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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毒婦詭計

小呆騎著他的“大英雄”帶著“小美人兒”再次來到太平莊時已是初秋時節。

他和黑衣人乘坐的大船靠岸後,黑衣人就和他分手了。

臨走時告訴小呆他要找地方息養。

隻說了一句話,便連頭也不回,就揚長而去。

小呆就又走了一天的路,總算找到那個寄存坐騎的漁村,並且找到了那個老漁翁。

老漁翁告訴小呆寄存在他家的坐騎,隻剩下小呆的驢了。

小呆見到自己的驢,還沒走近,驢就大叫起來。

小呆就給了老漁翁一些碎銀,在老漁翁家吃了一頓飯,然後上驢奔中原而來。

心中發誓:再也不到海邊來。

一輩子不見海才好。海,實在太可怕了!

小呆直接就奔來太平莊。

他急於想知道李蘭的處境。

因為再笨的人也會想到:沐無名的結婚對李蘭是怎樣的打擊!

實則,沐無名結婚帶給李蘭的絕不止內心的痛苦,更重要的是由此引出的危險。

危險就是:毒狐決定把李蘭轉交給色魔。

隻因她知道沐無名一結婚,李蘭再無合適之人轉移出她手裏的寶典,她會寧死也不開口。

而太平莊交出李蘭也就等於交出了《還童寶典》,隻要色魔答應肯幫助他們複仇也就行了。

於是,就在小呆到達衡山這天,毒狐決定與李蘭攤牌:要麼交出《還童寶典》;要麼由太平莊派人將她送往長恨島,交予色魔。

毒狐之所以遲遲才決定這樣做,因為她一直寄希望派去九龍島的人能給她帶回滿意的消息,甚至她們能帶回來沐無名。

然而,結果令她頗不樂觀;沐無名與龍畫眉結婚是實。

並且龍大先生告訴太平莊的人,“隻有在合適的時候”他才能讓沐無名夫婦到太平莊去做客。

等秋梨花等人回來這麼一說,毒狐就開始考慮送李蘭給色魔——色魔有本事令李蘭開口與否,那是色魔的事情了。

但是,與李蘭攤牌後,李蘭的態度竟令毒狐很吃驚。

李蘭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你們把我交給色魔,我寧可一死。一個人若想死,那誰也擋不住的。我還是那句話,除非見到沐無名,不會交出寶典!”

李蘭已經傷透了心。

一個自己癡心的男人與別人結了婚,世間有哪個少女不傷心欲碎!但李蘭因何還執意要見到那個令她傷心欲碎的男人?

這時候她對他還是愛嗎?

不!是恨!愛過便恨,是不幸愛情的必然歸宿。

對李蘭的回答,在場的七位寡婦和令狐小欣、令狐小雅都吃了一驚。

她們懷疑:李蘭是不是還有別的意圖?

就在這時,守莊的令狐小蘭、令狐小玉兩姐妹進來稟告:“有個叫小呆的呆頭呆腦的小子求見!”

她們是四少奶沈芳的一對孿生女兒,今年才十五歲。

小呆走進了客廳。他戴著一頂草笠,麵有風塵之色。斜挎皮囊。腳旁跟著他的猴子。他看李蘭好端端坐在那裏,寬心大放,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毒狐笑了笑,道:“小呆,快請坐!還累得你白跑一趟!”

小呆就在令狐小雅搬過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擦了擦眼淚,道:“這回怎麼辦吧?人家沐無名……來不了啦!”

心說:我可不能說沐無名在新婚之夜逃了。

那樣,她們還得讓我出去尋找。

幹脆!讓她們死了心!

毒狐笑道:“他不來就難住我們了?我們也不是找不到九龍島。我們可以帶李姑娘去九龍島見他。”

小呆一驚,正欲開口。便聽李蘭道:“我會上你們的當嗎?你們帶我去了東海,我知道哪是九龍島,哪是長恨島……你們是想以去九龍島為名,送我去長恨島……”

毒狐笑了笑,道:“這可就難辦了。”

小呆心想:嚇我一跳!若真的送小姐去九龍島,我還得跟著。

操他媽的!這輩子我也不想看見那大海了!

毒狐話音未落,一個白衣少婦冷道:“李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大姐看在你爹的麵兒上,對你好言相勸!若以我之見,對你可不會這麼客氣!

“太平莊是怎樣個地方,你應該有所耳聞!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麼行!?”

小呆投目望去,竟不認識這白衣少婦。

心說:這娘們兒長相不錯,就是太冷淡了。

小呆覺得“長相不錯”的女人,那當然就真的不錯了。

因為小呆見到的豔女嬌娃也確乎不少了。

李蘭認識這白衣少婦是三少奶“一笑值千金”冷雪。

遂道:“我沒希望你們客氣!既然來了,我也沒想活著出去!”

有一少婦霍地站起,怒道:“你以為誰不敢殺你嗎?我鐵金花殺人可從沒皺過眉!”

小呆一看,這少婦更厲害。

卻也不認識。

實則,這鐵金花是五少奶。

在七位少奶中脾氣最為火爆,性子最剛烈。

她是原黃河幫幫主鐵英奇的女兒。

現在鐵英奇雖已故去,黃河幫仍由鐵家控製。

李蘭也挺身站起,冷道:“那你就殺了我啊!”

旁邊有人冷笑道:“想死還不容易?但我想提醒李姑娘;世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折磨,那就是欲死不能,欲活不得!”

小呆投目過去,見說話的是個青衣少婦,鳳眼柳眉,很是清秀。

在左額上有顆黑痣。心想:這娘們看來挺陰!

李蘭認出是四少奶“飛鷹”沈芳。

遂道:“那你們就試試?!我死都不怕,還怕折磨?!”

“唉!算了!算了!”毒狐歎道,“李姑娘,你別生氣,她們也不過說說而已。我不沒說啥嗎?這樣吧,你再耐心地在莊內等四天。

“四天之內我們若不能使你見到沐無名,我們就放你走。寶典我也不看了。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傷了兩家和氣也不值得。我們若把你怎樣了,也自覺對不起令尊。”

轉對旁邊的令狐小欣和令狐小雅道:“陪李姑娘回去歇息吧。”

小呆急忙道:“那我呢?”

毒狐道:“五妹,你領小呆公子去歇息。他也許餓了,先給她弄點吃的。”

小呆道:“我的猴子也餓了……”

李蘭和令狐小欣、令狐小雅先自出去。

小呆領著猴子由鐵金花領著隨後跟出。

他們剛一走,三少奶冷雪就道:“大姐,你是怎麼了?四天工夫就能找來沐無名?四十天也未必呀!你想放棄寶典?”

毒狐笑了笑,道:“我突然有了一個辦法。我這麼說是迷惑他們。”

六少奶白鳳道:“什麼辦法?”

毒狐道:“老辦法:放長線釣大魚。”

白鳳脫口道:“放他們走?”

毒狐道:“放他們走。不過,我們要在四天之內搞定小呆。使他成為我們的人,至少使他同意幫我們!”

七少奶慕容杏紅笑道:“行嗎?那小子可是對李家忠心耿耿!要他背叛李家,他肯嗎?別在釣魚不成失了魚餌。”

毒狐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小子還夠不上英雄。我會對他說,把小欣嫁給他,日後把這太平莊也給他……”

冷雪道:“那他也不肯呢?”

毒狐道:“就算他不肯,這小子也比李蘭好對付!等他們離莊之後,咱們就截殺李蘭,她要死時一定將寶典的藏處告訴小呆……”

白鳳道:“對!咱們扮成別的什麼人,使李蘭不知道是咱們幹的。她一準對小呆說真話。”

毒狐笑道:“所以,我倒要親自鬥一鬥這個呆小子。你們可別多心啊!”

白鳳和慕容杏紅互視一眼,會心一笑。

她們知道毒狐要怎麼“鬥”小呆。

小呆到太平莊這天晚上,睡了一宿好覺。

他實在困乏,一覺睡到大天亮。

次日上午也沒人找他。

可到中午時,有兩個使女模樣的少女敲開了他住的雅室的門。

告訴他,莊主請他去說話。

他就讓猴子在雅室等他,隨兩少女走出屋。

小呆跟著兩少女走進一個院子。

進院後走進一間花香濃鬱的屋子。

小呆定睛一看,這屋子竟是個浴室,地上有個大浴池。

池水上竟然飄滿了花瓣兒。

在池邊有一把椅子,上麵坐著身穿浴衣的毒狐唐仇,正朝他微笑。

“小呆,昨晚兒睡得好嗎?”唐仇笑問。

她的眼睛春情蕩漾,向小呆發出召喚。

若是風月場中的老手,一看這眼神兒就知道這女人,你怎麼做她都不會拒絕。

小呆不是老手,可也不是新手。

他對女人這種眼神兒也不陌生。

遂道:“挺好。一覺睡到大天亮!”

唐仇笑道:“你是路上累了……身子也臟了吧?我讓秋月和冬梅找你來,便是想讓你好好洗個澡兒!”

小呆一怔,全然明了,笑道:“我正想洗澡呐!你們走吧。”

他心說我小呆不是沒經曆過!和我耍花槍……

唐仇道:“一個人洗澡兒不寂寞嗎?我可從不喜歡一個人洗。”

小呆故作忸怩地道:“那……”

唐仇站起身,走到小呆跟前,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陪你洗。或者說你陪我洗。這是‘鮮花浴’。咱們來個‘鴛鴦浴’”。

小呆搔了搔腦袋道:“那多不好意思……”

心說:你還不如直接說,拿我小呆當傻瓜啊!

唐仇對兩個使女道:“你們去吧。”

兩個使女就悄悄退出,關好門。

唐仇知道她們會在門口把守著,免得春光外露。

唐仇見兩使女退出,便笑道:“來,我給你脫衣。”

小呆道:“不用。”

摘下皮囊,三把兩把脫得隻剩下一條褻褲了。

他的玲瓏刀和玉玲瓏都卷在衣服裏。

實則唐仇看見了,也不以為意。

隻會當成一般佩玉飾物。

唐仇見小呆不再脫了,就道:“你有穿褲子洗澡的習慣?”

小呆道:“這也要脫?”

唐仇道:“小呆,別和我裝正經了!火鳳凰什麼都和我說了。她還誇你是千古難遇的奇男子。你想,我不了解你,能讓你來嗎?

“我是寡婦,這要傳出去可好說不好聽啊!但是我實在想見識你的真本領,所以才冒風險和你……你應該理解我的心啊!”

小呆嘻嘻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有啥說的。”

脫下褻褲,丟在一旁。

赤裸裸往唐仇麵前一站,道:“我算什麼奇男子……”

一個女人她的感情壓抑得越深,爆發時就越強烈,她的欲望就像地底岩漿。

感情豐富是女人的本性,所以女人天生愛流淚。

唐仇仿佛被小呆點燃了。

點燃之後火勢蔓延,不可控製,直至完全燃燒了起來。

直至天黑,唐仇才熄滅了她的欲火。

這麼長的時間,舍小呆其誰?

唐仇心服、口服、身服:小呆真乃奇人也!

浴室內暗下來時,他們進了池子。

唐仇朝門口喊:“掌燈!”

小呆心想:還要挑燈夜戰?

真是閨房難空守,玩了整整一下午,她還沒夠!

不是母馬勝似母馬。

使女掌上燈,不是一盞,而是十盞。

唐仇見使女掌上燈後退出。

便仰在池邊兒,對小呆道:“小呆你想不想成家?”

小呆道:“當然想了。”

唐仇道:“見過我女兒嗎?”

小呆道:“令狐小欣?見過。”

唐仇道:“我想把她嫁給你,你要不要?”

小呆一怔,心道:我娶了令狐小欣,公子還不氣個半死?

遂道:“她肯嗎?”

唐仇道:“我是她媽,我說她肯她就肯!你娶了她,以後這太平莊就是你的了。”

小呆道:“我啥本事沒有啊!”

唐仇笑道:“出色的女人不需要丈夫有本事兒!太平莊的家業已夠你們的子孫活了!你這麼會玩,哪個女人嫁了你都是她一生福氣!這福氣我就替我女兒爭了。”

小呆道:“她心眼兒多……我這麼笨……”

唐仇笑道:“她心眼兒再多也不能算計你呀。小呆,你要樂意年底你們就結婚,我也了卻一樁心事。如何?”

小呆道:“也行……”

心想:管他媽的是真是假,先答應了再說。

送上門的老婆不要,我豈非太呆了。

我總不能跟公子一輩子啊!

嘿!我要了令狐小欣,豈非比公子強了!

唐仇又道:“那現下咱們一言為定,也就算訂婚了!你可別反悔。若反悔,我饒你,我女兒也不會饒你!”

小呆道:“我若反悔是王八蛋!”

唐仇笑道:“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說是小欣我們親,還是李蘭親?”

小呆道:“爹親娘親還沒有老婆親呐:我爹媽把我一生下來就拋棄了我。所以當然你們親了。”

唐仇道:“我若是放了你和李蘭,你萬一從她嘴裏知道了寶典下落,你告訴不告訴我們呢?”

小呆一怔,道:“若知道我和小欣訂了婚,李蘭也不會再讓我跟著她呀。”

唐仇道:“我們不說,誰知道你和小欣訂了婚?”

小呆道:“那……”

唐仇道:“那什麼?若是你能得到寶典,小欣就會成為江湖第一流名醫,那時你不也光彩!李蘭算什麼?你跟她永遠是仆人,她會像狗一樣指使你。”

小呆心中暗忖:他媽的!我才想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她們是想利用我。

這不是美人計嗎?

好!我小呆就將計就計!

他媽的!誰比誰傻多少哇!想耍我小呆?看咱們誰耍誰吧。

想到這裏,小呆就哭了。

泣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實話說,我早就偷偷的喜歡小欣了……我一定把那寶典弄到手。隻是……你們可別說話不算數啊!”

四天之後,太平莊果然放了李蘭和小呆。

這天早飯後,他們就牽著小呆的那頭驢,出了太平莊,沿石階下山。

毒狐帶人送出莊門外,親熱地讓兩人以後有機會再來做客。

李蘭一言不發,小呆應酬著,客氣了幾句。

到了山下,小呆讓李蘭騎上驢,他牽著出山。

他還戴著那頂草笠,背著皮囊。

猴子跟著他走。

他有心讓猴子也騎在驢上,又怕李蘭厭惡。

李蘭板著臉,也不說話。

小呆心裏直發毛:

是不是她知道了我和唐仇的事兒?

自然,小呆與唐仇的暗渡陳倉李蘭一無所知。

就連莊中人也大多被蒙騙了,因唐仇事先明修了棧道,令人懷疑不得。

李蘭板著臉,並不是衝著小呆。

太平莊這麼輕易放她,她甚覺奇怪。

她一直不開口,是擔心太平莊後麵派人跟蹤。

小呆心裏發毛,可在未探明李蘭心思之前也不敢貿然說什麼。

直到出了山,小呆才小心翼翼地回頭問:“小姐,咱們要去哪裏?”

李蘭道:“去汨羅江。”

小呆一怔,脫口道:“汨羅江?小姐你可別想不開……”

李蘭道:“我又不是去投江自盡……汨羅江畔有個玄都庵。我決意去削發為尼,遁入空門!”

小呆著實一駭,急道:“那我呢?!”

李蘭道:“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心管你!”

小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隻覺難以啟齒,在此刻表露心跡又怕挨罵。

“我的意思……怎麼向公子交代?我這不是沒照顧好你麼!”

李蘭歎道:“我不管!沐無名竟然絲毫不念我對他的情意他實在令我寒心!若他娶了東方明月,我或許還能諒解他,可他竟娶了別人!”

小呆心想:事到如今再不應該瞞著小姐了。

她遁入空門,我也是雞飛蛋打,兩手空空。

遂笑道:“小姐,就為了這事兒啊!”

李蘭道:“再者江湖凶險,人心叵測。你爭我奪,爾虞我詐。我也夠了,倒不如削發為尼清靜。心中有佛,身外無事。”

小呆道:“但我得告訴你,沐無名……就在新婚之夜從九龍島逃跑了。顯然他是逃婚。所以,小姐千萬別斷了塵緣,或許日後還有希望與他……”

李蘭苦笑一下,道:“小呆,你別令我寬心了。你怎麼說我也不會相信的。你不想讓我出家,你是不是想打我的主意?

“其實,你喜歡我,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說,在茅舍隱居時,有一次你是不是偷窺我洗澡來著?”

小呆一驚,囁嚅道:“沒有……那是沐無名!”

李蘭氣道:“瞎說!”

小呆道:“記得有一次我放羊回來,正見沐無名從窗縫兒往裏瞧什麼。聽到羊叫聲,他就離開窗子,對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我說‘太陽都落山了,還早’。他說‘你們小姐在洗澡,你別進屋了。去打一桶水來’。

“我說‘她在西屋,我進東屋,怕啥?’小姐,我說的是真話,撒一句謊爛舌頭,偷看一眼爛眼睛,若有一點邪念就爛心爛肺爛肝臟……”

李蘭氣道:“這麼說,你否認喜歡我了?”

小呆道:“不否認……”

李蘭道:“所以我不能相信你的話。剛才我聽出了你那話的意思。我出家了,你就沒希望了。對嗎?告訴你:我不出家,你也永遠沒希望!”

小呆真想把她從驢背上推下去。

心中一陣刺痛。

她瞧不起我!她一直都瞧不起我!

唐仇說得好,我不過是她身邊的一條狗。

但我還是不能背叛她,她再不拿我當人,我也不能跟她鬧翻。

不看她,還看他爹、他哥……李蘭又道:“你心裏很難過吧?”

小呆沒吭聲,連頭也不回。

李蘭又道:“你愛一個人,人家不愛你。你傷心不傷心?而且你愛的人又和別人結婚了,你生氣不生氣?

“唉!小呆,你應知我的心!我隻想出家,擺脫這一切煩惱,忘記這一切悲傷!”

小呆還是連頭也不回。

李蘭知道了他愛她,但明確地甚至是斬釘截鐵、厭惡無比地告訴他:

他永遠沒希望。

小呆好傷心好傷心真是好傷心啊!

他快步疾行,牽著驢跑起來。

李蘭氣得喊起來:“你瘋了!這麼快顛得我好難受!”

汨羅江自湘東幕阜山逶迤西流,穿過平江縣和汨羅縣,注入浩瀚洞庭湖。

北麵離群英會所在地嶽州不太遠。

由衡山去往汨羅江,一路北上,當路過湘潭、長沙等通途大邑,卻也不近。

汨羅江並不能算是大江,全長隻有二百五十多公裏。

如果說洞庭湖是她的母親,那麼長江才是她的外婆。

但是她卻很有名,甚至一些普通百姓也知道她。

因為曾經有一位有名的詩人就是投汨羅江自盡的。

那位有名的詩人就是屈原。

人們為了紀念屈原,便將他投江自盡那天定為端午節。

汨羅江因詩人之死而名揚神州,可謂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李蘭之所以知道汨羅江畔有一玄都庵,因為前番白鳳和慕容杏紅帶她和小呆來衡山,路過汨羅江,便在那玄都庵歇過腳。

她也知道庵內的三位住持,是江湖中挺有名的“三玄妙尼”。

她聽白鳳和慕容杏紅說:“三玄妙尼”出家前曾是三位紅極一方的名妓,後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實則,現下她們雖已中年,但依然雪肌玉骨,風韻猶存。妙尼之譽,並不為過。

這天近午牌時,小呆和李蘭終於來到了玄都庵。

玄都庵並不甚大,掩映於江邊一片鬆林裏他們因前番來過,故輕車熟路直抵庵院。

玄都庵內“三玄妙尼”中的玄貞師尼於一間禪房內接待了他們。

另外兩師尼一名玄清,一名玄素。

玄貞見兩人落座,便道:“兩位施主駕臨小庵,不知有何貴幹?”

李蘭開門見山,道:“小女要入庵為尼,削發出家。望師太收留。”

她這已經是第二次要遁入空門了。

前番在滄州外的靜月庵也便要出家,幸好李烈帶小呆及時趕到阻止了她。

那次她還遲遲疑疑,而這次是鐵了心。

玄貞道:“姑娘,你有何煩惱化不開?出家修行,甚為清苦,貧尼勸你當三思而行。”

李蘭道:“我不用三思。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要出家了。我意已決,雷打不動。心甘情願,決無反悔!佛門廣大,濟世渡人。望師太恩準!”

玄貞點了點頭,道:“好吧。等我的兩位師妹晚上歸來,我與她們商議一下,明天就為你剃度。”

旁邊的小呆聽了,隻覺得大勢已去,心中空蕩蕩。

玄貞和李蘭再說什麼,他竟似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良久,血往上撞,霍然站起對李蘭道:“小姐,不管你出不出家,我小呆都要告訴你:我對你們是忠心不二!唐仇對我使美人計,要把她女兒嫁我,並且說把太平莊家業也給我。可我絲毫沒動心!”

李蘭冷道:“她們還不是為了讓你幫她們奪到《還童寶典》!你忠心不忠心,我不希罕,要我改變初衷,勢比登天還難!”

小呆道:“我不指望你非喜歡我不可!但我憑良心覺得不能愧對你爹你哥!若不看他們,我早就不管你了!”

李蘭氣道:“誰用你管了!你還不是混不出飯吃,才跟著我的!你給我滾出去!這輩子我不要再看見你!”

小呆氣道:“我是要走!可我告訴你:我一定找到沐無名。讓他來找你,讓他同意娶你!哼!我那麼做不但對得起你爹、你哥、也對得起你!哼!我……”

李蘭猛的起身撲上去要打小呆,小呆嚇得驚叫一聲,竄出門去。

在外麵喊:“我就是要讓你生氣!就是要讓你後悔!你瞧不起我!走著瞧吧!”

李蘭衝出禪房。

小呆一見轉身就跑,領著他的猴子一溜煙出了院門。

汨羅江在嗚咽。

小呆坐在江邊兒哭著,往江裏扔著石子。

身旁蹲著他的猴子。

身後不遠樹林邊拴著他的驢。

哭了一會兒,小呆不哭了。

站起身,四下望了望。

便脫光衣裳,小心地下了水。

在江邊洗起澡來。

洗完身子又開始洗衣裳。

公子不要我了,又和小姐鬧翻了,以後真得自己浪蕩江湖了。

他洗完衣裳,到林子邊掛在樹上晾著。

就躺在草地上。

喃喃自語:“我去哪兒呢?去邊關找公子?那麼遠的道兒……他媽的!誰不跟也餓不死!我就去找沐無名,就要爭這口氣!小姐……”

忽然聽見有腳步聲,循聲看時,不由一驚,急忙坐起來,捂住下身道:“你們……別過來!”

他看到的是兩個尼姑。

都拿著藥籃子和藥鋤。

兩個尼姑不但走過來,而且帶著笑。

近了,小呆認出是玄都庵“三玄妙尼”中的玄清和玄素。

前番來玄都庵他見過她們。

“小施主,你不認識我們了?”玄清笑著問。

小呆窘羞已極,道:“認識……”

玄素道:“剛才我們正想出林子,便見你在江邊兒洗澡。

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就躲避了。

可你竟赤裸著躺在這兒,這不是有意勾引我們嗎?”

實則,玄清和玄素在林內挖藥,待出林子要回庵時,看見洗澡的小呆。

目光所及,看見小呆奇物驚人,不由惹動凡心。

又見小呆躺於地,並順風飄來奇異香味,色動豔念,遂上前挑逗。

小呆道:“我並沒有看見人……才敢洗澡。”

心說他媽的!分明是你們偷看,還說人家勾引!

玄清道:“你勾引我們,已讓我們破了戒。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小呆道:“認打怎樣?認罰怎樣?”

玄清道:“認打就是帶你回庵,讓你跪在佛祖前打八十大板。認罰就是……到林子深處,你好自侍候我們一番。然後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兩不相欠!”

小呆心想:這不逼我小呆就範嗎?

回庵去當然萬萬不可!

小姐知道我勾引女尼,還不打死我?

再說那八十大板……遂道:“我認罰!”說著豔心轉動:

尼姑的滋味或許與眾不同。

玄清和玄素互視一眼。

玄清道:“你們先去吧。我在這兒把風。完了你出來換我。”

小呆第一次招待尼姑,隻覺新鮮刺激,亢奮不已。

兩尼姑第一次破戒偷歡,如同久旱逢時雨,這一番交合,自有巧妙不同。

天黑時,兩個尼姑心滿意足返回玄都庵了。

走時答應小呆:

一定阻止李蘭剃度,讓她暫留庵內,等小呆找沐無名來。

並保證李蘭安全無恙。

小呆答應兩尼姑:人前口緊,決不對任何人說一個字。

他覺得,所經曆過的豔遇,頂數這次富有意義:

小姐也決想不到我背後做了手腳。

在兩尼姑走後,小呆穿上半濕不幹的衣裳。

然後跨上黑驢,帶著猴子擇路北上,趕奔嶽州的群英會。

小呆知道:沐無名逃婚緣起他心中癡情東方明月。

去群英會找到東方明月就不愁見不到沐無名。

但他哪裏知道:他早成了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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