招引四方美女大比美,群芳鬥豔,鮮花美人相映紅,不但令男人大飽眼福,也令女人大露其臉,何樂而不為!
這樣,不但天下的男人感激他,而天下的女人也會感激他,他豈非一日間名動天下!
主意拿定後,曹雄便著手幹兩件事:
一是不惜血本大肆宣揚,廣貼告示,終於使此舉傳遍江湖。
二是四處打探,尋蹤覓跡,請來了三個人:
胡周、童大哈哈、小呆。
但是,曹雄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個女人能來拜訪他。
曹雄覺得別的不說,能讓這個女人來登門拜訪,他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
甚至為舉辦這次“賽花大會”弄得傾家蕩產也值得。
這天上午,曹雄領著隨從去檢查“賽花園”的準備情況回到曹府。
他在書房內坐下,剛喝下半杯香茶,管家曹忠就進來稟告:
現有萬花山“花母”帶花聖、花神、花尊在府門外求見。
說完遞上散發著香味兒的名帖。
曹雄認為自己聽錯了,急忙接過名帖。
看後心中一陣激動:“花母”駕到,必令“賽花大會”大增其輝!
站起身道:“快請!率曹忠走出書房,迎向府門口。
來到府門口,便見一個白發婆婆和三位彩衣女郎站在那裏。
白發婆婆一身青衣,身板硬朗,精神矍鑠。
從那飽經風霜的臉上,依然可看出年輕時的風韻。
而這三位彩衣女郎模樣差不多,都眉目如畫,俊美無比。
她們站在那裏如同三位仙子伴王母,超然絕俗,不同凡響。
還沒走近,曹雄的胖臉就樂開了花。
到近前躬身長揖,恭聲道:“俗輩曹雄拜見‘花母’聖駕和三位芳駕!”
“花母”點了點頭,道:“曹員外,我們是來拜訪你的。想打聽一下‘賽花大會’的事情。”
曹雄忙道:“快請進!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遂將“花母”及三位女兒接入客廳。
到客廳後,分賓主落座,有侍女獻上絕好香茶。
“花母”道:“果然是一方首富。這客廳如此富麗堂皇,應該是老身見過的最好客廳了。”
曹雄賠笑,道:“豈敢!萬花山才是人間仙境,區區寒舍,不足稱道,若聖駕不嫌,就下榻敝處,以使寒舍蓬蓽增輝。令區區盡地主之誼。”
“花母”道:“我們已經在‘樓外樓’投宿了。還有車馬隨從。適才老身說了,今日造訪隻想與你認識一下。”
曹雄道:“也好。區區會遣人前去‘樓外樓’關照他們,優待各位,並不取分文。”
“花母”道:“曹員外有此雅意我們不勝感謝。老身有一事請教:你們把聲勢搞的這麼大,意欲何為?”
曹雄道:“一則給天下愛花者提供一個賞花機會;二則借賽花之機,使天下美女聚會一處,得以展露芳容,為她們揚名。
“我們在‘賽花園’設一座‘賽花台’,屆時有願意者,可登台亮相。我們還請來了兩個評判,他們將評判出一位‘花魁’。
“我們會贈送‘花魁’一頂‘花冠’。此‘花冠’完全用銀票編製,外麵用各種花瓣兒點綴。
“一個‘花冠’的銀票正可兌換二十萬兩白銀。‘花冠’頂端有一顆‘雙龍戲鳳珠’價值連城,乃千古奇珍……”
“花母”道:“這哪裏是賽花,分明是美女賽美……”
曹雄道:“人間至美,莫過於花月美人。鮮花美人相映生輝,月貌花容各逞風騷。若單單賽花,卻不必如此聲張。
“萬花山乃花的海花的山,天下間有哪一處的花能比那兒更多更美更香!”
“花母”道:“就算是美女賽美,你們真的能做出公正的評判麼?老身倒想知道那兩位評判為何許人也!”
曹雄道:“擔任主評判的叫小呆,擔任副評判的叫胡周。”
“花母”道:“胡周是那個會寫詩的酸秀才吧,老身倒有所耳聞。
隻是這個小呆,怎麼沒聽說過?”
曹雄道:“他們現在就在敝舍下。已經來七天了。待區區遣人叫他們來拜見聖駕及三位芳駕。”
“花母”道:“老身倒真想見識見識。”
曹雄轉對門旁恭立的曹忠道:“去請胡大詩人和小呆來這兒。”
曹忠應聲而去。
曹雄對“花母”道:“小呆乃是近兩年新崛起的少年英雄。為人武功蓋世,出神入化,曾經參加過‘神州大擂”最後決戰,一招擊敗飛天叟榮獲金牌風月令。”
花聖接口道:“‘神州大擂’我們姐妹也參加了。可我們見那個小呆並不像會武功……”
曹雄道:“真人不露相。而且小呆又是千古難覓奇男子,閱女多多,凡與他相識相親的女子無不為其所迷。區區放眼天下,能擔此評判者非他莫屬!”
話音未落,曹忠領著三個人走進客廳。
曹雄急忙起身介紹:“這位就是小呆閣下,這位是他的女友燕小雲,這位就是胡周胡大詩人。”
又一指“花母”四人道:“萬花山‘花母’聖駕和花聖、花神、花尊三位芳駕。”
“花母”四人還算不錯,都站起身對她們施禮的小呆、燕小雲和胡周點了點頭。
介紹之後俱都落座,小呆、燕小雲和胡周坐在曹雄一側。
胡周笑道:“天下愛花的人無不知萬花山。今日‘花母’聖駕屈尊蒞臨,必令這‘賽花大會’大增其輝!
“現今離大會之期隻差兩天,不知‘花母’聖駕對我們這個大會有何評論,若有不足,我們尚可完善之。”
“花母”道:“老身隻想知道,曹員外將那麼重要的職位交予你們,你們可勝任否?要知道,屆時美女雲聚,紛紛登台亮相。
“你們眼花繚亂,目迷五色,倘做不出公正評判,豈不辜負了曹員外一番美意,又令人心口難服!”
胡周道:“擔任評判之職,小可自知力不勝任。但曹兄執意委任小可,小可推辭不得。但好在有小呆閣下做主評判,小可尚有依靠,不過略加評論,供小呆閣下定決。”
“花母”投目小呆,道:“閣下可有把握做出公正的評判嗎?”
小呆沒有自殺,或者說自殺未成。
那日在汨羅江畔,他真是不想活了。
日夜苦盼李烈歸來,可李烈歸來一改昔日之情。
言詞間不但嗔他沒照顧好李蘭,又嗔怨他傷害了令狐小欣。
更有甚者,還要殺了他的猴子取悅令狐小欣。
小呆見李烈如此不念舊日情分,心灰意冷,遂拔刀刺向前胸。幸好李烈及時出手抓住他手腕,玲瓏刀隻劃破胸衣,未能刺入。
李烈見小呆此舉,便做了讓步,不再要殺那猴子。
然後兩人到李蘭墳前祭奠了李蘭。
李烈灑了一回淚,便要離去。
小呆留李烈吃魚,李烈說不吃了,師父還要在清明之日率眾到嶗山尚武山莊與武尊決戰,他要快些趕回少林寺。
李烈走後,小呆越想越後怕。
晚上和燕小雲一商量,決意離開那裏。
免得李烈再來找麻煩。
小呆怕李烈聽信令狐小欣之言,日後尋他,他又不好與李烈翻臉。
於是,第二天,兩個人收拾好東西,騎驢去了快活林。
快活林的大門永遠對小呆敞開著。
他永遠是快活林最歡迎的客人。
在快活林小呆與白鴿仙子閑談中提到石頂峰要率眾於清明之日去尚武山莊與武尊決戰。
於是白鴿仙子將這消息告訴了女兒白傲雪。
她知道女兒心目中一直隻崇敬兩個男人,並渴望一見。
其中一個男人就是石頂峰。
白傲雪便欣喜無比,果於清明之日來到尚武山莊,但卻未遇見石頂峰,又趕去少林寺,終於見到了石頂峰。
盡管她遭到石頂峰的拒絕,但見石頂峰果然是一位頂天立地大英雄,崇敬愛慕之心又加深許多。
由於小呆提供了這消息,白傲雪回到快活林,竟也不再對小呆冷言厲色了。
後來曹雄派人去快活林送請帖,意外見到小呆和胡周、童大哈哈俱在,便說明曹雄之意,請他們一同來洛陽。
他們無所事事,樂於湊這熱鬧,尤其燕小雲樂得手舞足蹈,小呆便也不好不來。
來後方知曹雄要讓小呆和胡周當評判,讓童大哈哈當主持。
小呆堅辭不受,曹雄竟生氣了,並說“兄弟你若不當評判,這個‘賽花大會’我也不舉行了!”
加之燕小雲煽風點火,一勁兒鼓動,小呆無奈就應承下來。
應承之日起,就日夜不安。
而胡周就勸小呆寬心大放,屆時他定慧眼識珠,幫他評論定決,隻要他表個態,說句話就行了。
現下胡周不知是故作謙虛,還是怎麼的竟說評判之事完全靠小呆,令小呆心裏又沒了底。
此刻,小呆聽“花母”直言動問,便囁嚅道:“我想我會做出公正的評決……”
他知道,不管別人說什麼,曹雄決不會改變主意。
好像皇上來了也無法替代小呆了。
他若趁機推辭,反而惹曹雄不悅。
“花母”道:“你知道怎麼樣的女人才算美女嗎?”
小呆躊躇道:“這不太好說……反正我想女人要好看,白的地方要白,黑的地方要黑,紅的地方要紅。
“長的地方要長……短小的地方要短小,寬的地方要寬,窄的地方要窄。”
搔了搔頭發,又道“還有豐滿的地方要豐滿,小巧的地方……”
燕小雲捅了小呆一下,低聲笑道:“你胡說些什麼呀!”
小呆很尷尬道:“白的地方像皮膚、手、牙齒一定要白。黑的地方像眼睛、眉手一定要黑。紅的地方像嘴唇,臉頰一定要紅。
“長的地方像耳材,胳膊大腿一定要長。短小的地方像……”
燕小雲忍不住笑出聲,掩口道:“小呆呀小呆,你還真能琢磨!”
小呆道:“這些天我一直尋思……女人該有毛的地方要有毛,不該有毛的地方不能有毛。若臉上有胡須,身上多汗毛……”
燕小雲又捅了小呆一下,笑道:“你快別說了!”
小呆就紅了臉,真的不說了。
曹雄笑了笑,道:“細琢磨還真有道理!”
“花母”道:“好了。我們也不問了。曹員外選中你們,我們也相信你們確乎不凡!屆期品花品人能評判公正!”
起身道:“多有打擾,就此告辭!”說完領著花聖、花尊、花神走出客廳。
曹雄領小呆、胡周、燕小雲送至府門外。
又客氣幾句。
見“花母”等人走遠,小呆咕噥道:“這老太婆分明瞧不起人……”
曹雄笑道:“她們品花還行,品人就未必行了。評判美女非男人不可。男人非你不可。”
燕小雲笑道:“小呆,我可警告你,別到時候看花了眼,看花了心,而看不上我……那時我就宰了你!”
小呆笑道:“曹大哥,你不如取來那‘花冠’給她戴上得了。在我眼裏她是天下第一美女……”
燕小雲捶了小呆一拳,笑著跑進院裏去了。
胡周道:“小呆英雄,你老婆管得這麼緊,以後你可不能逞英雄了。”
說完與曹雄大笑起來。
小呆紅了臉,笑道:“你別說,身邊有個女人老管著,我倒覺得自己還真像個男人了。”
胡周笑道:“我卻沒讓女人管過。但……”
曹雄道:“你小時候你母親沒管過你?”
胡周道:“那是愛護,不是管。我想,女人管男人應該像放風箏,隻要她抓住風箏線就行了。她不能不讓男人飛,但應忽高忽低。若是抓住不讓飛,那……”
小呆笑著接口道:“那風箏不是毀在她手裏,就是斷線飛走。”
穀雨之日,即是“賽花大會”之期。
這天一早晨洛陽城就熱鬧開了。
人們三五成群,奔向郊外的“賽花園”。
有的還捧著抬著各種花。
成群結隊,絡繹不絕。
從四麵八方趕來的人也離開下榻的客棧前往“賽花園”。
街上熙熙攘攘,鮮衣飄飄,語笑聲喧。
“賽花園”即曹府原來的“牡丹園”。
世間名門大戶多有花園,但恐怕哪家的花園也沒有曹家的“牡丹園”大。
“牡丹園”方圓四裏多地,園中全種牡丹。
曹府的“牡丹園”還始自曹雄祖父,但沒這麼大。
後經曹百萬和曹雄擴充,便有此規模。
世人多有買地建樓建屋,而曹府則買地做花園,其富有實可稱道。
曹府有專門負責照理“牡丹園”的園工和花匠。
曹雄決意開“賽花大會”,便忙壞了這些園工和花匠。
花間修補好甬路,並於園中心處砌了個“賽花台”。
遊人立於園內各處,都可看到台上。台上有篷,可遮陽光。
並在園門上首原“牡丹園”的牌子上蒙上紅布,有紅布垂下的對聯:
鮮花佳人雙得意,人間天上共春風。
也是胡周手筆。
其時四麵八方的人群陸續進了園內,比肩接踵,甚是熱鬧非凡。
其規模雖不及“神州大擂”,但如此多人遊園賞花也堪稱世上無雙。
而且來人之中女人居多,各種各樣,真的是“鮮花佳人雙得意。”但其中也不乏劍佩刀的武林男人和溫文爾雅的名士騷客以及趾高氣揚,牛氣熏天的王孫公子。
在“賽花台”四周最前麵擺放著一圈兒椅子。
那是為在曹雄心目中掛上號的有身份的人準備的。
而別人隻好站著了。
曹雄領著隨從站在園門口,凡見“有身份的人”便讓隨從領到台前椅子上落座。
因為有許多剛來的,也有的人來後未到曹府打招呼。
快活林的人來了。
白鴿仙子率領“四大嬌娃”、“七天仙女”、“九大浪女”和白傲雪,還有兩個戴著麵紗的風情萬種的少女。
曹雄讓人領她們走到台前。
他知道她們不會都坐下。
隻有白鴿仙子和白傲雪坐下就行了。
“花後”和她的三個女兒及隨從來了。
太平莊的人來了。
唐仇、秋梨花、冷雪、慕容杏紅,令狐小雅攙扶著眼纏白紗布的令狐小欣。
瞎子也能賞花?
隻怕令狐小欣是此次“賽花大會”中最痛苦的一個人了。
神鷹堡的人來了。
鷹夫人領著杜子豪,還有幾名隨從。
威虎堂的人來了。
張狂和他母親賈夫人以及四名使女。
張狂一見曹雄就道“你整的挺不錯啊!”
賭門的人來了。
冷魂的八位妻妾由冷魂的兩個徒弟、現為賭門掌門人的韓新和童雙全陪著,並帶來了會芳樓的妓女水蓮、百靈、一品香、小桃紅、大白梨。
“邪劍狂刀”竟也來了。
他們陪著五個女人一位公子。
曹雄認出其中三個女人是會芳樓原來老鴿子玉珍珠和名妓滿庭芳,還有藥王府沐無名的妻子龍畫眉。
而這位公子正是沐無名。
實則,另外兩個女人正是歐陽玉雪和東方明月。
人們還陸續湧進。
曹雄覺得椅子也該差不多坐滿了,便領隨從回到“賽花台”跟前。但他看見有不少椅子卻空著。
原來他招呼的應該坐的客人,有不少卻沒坐在這兒。
他自然不知道,這些人中有幾對冤家對頭,自然不能坐在一起。
坐在台前的有萬花山的人、快活林的人,還有賭門、威虎堂、神鷹堡的人。
還有幾位洛陽城的名流和官府的主腦人物。
那些官府人物由曹雄的大兒子陪著,正唾沫星子直飛大談著什麼。
曹雄就走到小呆、胡周和童大哈哈三人跟前,低聲道:“差不多了,開始吧。”便在三人身旁坐下。
他挨著燕小雲。燕小雲腳旁是那隻猴子。
童大哈哈就拎著銅鑼沿台階上了“賽花台”。
這時旭日噴薄,彩光萬道。
童大哈哈又露臉了。
一上台便當當的敲響銅鑼。
鑼聲一響,園內靜寂下來。
人們知道“賽花大會”開始了。
但怎麼“賽”還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有人嘀咕:這敲鑼的招兒是從“神州大擂”那兒學來的,曹員外搬來了主持“神州大擂”的原本人馬。
童大哈哈敲了一通鑼,便環視一眼台下。
但見一叢叢的牡丹花間站滿了人。
偌大個園子站滿了人。
好像這些花都綻放在人頭堆裏。
於是丟下銅鑼,朝四方抱拳施禮,揚聲道:
“在下童大哈哈代表‘賽花大會’的主辦者曹員外向前來參加‘賽花大會”的所有朋友問好!
有人也許不解:
洛陽牡丹甲天下,曹府牡丹甲洛陽,為什麼還要舉行這個‘賽花大會’呢?
況且,牡丹國色天香乃花中之王,還有什麼花可比呢?
告訴大家,曹員外舉行這個‘賽花大會’,一則賽花二則品人。
“賽花者可使各地名花登台亮相,品人者可使天下美女登台奪冠。奪什麼冠呢?奪‘花冠’一頂。
“此‘花冠’乃是用二十萬兩銀票編製而成,外麵用花瓣點綴,頂端有一顆價值連城的雙龍戲鳳珠乃千古奇珍,為曹府祖傳至寶。
“我們的用意是:令天下美女有機會展露仙姿,令天下男士有機會一飽眼福。一賞花二品人。實可謂‘鮮花佳人雙得意’。
“為了更好的賽花和評判出美女中的‘花魁’。曹員外請到了當世對女人頗有觀審能力的兩位奇人異士來當評判。
“他們會定決出本次‘賽花大會’的奪冠‘花魁’。而後由曹員外親自授予‘花冠’。下麵,請兩位評判登台。”
小呆和胡周一前一後上了賽花台。
他們都穿上了曹府為他們新縫製的新衣裳。
小呆看上去也挺精神。
胡周看上去更加瀟灑,還拿著那把扇子。
他們往台上一站,台下一陣騷動。
童大哈哈道:“這位小呆閣下是主評判。這位胡周閣下是副評判。屆時將由他們商議後由小呆閣下宣布評判結果!”
轉對小呆和胡周道:“請入座!”
小呆和胡周就坐在事先準備好的台邊椅子上。
台下的人有認識小呆的人,心情頗為複雜。
有的痛恨,有的歡喜,有的覺得可笑,有的為小呆自豪。
痛恨的是太平莊的人,歡喜的是快活林的人,可笑的是狹義盟的人,自豪的隻是燕小雲。
還有一個不是人的“人”也好像挺自豪,那就是小呆的“小美人兒”。
這時,童大哈哈道:“請台下有賽花的人到台上獻花。”
話音未落,一位豔裝女郎手裏拈著兩大朵牡丹花走上台。
童大哈哈問了女郎幾句什麼,轉對台下揚聲道:
“這位芳駕是洛陽‘芙蓉閣’的玉芙蓉。她拿的兩朵牡丹花一名姚黃一名魏紫,乃牡丹花中的‘花王’與‘花後’。還有哪位芳駕登台獻花?”
眾人有的知道“玉芙蓉”乃洛陽名妓。
又有一位紅色女郎走到台上,她手裏拿著一大朵菊花。
人們見了認為奇,菊花乃秋天開花,而暮春時節竟有如此鮮豔的菊花。
這時童大哈哈問過女郎,揚聲道:“這位芳駕是金陵順天府的蘇婉君。她拿的是菊花,名叫‘西施豔舞’。”
台下有認識蘇婉君的知道她是金陵第一美女,人稱“金陵之花。”
童大哈哈又問“還有誰登台獻花?”
聲落,有兩豔裝女子一前一後走到台上。
童大哈哈分別問過,揚聲道:“這位芳駕是‘江南秀女’江蓉蓉。她拿的是一朵蘭花,名叫‘玉生香’。
“這位芳駕是‘杭州西子’李甜甜。她拿的是一朵荷花,名叫‘朗月’。”
台上的玉芙蓉、蘇婉君、江蓉蓉、李甜甜並肩一字而立,各執花於胸前,果真“鮮花佳人雙得意”,不勝美豔。
不待童大哈哈問,又有三女執花登台。
童大哈哈一一問過,報出人名花名:“這位芳駕是‘南國天女’杜清波。她拿的是山茶花。名叫‘嫣紅’。
“這位芳駕是濟南承德府的銀玲公主,她拿的是杜鵑花,名叫‘碧血’。這位芳駕是來自洞庭湖雲煙閣的秋波仙子。她拿的是水仙花,名叫‘蟹爪’。”
此時台上已有七美七花。花鬥豔,人爭芳,人花相輝映,美麗不可方物。
童大哈哈又道:“還有哪位芳駕登台獻花?”
話音未落,走上一位彩衣女郎,手裏拿著一枝梅花。
台下愈加稱奇,梅花傲雪,本是冬天才開,而此女這枝梅花正開得豔,萼片翠綠,花瓣雪白。
童大哈哈問過,報出人名花名,人們聽後方自釋然:
難怪!原來此女是萬花山“花母”的女兒花神。
她拿的梅花名叫“綠萼”。
花神登台後,台上已八美爭豔。卻再無人登台了。
童大哈哈已問過一遍“還有哪位芳駕要登台獻花”,但台下沒人出現。
童大哈哈道:“在下敲十聲鑼。若無人再上台,‘花魁’便在她們八人中選出,並選出一種花為今日‘賽花大會’的‘花王’。”
說完拎起銅鑼,敲響了第一聲。台下鴉雀無聲。
鑼聲回響。
實則有許多女子想登台,但一見這八美之姿色,便自慚形穢,羞於獻醜了。
因為登台獻花便是登台比美色。
若無勇氣和信心,饒是虛榮心再強也不敢登台。
眾目睽睽,美醜立見。
鑼聲響了六下。
忽然一聲鶴唳,一隻大鶴淩空飛來,穩穩落在台上。
從鶴身上下來一位雲裳女郎,對童大哈哈道:“小女前來賽花。”
童大哈哈問過白衣女郎姓名花名。
報道:“這位芳駕是雪山鶴姑。她拿的是冰淩花!”
台下一陣騷動。
果然見雪山鶴姑取出晶瑩光潔的幾枚冰淩花捧在胸前。
遂無不稱奇。
童大哈哈又問誰登台獻花,台下沒人應。
他又重新開始鳴鑼。鳴鑼五聲。
台下走上一女,一身豔裝,身段風流。
童大哈哈見此女沒有拿花,便問過,報道:“這位芳駕是金城會芳樓的小桃紅。她自稱她本人是一朵桃花。”
台下嘩然。
童大哈哈話音未落,又有一白衣女郎登台。
站到小桃紅身旁。
童大哈哈問過,報道:“這位芳駕也是金城會芳樓的,名叫大白梨。她自稱她本人就是一朵梨花。”
台下一陣大嘩。
接下來又一片靜寂。
童大哈哈又問了一遍,然後開始鳴鑼。鑼響八聲,有六女聯袂登台。
似乎小桃紅和大白梨的亮相增強了她們的信心和勇氣。
童大哈哈一一問過,報道:
“這位芳駕是快活林‘七天仙女’中的豔娘。
“這位芳駕是‘四大嬌娃’中的玉琴。
“這位芳駕是快活林‘九大浪女’中的芍藥。
“這位是‘九大浪女’中的月季。
“這位是‘九大浪女’中的百合。
“這位是‘九大浪女’中的迎春。”
人們都有些眼花繚亂了。
心中暗想:快活林盛產美女怎麼的?
殊不知快活林中幾女一則自恃貌美,二則見小呆為主評判,便想能占到便宜,這才聯袂登台。
這時台上已有十七人了。
但相比之下卻見小桃紅和大白梨相形見絀,略遜姿色。
童大哈哈又開始鳴鑼。
鑼響八聲,忽聽有人嬌喊:“等一下!”,喊聲一落,一碧衣少女匆匆登台。
童大哈哈不用問,便報出名字:“這位芳駕是金城會芳樓的滿庭芳。”
實則滿庭芳見台上姐妹如此遜色,為會芳樓大減其名,便按捺不住,也沒和梅劍癡打招呼就喊了一聲,匆匆上了台。
而梅劍癡和鄒不屈、沐無名站得離她們較遠,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氣得梅劍癡一跺腳。
滿庭芳一登台,眾美立時遜色。
不論姿色風情,滿庭芳都略勝眾美一籌。
這時童大哈哈又問:“還有哪位登台?要沒有,十聲鑼響,‘花魁’就在她們十八個人中選出了。”
顯而易見,若現下選“花魁”,“花魁”非滿庭芳莫屬。
眾目睽睽,兩個評判想不選滿庭芳也不行。
童大哈哈說完,有兩個戴麵紗的彩衣女子走上了台。
上台後一齊除去麵紗,露出真容。
台下一陣騷亂。因為人們看見這是兩個異族人。
風情駘蕩,妖嬈多姿。
童大哈哈報出名字道:“她們是快活林的百媚和千嬌。原籍波斯國。”
百媚和千嬌向小呆不住拋媚眼,小呆垂下頭,佯裝不知。
童大哈哈道:“現下已經二十名美女登台了!還有哪位芳駕登台亮相。機會難得,失之不再。這是豔名遠播的好機會。奪冠是小,揚名是大。”
見沒人應聲,便又開始鳴鑼。
顯然,眾人都看好這兩個波斯貓。
有人嘀咕:這“花魁”肯定落在百媚和千嬌兩個人身上。
也有人提出異議,說還是滿庭芳……
鑼鳴七聲,有一個紅衣女郎輕身飛掠,飄落台上。
童大哈哈問過報道:“這位芳駕是九龍島香車麗人龍畫眉!”
話音一出,正和梅劍癡鄒不屈低語的沐無名一驚。
往台上一望,可不是嗎?
沐無名皺了下眉。
梅劍癡笑了笑,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兒。
沐無名喃喃道:“她竟然和我連個招呼也不打。”
鄒不屈道:“她是不服氣那兩個波斯貓,怕我們的小呆閣下一不留神,將‘花冠’判給她們中的一個。瞧!她一上去……”
他想說“全蓋了”,但想到還有滿庭芳,便不說了。
實則龍畫眉集少婦的風韻與少女的純貞於一身,巧笑倩兮,端的超俗拔群,難描難述。眼見快活林要招架不住了。
台下的白鴿仙子對身旁的白傲雪道:“傲雪,為了快活林的名譽,你上去吧。你準能鎮住龍畫眉。”
白傲雪搖了搖頭。她心想若台下有石頂峰或者武天涯我或許還可上去。
童大哈哈鑼鳴六聲。
白鴿仙子歎了口氣,道:“隻有我親自出馬了。這幫騷貨,我不信比老娘還美!”說完身形一抖到了台上。
白鴿仙子雖然年紀稍大,但風情萬種,姿容之麗不讓芳華。
她鬢換烏雲,眉彎新月,肌凝瑞雪,臉襯朝霞。
滿台名姝,便也輸她三分春色。
小呆一見白鴿仙子,心中暗想:妥了!“花魁”就是她的了!於情於義,我都不會改變了。
這麼一想,心中輕鬆多多。
白鴿仙子一亮相,台下頓時靜寂下來。
她的風情和女性成熟韻致,似征服了人們的心。
童大哈哈還是報了她的名字。
畢竟還有人不知道她。
報完之後,他就鳴鑼。
而且比前番敲得稍快了點兒。
實則他想討好取悅白鴿仙子。
因為現下一錘定音,他知道兩位評判一定判她為“花魁”。
但他剛敲四下,便又有一位婦人登台了。
梅劍癡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見登台的婦人是他母親。
童大哈哈問過,報出名號:“這位芳駕是昔年‘風花雪月’四大名女中的‘豔女’歐陽玉雪!”
白鴿仙子投目歐陽玉雪,道:“是你?”
歐陽玉雪道:“我可變醜了。不像你依然那麼迷人了。但你上了台,我卻站不住了。”
白鴿仙子道:“你一直在我之上……”
她知道童大哈哈是故意打出“風花雪月”這名號的。
就算她勝過歐陽玉雪,但憑這名號,歐陽玉雪也奪冠有望。
童大哈哈又開始鳴鑼。
鑼鳴七聲,人群一陣騷亂。
見有一個尼姑穩步走到台上。
尼姑對童大哈哈合什為禮,道:“貧尼不是來奪冠的,是來見過這兩位舊友的。貧尼法名素心。俗名蘇羞花,乃‘風月雪’中的‘淑女’。”
童大哈哈如實報出。
素心對歐陽玉雪和白鴿仙子道:“貧尼還以為今生今世再見不到你們了!今日幸會,真是難得。”
白鴿仙子道:“你是不是怕我們奪了‘花冠’名聲超過你?”
素心道:“貧尼已出家早脫卻紅塵俗念。”
這時,童大哈哈又開始鳴鑼。
鑼聲七響。
有一位紫衣公子和一位戴麵紗的女郎走到台前。
那女郎輕盈舉步走上台來,對素心、歐陽玉雪和白鴿仙子道:“聽們終於聚在一起了。總算沒來遲!”
小呆這時看見那位台下的紫衣公子,心頭一驚。
他認出正是李烈。
好像李烈陪這位女郎剛剛來到。
這時童大哈哈問過,便報出這女郎的名號道:“這位芳駕是‘風花雪月’中的‘美女’柳風癡。”
女郎輕輕摘下麵紗。
人們俱都驚異不已。
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風花雪月”昔年豔名滿天下。
而姿色認“美女”柳風癡為首。
據說她的美貌連風見了也會為之癡迷駐足。
昔年人們一直認為,若說天下第一美女當屬柳風癡。
柳風癡亮相,誰還敢再登台?
童大哈哈便又鳴鑼。
鑼鳴九聲,有一位雪衣少女飄落台上。
童大哈哈一見,不問自知,遂欣喜報出名號:“這位芳駕就是豔名滿江湖的‘傾國一豔,白雪公主’白傲雪!”
但白傲雪並不除去麵紗。
白鴿仙子極為自豪地對柳風癡道:“我女兒……”
鑼聲大響。
有一位戴麵紗的少女緩步走上台。
她誰也不看,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柳風癡,眼中含著淚。
童大哈哈讓這位少女報出名號。
而這少女竟似未覺。
白傲雪一旁冷道:“她就是東方明月。”
童大哈哈向台下朗聲報出。
然後,他又開始鳴鑼。
當當……鑼鳴十聲,餘音嫋嫋。
鑼音一落,童大哈哈提高聲音道:“登台獻花到此結束。下麵請兩位評判開始在台上眾女中評選出‘花魁’和‘花王’!”
一言出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呆和胡周。
竟連台上眾女也都在看著他們兩個人。
小呆低下頭,心中一片茫然。
胡周站起身,朗聲道:“台上群芳爭豔,名姝各逞風騷。然則無高山不顯平地,相比之下,高下乃見。
“但台上眾女俱為美女無疑尚望有自知之明者先行下台以便我們公正評決出‘花魁’。”
此言一出,小桃紅和大白梨先自下台。
接著有幾女隨之走下。
終於台上隻剩下八個人。
她們是白鴿仙子、素心、歐陽玉雪、柳風癡、滿庭芳、龍畫眉、白傲雪、東方明月。
這時沐無名和梅劍癡已走到台前。
沐無名對台上的龍畫眉道:“你如果還不下來,我就走了。”
龍畫眉嘻嘻一笑,飄身落下,握住沐無名的手笑道:“你別生氣了……有氣回去再跟我出好不好?這兒這麼多人看著呐!”
梅劍癡看了滿庭芳一眼,又看了看母親歐陽玉雪。
歐陽玉雪對柳風癡道:“瞧我兒子那德性!好像我給他丟了多大臉。我先下去了,有話下去再說。”
說完穩步走下台。
滿庭芳不聲不響地跟著歐陽玉雪走下,站到梅劍癡身邊,放柔了聲音道:“梅大哥……人家認錯還不行嗎?”
素心躍下台,來到沐無名跟前,目光異樣地盯著沐無名道:“你……無名,你知道我是誰嗎?”
眼中竟噙滿淚水。
沐無名一怔,搖了搖頭。
素心道:“我是你娘啊!是我把你給藥王扶養的。是我為你取了‘無名’這名字。我曾經不止一次悄悄去藥王府探看你,可你卻不知道。
“現下你已娶妻,娘自知應該告訴你了。”
沐無名驚道:“可我怎麼能相信你……”
素心道:“藥王對你說過你的生日吧?我記得是四月十八。而且我送你給藥王時,告訴他不許讓你習武。我隻希望你默默無聞成為一代良醫,不再成為武林人。”
沐無名道:“就算你是我娘,那我父親不是藥王,又是誰?”
素心道:“情帝……娘離開情帝後,將臨產時便找到了藥王,並在藥王府生下了你。”
台上隻剩下柳風癡,白鴿仙子,東方明月和白傲雪。
這時胡周正對小呆低語著什麼。
柳風癡對東方明月道:“小姐是北俠之女吧?”
東方明月點了點頭,就差沒哭出聲來。
柳風癡道:“我和李公子從少林寺趕來。聽石頂峰說,北俠已死……他還說……”
聲音竟顫抖了。
東方明月流下淚來,道:“你……還認我這個女兒嗎?”
柳風癡道:“我本想下了台再對你說……”
握住東方明月的手撫摸著,道:“你是我的女兒……”
東方明月道:“那我父親是武天涯嗎?”
柳風癡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把你生在一個尼姑庵裏,是一個老尼姑接的生。當時外麵正下著瓢潑大雨……你剛生下來,便有兩個強盜進尼姑庵避雨。
“他們要欺辱我,虧得武天涯也來避雨,就殺了那兩個強盜……我從此就抱著你跟隨在武天涯身邊。
“後來他被仇家追殺,不得不將你送給北俠撫養,然後帶我遠走海外……”
東東方明月道:“那你為什麼不和我一同留下來?”
柳風癡歎道:“武天涯不放心我……可你太小帶著又不方便……”
東方明月泣道:“那究竟誰是我親生父親啊?”
柳風癡悠悠歎道:“你聽見台下他們的話了吧?”
東方明月道:“沒有啊?”
柳風癡道:“你和沐無名是一個父親。”
東方明月道:“什麼?”
柳風癡道:“你的父親也是情帝……”
東方明月道:“可……”
看了梅劍癡一眼,終於止住要說的話。
白鴿仙子歎道:“情帝這個王八蛋!”
東方明月投目白鴿仙子。
白鴿仙子冷笑道:“你看我幹什麼?我罵他是有理由的!”
柳風癡對東方明月道:“明月,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風花雪月’中的‘月女’江月仙。”
她沒有說“豔女”。
白鴿仙子道:“昔年我們四女都追隨在情帝左右……”
白傲雪截聲道:“娘!你……可從未對我明確過我的父親是誰。時說色魔,時說血魔。我都這麼大了,你……?”
白鴿仙子歎道:“讓我現在就告訴你吧。你的親生父親也是情帝!你們那個死爹把我們四人都懷孕了,卻移心鐘情豔後……
“我一氣之下和色魔偷情,後被他知道驅逐出忘情宮……但你是情帝的女兒這沒有錯。
“我和色魔離去時已懷你兩個來月了……後來才知道,她們三個也先後離他而去……”
白傲雪氣道:“我遇見他,非殺了他不可!”
柳風癡對白鴿仙子苦笑道:“咱們也下去吧。咱們女兒的榮譽也就是咱們的榮譽。”
白鴿仙子點了點頭,身形一飄跳下台去。
柳風癡也隨後跳下。
台上隻剩下了東方明月和白傲雪。
東方明月對白傲雪道:“我不想要花冠,根本沒想。我是上台來見我母親的……”
轉對小呆和胡周道:“把‘花冠’判給她吧。我不想要……”
白傲雪道:“這樣得來的‘花冠’我斷不會接受!”
胡周和小呆麵麵相覷,頗是為難。
東方明月道:“你再不接受我也下台了。”
白傲雪道:“誰也沒把我綁在這裏。你下去,我也會下去!”
小呆忽然笑了笑,對胡周道:“‘花冠’呢?我知道應該怎麼送出了!”
胡周眉頭一展,對旁邊的童大哈哈道:“快去曹員外那兒取來‘花冠’!”
童大哈哈匆匆下台,到了曹雄跟前道:“看來您就不能親授‘花冠’了。他們難以評決,小呆可能有兩全其美之法。”
曹雄道:“交給他好了。”回身從隨從手裏接過“花冠”遞給童大哈哈。
童大哈哈拿著五光十色的花冠匆匆上台,遞給小呆。
小呆接過花冠,對台上的東方明月和白傲雪道:“你們不肯除去麵紗,我們無法評決出誰為‘花魁’。隻好聽天由命了!”
小呆向台下燕小雲腳旁的猴子一招手。
那猴子便奔到台下,猛的竄上台,來到小呆跟前。
小呆對猴子道:“這頂帽子你給她們兩個人戴上。給誰戴上都行!”
猴子接過花冠好奇地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小呆對東方明月和白傲雪道:“你們最好蹲下。別讓猴子竄上抓傷你們。”
話音未落,童大哈哈敲了一聲鑼,高聲喊道:“大家注意了!現在宣布‘花王’的評決結果。‘花王’乃是雪山鶴姑的冰淩花!”下麵一陣騷亂。
童大哈哈又敲了一聲鑼道:“下麵很快就評決出‘花魁’。但因為東方明月和白傲雪相互謙讓。令評判大感為難,便由小呆閣下的愛物猴子來評決。
“大家看清楚了。猴子已經接過花冠,並且正擇優而授!”
猴子玩了半天花冠還是不去給東方明月和白傲雪戴。
而這時兩女已蹲下身去。
小呆朝猴子一瞪眼,氣道:“快去!”
猴子這才拿著花冠來到東方明月和白傲雪身旁。
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繞了兩圈兒,好像也挺為難。
園中之人無不睜大了眼睛盯著那猴子。
猛然猴子舉起了花冠。
但是它戴在了自己的頭上,還得意搖頭。
東方明月和白傲雪見了哭笑不得,一齊起身跳到了台下。
小呆氣得一跺腳,跌坐在椅子上。
胡周歎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美女如雲,猴子奪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