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明節還有二十一天。
狹義盟的備戰一直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石頂峰向所有能夠搬請的高手都派人送去了助戰請帖。
也有些高手陸續趕到少林寺。
同時在寺之眾,正忙著治傷息養。
但時至今日,“丐幫雙傑”和李烈還沒回來,也不知能否找來“邪劍狂刀”。
這天早晨,吃罷早飯,石頂峰便和少林方丈澄明大師坐在禪房內喝茶閑談。
武林多劫難,少林派幾易其主,重任又落到澄明大師肩上。
時下少林派“澄”字輩高僧中隻剩兩人,除了澄明大師還有達摩院首座澄清大師。
接下來便是“淨”字輩中年僧人,和“虛”字輩年輕僧人。
“淨”字輩中的兩位高手淨慈和淨心臨危受命,已擔當寺內要職。
石頂峰和澄明大師現已成為狹義盟的玉柱金梁了。
狹義盟應該說有三個名動宇內的巨擘。
這三個人物就是石頂峰、武天涯、古江山。
但時下古江山率丐幫之眾和俠義群英苦守山海關,實難分身他顧。
而遊俠武天涯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已遠遊海外。
這樣挽救武林厄運之重擔就壓在了石頂峰一個人的肩上。
但眼下對手勢力強大,雙方力量懸殊。
八大聯盟不算已收降的其他門派,便有萬餘人。
而狹義盟時至昨天,才剛剛滿三百人。
其中還包括少林寺所有僧眾和陸續到來的二十幾名高手。
而且這三百人中至少有五十名是庸手,他們便是那些少林寺中打雜兒的僧人。
實則少林派中的精銳高手已經拚剩下不多了。
原因是少林武僧和丐幫之眾一直是邊關抗敵拚殺的主力。
石頂峰之所以特意遣“丐幫雙傑”去找“邪劍狂刀”,因為他知道,“邪劍狂刀”一個人,差不多可抵三流武士一百人。
更主要的是前番梅劍癡神功初露,助石頂峰一臂之力而殺斃血魔,石頂峰覺得他與梅劍癡聯手必勝武尊。
雖然對方勢大,但武尊一死,必群龍無首,不難擊敗。
而他自己要戰勝武尊,他實在沒有多大把握。
他雖然未與武尊交過手,但武尊與他師父頂峰真人比過功力,隻略遜一籌而已。
另外,在石頂峰回到少林寺後,澄明大師已經與他說了,梅劍癡如何與武尊決鬥,後無心上人出現嚇走武尊這更使石頂峰感到“邪劍狂刀”對此次決戰十分重要。
此刻,石頂峰和澄明大師都麵帶憂色。
一杯茶尚未喝淨,忽然澄清大師和兩名於半山亭接客的知客僧推門走進,俱麵帶驚慌之色。
石頂峰放下茶杯。
他知道若無重大變故,澄清大師不會變色:“阿彌陀佛!啟稟方丈師兄和石大俠,適才知客僧稟報,武尊率本盟之眾已到山下,並派人來通告我們下山決戰!”
石頂峰道:“人在哪裏?”
一名知客僧道:“已經回去了。他們隻讓我們通報尊駕去山下與武尊決戰。並說,他們非是不敢來寺,是因為武尊答應過別人,不犯少林寺。”
澄明大師莊容道:“阿彌陀佛!武尊如何知道石大俠身居此處?”
石頂峰喝淨殘茶,笑了笑,道:“狹義盟現存總舵地隻此一處。武尊料定我會在這裏。我施緩兵之計,他卻給我來個出其不意。
“武尊心機勝我一籌!”緩緩站起身,道:“告訴大家,下山迎戰!”
千百年來,在少寺山下舉行的最大的武林活動就是去年中秋節舉行的“神州大擂”。
其舉驚動神州武林,各處趕來打擂觀擂者難以計數。
山下空地有限,不得不伐林拓寬,方容納那人山人海。
現今那擂台和看台仍在。
此刻,就在這裏,即將舉行一場拚殺。
拚殺一方已經嚴陣以待。
這嚴陣以待,凶焰熏天的一方就是武尊所統領的八大聯盟之眾。
武尊身披英雄大氅,氣勢奪人。
他就站在擂台下麵。
在他身後排列著近八百名八大聯盟精選出的高手。
這些人能隨武尊前來,都深感榮幸,因為他們是十個人中挑選出的一個。
因為路途遙遠,且馬匹有限,武尊不能帶更多的人來。
他們的馬匹全部藏在附近的樹林中,並派專人看守。
武尊自信此戰必勝。
他猜測狹義盟一定是元氣大傷,高手屈指可數,能拚殺之士亦不會多。
所以石頂峰才投書予他,提出與他決鬥,一則延緩時間搬請援手,二則避免混戰。武尊卻偏要進行大規模混戰。
混戰人多就是優勢。
武尊要拚掉狹義盟現有的實力。
於是他提前率眾來迎戰。
他知道石頂峰不會不戰。
江湖人永遠都是名譽重於生命。
臨來嵩山時,武尊對全體盟主說了一句訓詞:“敢不奮勇殺敵者,殺無赦!”
拚殺的另一方來到了戰場。
在武尊看來戰場即屠場。
屠滅狹義盟之場!
他看見石頂峰所帶來的不過三百來人,心中一陣得意: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沒人了!哈哈!
石頂峰所帶來的是現有的全部人手。
少林寺內隻留下二十名僧人和澄清大師看守藏經閣,餘者連種菜的、做飯的、掃院子的、打雜的全部操起兵器出來參戰。
這些人中有的從邊關返回傷勢還未全好。
石頂峰一身紫衣已破舊不堪,人已比上次回中原消瘦了一圈兒。
但虎威不減、英氣不減、豪氣不減。
每走一步,都透出八麵威風和浩然正氣。
他臉上已沒了憂色,有的隻是無畏。
武尊盯著石頂峰率眾緩緩走近。
心中暗忖:世人皆言石頂峰乃當世英豪,果然不同凡響。
他隻見過石頂峰一麵。
那時石頂峰還是個愣頭小子,在頂峰真人身邊學藝。
想不到若幹年後,這愣頭小子竟率眾與他對陣了。
石頂峰率眾走到擂台下站住。
兩方相距丈餘。
他投目望了對麵武尊一眼,微微鞠躬,笑道:“武尊前輩,石頂峰這廂有禮。”
他稱武尊為“前輩”,已經客氣到家了。
武尊哼了一聲,道:“不用客氣。我不是來看你施禮的。你下戰書給我,我今日來應戰!”
石頂峰道:“我對閣下施禮是衝著你和家師的交情!在下是投書予你,提出決戰。但定期為清明之日。可閣下提前率眾前來,卻是為何?”
雙方千餘人眾皆默不作聲,隻聽石頂峰與武尊對話。
武尊道:“我隻告訴你戰,我自然願意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總不至於等你們湊齊了援手再戰!現下你們不過三百來人,如何是我八百精銳的對手!”
石頂峰揚聲長笑,道:“俠義之士,除魔衛道,以身殉武,視死如歸。我們三百之眾必以一當十,以十當百。
“你等不義之師,屠戮良善,禍害武林,無怒人怨,不過一群烏合之眾!”
武尊道:“石頂峰,我可以與你單打獨鬥。咱們在那擂台之上交手,讓他們於下麵廝殺。你可敢麼?”
石頂峰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別人援手相助!”
武尊一縱身躍上擂台,對屬下盟眾道:“我與石頂峰決鬥,不得旁人援手。八位盟主,現在我令你們立即帶人殺死石頂峰以外所有的人!”話音未落,石頂峰飛身上了擂台。
石頂峰剛上擂台,八大聯盟之眾便齊聲喝喊,衝向了對麵。
對麵三百俠義盟的人隻抱定玉石俱碎之心,也齊聲呐喊,揮兵器迎著撲上像兩股激流衝撞在一起。
但飛濺的是血色浪花。
八百精銳與三百俠士終於混戰一處。
殺氣橫空,喊殺聲震天。
擂台上武尊向石頂峰拍出一掌。
石頂峰迎出一掌。
兩掌虛空相擊,兩人乍合又分,鬥在一處。
一個是“混元功”,一個是“天罡功”。
每一掌都勁力威猛,力道驚人。
一個是誌在必勝,一個是舍命相拚。
都使出了畢生絕學奇技,鬥得難分難解。
在台下看去隻見勁風不見人。
實則,這兩個人的決鬥乃並世龍虎之戰,可謂宇內兩大絕頂高手之搏。
台下喊殺聲、慘叫聲,暗器破風勁嘯聲,金鐵交鳴之聲混為一團,從台上看去像一鍋燒沸的開水。
血在飛,人頭在飛,死神飛舞。
刀在嘯,劍在嘯,勁風在嘯。
傷者呻吟,死者慘嚎,戰者厲吼。
台上苦鬥不休,勝負難分。
兩人功力相當,誰都搶占不到上風。
眨眼間兩個人過了一百多招,忽然武尊一掌“老君開爐”遇上石頂峰一招“霸王卸甲”,雙掌相擊。
兩人被各自震退三步。
武尊另一掌又打出一股勁力,想震開石頂峰,不料石頂峰及時出掌也打出一股大力。
兩掌相擊,各不退讓。
武尊又幫一掌,兩掌對石頂峰單掌。
終於較上了內功。
台下混戰已到白熱化。
雖然力量懸殊,但狹義盟三百人決意死拚,奮不顧身。
八大聯盟八百精銳雖都身手不凡,但敢於舍命死拚的卻不多。
饒是這樣,狹義盟終寡難敵眾,人數傷亡慘重,但寧死不屈,要拚盡最後一口氣!
雙方殺紅了眼!長此下去,三百之眾必全軍覆沒。
而對手也必然付出慘重代價。
武人偏愛拚殺。
拚殺是武林中解決問題、化解恩怨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武林的金科玉律永遠是弱肉強食,勝者生存。
一個人一旦以武立身,那麼他必須把生命看得很輕。
每一個過分愛惜生命的武人、他決不能算得上真正的武人。
惜命的人也決不會是個勇敢的人。
在武林中不勇敢者就是懦夫。
而不管武人文人,乃至天下每個正常的男人,都不願意被人指著鼻子叫“懦夫”。
拚殺是殘酷的,混戰尤為殘酷。
因為混戰拚的是整體實力。
顯然,敗的一方便是實力弱的一方。
顯然,敗的一方傷亡慘重。
但全軍覆沒尤為壯烈。
台下狹義盟的俠士已經不到一百人了。
不到一百人仍在頑強地拚殺。
對方付出了成倍的代價。
因為這些人每人倒下,至少要殺死對方兩個人。
狹義盟死傷二百,八大聯盟就至少死傷四百。
但對方仍有三四百人。
三四百人在圍攻一百來人。
三四個戰一個。
台上兩個人仍然不分高下。
兩個人的功力都修煉的是先天真氣。
武尊功深老辣,石頂峰壯年氣盛。
功有差異,人有差異。
石頂峰不敢分神,但他聽見狹義盟喊殺聲越來越弱。
武尊不敢輕敵,他知道台下自己一方必勝。
他隻要保持不敗,等台下之戰一完,四個弟子自然會上台殺死石頂峰。
石頂峰想速勝,但他不能。
他隻能與對方慢慢拚耗功力。
兩個人站在台上,不住運功推拒。
他們雙腳都陷下台麵,並且越陷越深。
好在擂台是土堆的,若是木搭的,他們早摔到台下。
但從腳下陷的深度,可以看出武尊功力稍遜一籌。
石頂峰雙腳尚露腳麵,但武尊雙腳已全部陷入土裏。
兩人虛空接掌,一眼看去像兩個木頭人,一動不動。
武尊須發皆張,像一頭發怒的白毛獅子。
石頂峰二目炯炯,威風凜凜,如同一頭盛威的猛虎。
但在此刻兩人掌下,就是有十頭最凶的獅子和老虎也會被震飛。
太陽已經西斜。
仿佛太陽也不忍視這慘烈的拚殺,行色匆匆,意欲快點離去。
狹義盟隻剩下了三十八個人。
而對方至少還有三百來人。
這三十八個人沒有一人不受傷,看去他們簡直像個紅衣血人。
隻是誰也說不清楚,他們身上有多少是自己的血,有多少是別人的血。
這三十八個人被對方圍在一處。
他們形成一個圈子,臉朝外拚殺。
這樣可以避免後背受敵。
而圍攻他們的三百來人愈加瘋狂,凶狠。
就在這時,有四條人影從混戰的人群中掠出奔到了擂台下。
他們是武尊的弟子,“霸世八王”中還活著的棍王、鞭王、戟王和鉤王。
他們渾身是血。
他們擔心師父敵不住石頂峰,眼見台下勝券在握,便急忙一齊奔過來要救助師父。
但武尊有言在先,他們便不敢擅自登台。
實則,他們此刻隻要一個人上台,便可以輕而易舉殺死石頂峰。
但是他們都是明眼人,他們看出師父已顯劣勢。
因為武尊雙腳陷入台下,深至膝蓋,而石頂峰剛沒雙腳。
“咱們寧受師父責罰,也要出手!”這時鞭王淩山果斷地道。
說完,手中長鞭一掄,身形躍上擂台,長鞭一道勁風打向石頂峰。
石頂峰清嘯一聲,淩空躍起。
使鞭王的長鞭襲空,並避開了武尊的雙掌。
但他掌力失去目標,隻覺綿綿內力自掌心湧出。
身形落下,生生頓住功力。
但鞭王的長鞭又襲到,他劈手抓住鞭頭,一腳把鞭王踢落擂台。
武尊的功力卻未流失多少。
因為他偷眼見鞭王躍上,料定石頂峰必然閃開,便早就納氣收功。
一見鞭王被石頂峰淩空一腳踢下擂台,武尊厲吼一聲,一躍而起,雙掌齊出襲向石頂峰。
石頂峰又沉氣發力迎出單掌。
但掌上力道巨減,被武尊震退四五步,拿樁站穩,狂噴出一口鮮血。
剛站穩,躍上台來的棍王和戟王、鉤王同時襲上。
一棍一戟一鉤從三個方位攻到。
石頂峰大吼一聲,抓住棍王的棍格開戟王的戟,又一腳踢飛了鉤王的鉤。
接著手一震,把手中棍一震兩斷,“嗖”的一聲擲出手中半截棍,插進棍王前胸。
武尊又一掌擊出,把石頂峰震落台下。
他飄然落下,對準倒地欲起的石頂峰“百會穴”一掌拍下。
但他掌下卻出現一把刀。
他生生頓住,剛頓住那刀一旋斬向他脖頸,武尊身形旁躍,那刀斬空,如影隨形,又迎麵劈到。
石頂峰一躍而起,大吼一聲向被那刀逼退的武尊又打出一掌。
武尊揮掌迎出。
但那刀就在他出掌時已經襲到。
石頂峰被武尊一掌震出八尺,一頭栽倒。
武尊又見那刀襲到閃躲不及,揮臂一格。
一道血光,左臂被斬落。
他向那刀擊出右掌震開那把死纏著他的刀。
剛震開那刀,石頂峰又抓起地上一柄斷劍,一躍而起,人劍合一直襲向武尊,但他麵前出現了戟王,揮戟護住武尊。
石頂峰襲到斷劍直刺進戟王的前胸,但戟王的一把短戟也插進石頂峰下腹。
但慘叫聲響在戟王身後。
武尊的腦袋終於被那刀砍了下去。
戟王和石頂峰幾乎同時倒在了地上。
那刀又斬向剛剛跳下擂台的鉤王。
鉤王驚心喪膽,閃開那刀,掠身逃走,奔向那依然酣戰的戰團。
但那刀追向了鉤王,並且在後麵襲上,斬落了鉤王的腦袋。
刀又飛向戰團。
“武尊已死,你們還戰什麼!?”刀在吼。
刀吼著,飛舞著。
刀下血肉橫飛。
一句話大長了被圍攻的二十幾個人的威風。
一句話令圍攻的二百來人膽寒心驚。
駭人的刀還在飛舞,刀光閃處,一條血路。
異常霸氣的刀變成了死神之手!
二百來人眨眼就在刀下喪命四十幾個人。
狹義盟僅存的二十幾個人鼓起餘勇開始反撲。
他們助長了刀威!
“盟主真的死了!”有的驚駭地慘叫。
這一喊,喊掉了那些人的鬥誌。
終於這一百多人全部抖身外掠,各自奔逃而去。
刀終於收斂了它的殺氣。
一片血水上,一片屍首間顯出二十三個人和那個推刀入鞘的人。
推刀入鞘的人已經奔到擂台下,抱起了石頂峰:“石大俠!石大俠!……”
石頂峰睜開眼睛,見抱著他的是鄒不屈,便道:“你來了?”
鄒不屈道:“我來晚了……”
石頂峰道:“扶我站起來。”
鄒不屈道:“你傷得很重……”
石頂峰道:“我沒死,就要站起來!”
鄒不屈攙扶著石頂峰站起身。
夕陽映照著石頂峰那張無畏的臉孔,他目光炯炯,掃視著一場慘殺後的戰場。
“石大俠……”有人看見了站起身形的石頂峰,叫了一聲。
於是那二十三個人就緩緩地走過來。
他們踏著血水,踏著遍地死屍走過來。
石頂峰注視著他們,眼中噙著淚。
因為他看出他們都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
但他們沒有倒下,卻奔向自己。
是的,不能倒下!俠義不倒!武威不倒!正義不倒!
石頂峰的腹部還刺著那把短戟,但他宛如不知。
二十三個人終於走到石頂峰跟前,有七個人一站住,便癱倒下去,緩緩閉上眼睛。但他們嘴角還掛著笑容。
勝利的笑容!自豪的笑容!
石頂峰抹了抹眼中淚,逐一看著麵前的十六個人,然後浩歎一聲,道:
“我石頂峰對不起你們!”
十六個人中一個少了一條胳膊的老者道:“石大俠,別這麼說,你又是為了誰?”石頂峰目光落在武尊的人頭上,浩歎一聲,道:“從他身上我看到了武人的悲哀!”
說音未落,一道勁風襲向石頂峰後心。
鄒不屈猛的將石頂峰拉開,一柄短劍飛過,刺進石頂峰麵前的那少了一條胳膊老者前胸,那老者慘哼一聲,一頭栽倒。
石頂峰轉首回望,見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了鞭王淩山。
鞭王被石頂峰一腳踢落台下,立即昏死過去。
棍王被石頂峰飛棍刺胸斃命台上。
戟王被石頂峰斷劍刺死。
鉤王被鄒不屈刀斬而死。
鞭王蘇醒後便抽出短劍飛刺石頂峰。
鞭王站起身,冷笑道:“你們別得意!八大聯盟不會完!嘿嘿嘿!我師父死了,但還有色魔,他會領著眾弟兄……”
鞭王說不下去了。
他腦袋落在地上還張了張嘴。
砍掉鞭王腦袋的是鄒不屈。
石頂峰歎道:“他提醒了我們。武尊死了,但八大聯盟勢力尚在。若色魔……”
皺了下眉,又道:“色魔這個人,一直是我們最大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