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當新郎了。
新娘子是李蘭。
兩個人入了洞房。
小呆掀去李蘭的紅頭蓋,笑著說道:“我已經入過洞房了。我知道入洞房的滋味兒。”
李蘭唾道:“你入過了洞房怎麼還娶我?”
小呆道:“我心裏實在喜歡你……”
說著就摟住李蘭用力一推,把李蘭壓倒在床上。
李蘭用力掙紮喊著:“豔賊!看劍!”小呆一驚,跳下床來。
小呆從夢中醒來。
揉了揉眼睛,方知是南柯一夢,哪裏是什麼洞房,分明還躺在客棧的客房裏。
正想翻身再睡,忽聽窗外有打鬥聲,還混夾著女子的叱罵。
心下生奇,悄悄下床,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子。
見窗外庭院裏月光如水,兩個人正在揮劍廝搏。
竟是一個黑衣女子和一個黑色勁裝的蒙麵人。
女子一口一個“豔賊”,一劍一劍地刺出去。
但都被蒙麵人揮劍一一化解。
漸漸的黑衣女子攻得慢了,而那個蒙麵人卻搶了上風。
時間一長,這女子肯定要遭殃。
看到這裏,小呆心想:路見不平,應拔刀相助。
我沒有刀,又不會武藝,怎麼能幫一幫這女子!
這蒙麵人定不是好鳥,豈容他欺負人!
心下無計,急得腦門上冒汗。
這時那女子驚叫一聲,手中劍被震落在地上。
那蒙麵人冷笑一聲,手中劍抵住那女子的心窩,道:“怎麼樣?你服不服?”
小呆心想:若是石大俠他們在這兒就好了。
想到石大俠,心頭忽的生上一計。
遂急忙大喊起來:“石大俠,石大俠,你快醒醒!外麵要殺人了!石大俠……”
小呆這一喊,外麵的蒙麵人突然一驚,瞥了客房一眼,身形一縱上了房簷,掠身逃走,轉眼就消失了。
那黑衣女子急忙撿起劍,推劍入鞘,疾步走到小呆住的這間客房窗外,深深一揖,恭聲道:“小女不知石大俠下榻此處,多有打擾,尚望見諒!”
小呆心想:若她走了說不定還會碰上那個蒙麵人,不如讓她先進來躲一躲。
遂道:“石大俠讓你進來。”
黑衣女子一怔,旋即應了一聲,上了窗台,從窗子跳進客房。
小呆見她進來,就關上窗子,把窗簾拉嚴。
轉首道:“等我點燈,石大俠有話問你。”
小呆就去點亮明燭,然後對那女子笑道:“其實……”突然,他的笑容僵死在臉上。
他認出這個黑衣女子竟是令狐小欣對他和李烈說過的那個賊道名媛燕小雲。
而就是她曾經騙走過他們的馬。
她的容貌小呆無法忘記。
瓜子臉,杏眼柳眉,特別是下唇上有一顆痣。
這痣使她俏麗中多了一絲狡獪。
燕小雲也認出了小呆,狐疑地道:“是你?”遊目四顧,客房內除了還有一隻猴子再無別人。
遂道:“石大俠在哪裏?”
小呆道:“其實我是亮出石大俠的名頭嚇唬那個欺負你的人……其實我讓你進來是怕再碰上那個人……
其實我並不知道是你……”
燕小雲笑了笑道:“就你一個人?”
小呆道:“還有我的猴子。”
燕小雲道:“好吧。我就先在這躲一躲……哎喲!”
她摸了摸後背,轉過身對小呆道:“看看我的後背,是不是受了傷?”
小呆看了,道:“劃了一個大口子……都出血了。”
燕小雲罵道:“好個豔賊,劍術夠辣!”
說著在明燭下坐下,取出紗布和金創藥。
對小呆道:“轉過身去!你要敢偷看,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小呆乖乖轉過身,對牆站著。
心中暗想:早知道是你,我才不救呢!
巴不得讓那個人殺了你才解恨!
還怕我看,哼!女人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看過。
燕小雲試了幾試,就是夠不著給後背上的傷口敷藥。
便不得不叫過小呆,道:“喂!你來給我上藥。”
她就背對小呆,雙手掩著胸前的衣衫。
小呆轉身看見那雪白的半個後背上赫然有一條血口,觸目驚心。
走到跟前,看了看那包黃色藥粉,就捏了一點敷在傷口上。
目光往旁邊一瞄,見到那肋部有一堆白嫩的肉。
不由癡了癡,好白嫩的皮肉!
“你幹什麼!快點!”燕小雲沒好氣催促。
小呆急忙又在傷口上敷了些藥粉,道:“好了。”
燕小雲撩上衣衫,一邊係扣子,一邊對紅著臉的小呆道:“你怎麼了?”
小呆掩飾地道:“肚子有點疼。”說著就捂住下腹,彎下腰,蹭在床前,道:“我先睡了。”
一頭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閉上眼睛。心中還在怦怦亂跳,暗罵自己不老實,險些惹禍。
“起來!”燕小雲走近床邊,厲聲道:“你睡床上我睡哪裏?是你把我叫進來的,應該讓我睡床!”
小呆一驚睜開眼睛,道:“我……”
燕小雲猛的伸手扯下被子,又抓住小呆手腕,把小呆拉起來。
小呆一下床,急忙道:“你睡床就睡床,幹什麼這麼凶!”
燕小雲道:“你知道姑奶奶我是誰嗎?”
小呆道:“……不知道。”
燕小雲道:“我叫燕小雲。我是賊,什麼都偷,包括男人。你怕不怕?”
小呆道:“有點怕。”
燕小雲道:“你是幹什麼的?”
小呆道:“原來是人家的小廝。
可我家公子走了,我就流落江湖,閑逛了。”
燕小雲道:“你不如拜我為師,我帶你進入君子門。”
小呆道:“那不是成了壞人……”
燕小雲道:“壞人?你走江湖還想當好人?什麼是好人?在江湖上是沒好人的。好人就是傻瓜。因為你若不害別人,別人就會害你。
“江湖凶險,險在弱肉強食!武林是非多,多在人心難測。小呆,你本來救了我,但我卻玩弄了你。這就是你當好人的結果。”
小呆道:“你是說,闖江湖若不害別人,就會被別人所害?”
燕小雲道:“當然。金科玉律!當官的人整人,做買賣的人騙人,闖江湖的人害人。像你這麼實心眼兒,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小呆囁嚅道:“怎麼害人啊?”
燕小雲道:“首先你和誰也別說真話,因為你不知道誰什麼時候就想害你。”
小呆道:“就是學會撒謊……”
燕小雲道:“還要學會吹,就是有駱駝不說牛。其次要多動腦筋,想辦法壞別人。讓別人知道你不好惹。
“還有,要能屈能伸,見比咱們強的裝孫子,見比咱們弱的裝大爺。但是謹記一點:任何時候別讓自己吃虧!”
小呆道:“可我不會武功。”
燕小雲道:“當賊不一定要會武功,但身法要靈活……”
小呆道:“我身法也很笨。”
燕小雲道:“你可以利用自己的長處。”
小呆道:“我有什麼長處……好像就比別人能多吃幾個饅頭。”
燕小雲道:“你可以用你的呆相迷惑對方,使對方覺得你呆頭呆腦,又老實又憨厚。然後你就開始騙……你要讓對方覺得你的假話比真話還真十倍。
“隻要對方相信你,你把他賣了,他都不知道。”
突然,小呆嘴一咧哭起來,淚流涔涔,邊哭邊道:
“我多虧遇見了你,不然真不知道以後怎麼混下去了……我真的很感激你告訴了我這麼多道理……”
燕小雲慌忙起身摟住小呆,哄道:“傻兄弟,姐姐是過來人,吃一塹長一智,這些話我告訴你,是避免你以後吃虧……”
小呆破涕為笑,道:“你說我剛才裝得像不像?”
燕小雲恍然大悟,一口唾沫吐在小呆臉上道:“呸!你這麼快就學會了。”
小呆笑道:“世間的事學壞總是比學好容易。”
燕小雲湊上去舔小呆臉上她吐的唾沫,舔著舔著舌頭就滑進了小呆嘴裏。
兩個人又纏綿在一起。
小呆道:“燈還沒吹。”
燕小雲道:“看著更有意思。”
兩人在床上又拚殺起來。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給窗外的兩個人看在眼裏,聽進耳朵。
這兩個人用劍刺穿窗戶紙,又挑起窗簾露出一個縫隙。
原先屋裏熄燈時,自然看不清,眼下兩人亮燭交歡,窗外看得卻一清二楚。
外麵的兩個人赫然是一直盯著小呆的白鳳和慕容杏紅。
此刻,兩個人見室內春光旖旎,特別是看見小呆那令人稱奇的武器,她們心中的滋味實是難描難述。
兩個少婦,一對寡婦,於情於理,也實在寂寞難熬。
室內蠟燭燒盡了。
小呆和燕小雲相擁相貼在床上香甜入夢了。
窗外的慕容杏紅和白鳳才離開,回到她們居住的客房。
兩個人進來後關好門,點亮蠟燭。
她們正視著,彼此臉兒都紅紅的。
白鳳解下佩刀丟在一旁,歎道:“真想不到……”
慕容杏紅解下佩劍,笑了笑,道:“想不到什麼?”
白鳳道:“燕小雲那麼騷!”
慕容杏紅笑道:“也是那小子有本事。”
兩人說話間,開始脫去外衣,分別躺在床上。
“七妹,睡呀?白鳳問。”
不睡幹什麼?”慕容杏紅閉上眼睛。
白鳳就起床去吹了蠟燭。
很快,白鳳聽見慕容杏紅發出均勻的鼻息聲,顯然她睡著了。
她輕喚一聲“七妹”,慕容杏紅沒應聲。
白鳳就輕輕起床,披上外衣,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在外麵把門掩上。
白鳳剛一出去,慕容杏紅就睜開眼睛。
實則她不過是裝睡。
於是也披上外衣,輕輕出門。
見白鳳已領著她的愛犬出了客棧大門。
心下生疑,掠身跟來。白鳳領著她的愛犬竟然出了小鎮,徑直走進小鎮東邊的一片小樹林。
慕容杏紅掠身在後也追進樹林。
樹林裏很幽暗,但今夜月光明亮,一切尚可看得見。
白鳳一進樹林,就在一片草地上坐下,叫道:“飛飛快來!”那“飛飛”就到了她身前,去舔白鳳伸出的手。
白鳳和“飛飛”就在草地上親熱起來。
躲在旁邊的慕容杏紅看得心驚肉跳,一隻手捂住心口。
六嫂養著“飛飛”,原來還有這般用處。
再看時卻更奇了……
遇見了賊道名媛燕小雲,也就是小呆學壞的開始。
他原本就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乍見燕小雲,她就往這張白紙上潑了一瓶子墨水。
使小呆那原本善良的心靈蒙上了黑色。
而小呆思來想去,在江湖上也的確做不得好人。
百善大師好不好?
將他收留在寺院裏,他從嬰兒到孩提,一直在百善大師身旁。
百善大師一心行善,濟世救人。
但最終還是被人活活仍在火中燒死,與他的寺院一同灰飛煙滅。
戲班子裏的何大叔好不好?
收留了小呆,像親兒子般愛護他,有一個饅頭寧可自己挨餓也要給小呆吃。
可終了她女兒讓人家輪奸而死,他老婆讓人家一劍穿死,他被人家刀斬三斷。
神醫好不好?
以醫濟世,去病療傷,何人不敬重三分。
可結果仍然被人害死,含恨九泉。
遺下一對兒女在江湖奔走呼號,受盡磨難。
但小呆也決不想做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覺得他做壞人對不起養育他的百善大師,對不起愛護他的何大叔,對不起對他有救命之恩的神醫。
他隻想成為一個誰也惹不起的人。
對惡人比惡人還惡,對壞人比壞人還壞,對好人比好人還好。
至少,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報恩。
報百善大師的養育之恩,報神醫的救命之恩,報何大叔的收留愛護之恩,報李烈的知遇之恩。
燕小雲告訴小呆“任何時候也別讓自己吃虧”,小呆覺得“誰要敢讓自己吃虧,就讓對方吃大虧;誰要敢讓自己倒黴,就讓對方倒大黴;誰要想殺害自己,就一定讓對方先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於是,小呆開始轉動他那看似木呆的腦袋,他第一個要對付的竟是他啟蒙“老師”燕小雲。
怎麼擺脫她的糾纏?
燕小雲硬逼著讓小呆拜她為師,讓小呆跟在她身旁。
那夜客棧邂逅後,兩人就雙宿雙飛,一路北上。
小呆當然沒對燕小雲說他所要幹的事。
她告訴他對誰也別說真話。
一晃間,他們在一起鬼混了五天。
小呆覺得燕小雲真的把他當成徒弟了。
隻有到了床上她才不擺師父架子。
而在路上,她騎驢,而小呆就得牽驢。
小呆想擺脫她,然後獨身騎驢北上。
這是第六天的夜晚。
他們投宿在一家客棧裏。
他們一直是晝行夜宿。
而每宿燕小雲都得讓小呆陪她同床共枕。
但這一夜,小呆在茶水中事先放了謎藥。
迷藥是燕小雲買的,但她卻很少用。
小呆見燕小雲犯了藥勁兒,就很“順從”地對她溫存起來。
刻意承歡,毫不偷懶。
次日拂曉,小呆醒來,見燕小雲昏睡如死。
便嘴角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穿衣起床,走出客房,去槽頭牽了“大英雄”,帶著他的“小美人兒”,揚長而去,將骨軟筋疲的燕小雲一個人丟在客棧裏。
等燕小雲一覺睡到次日下午醒來時,小呆已蹤影不見。
氣得她心裏直罵,卻頭重如墜,怎麼的也沒精神起來去追了。
小呆擺脫了燕小雲,剛得意兩天,忽然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有人跟蹤他,並認出跟蹤他的正是曾經擒獲他和李蘭的白鳳和慕容杏紅,還有那條該死的狗。
小呆一發現被太平莊的人盯上了,心裏開始挺緊張,知道太平莊之所以放了自己,原來是個圈套。
他想,不管太平莊安的什麼心,必須先甩掉這兩個跟蹤的女人。
這天,小呆又騎著他的“大英雄”,來到一座帶城門的大城鎮。
這時候已近午牌,小呆就找了個很氣派的酒樓下了驢。
然後將驢拴在酒樓前麵的拴馬樁上,對迎接出來的酒樓小二笑了笑道:
“小二哥,我想在酒樓喝酒。”
店小二是個胖子,二十多歲的光景。
一聽就笑了,道:“好啊!喝酒就快進來吧,我們‘醉八仙酒樓’是本城最好的酒樓了。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裏鮮,應有盡有。”
小呆道:“可我與朋友有個約會……這樣吧,小二哥,過一個時辰之後你把我這頭驢牽到北城門口,我朋友見了就會留下驢,給你十兩銀子。但你可別對別人說。怎樣?”
頓了頓又神秘兮兮地道:“你可千萬替我做啊!小二哥”
店小二笑嘻嘻道:“一定,一定!你放心好了。誰給我銀子我給誰驢。”
小呆就領著猴子進了酒樓,徑直上了二樓雅間。
要了兩樣炒菜,二兩白酒,四個饅頭。
坐在那裏自斟自飲。
不多時,見白鳳和慕容杏紅領著那條狗走了進來。
他扭頭望向窗外,佯裝不見。
用眼角餘光瞥見店小二剛為白鳳和慕容杏紅端上她們要的飯菜,就喊來店小二結賬。
然後領著猴子慢慢下樓。
出了酒樓沿街道前行,終於尋到一家妓院。
見妓院門首的牌子上寫著三個字:
芙蓉閣。
便又回頭向身後瞥了一眼,見慕容杏紅和白鳳領著那條狗遠遠走過來。
他就去猴子脖子上解下那對玉玲瓏拎在手裏,大搖大擺走進妓院。
故意將玉玲瓏搖得玎鐺直響,喊道:“誰是老鴇子?快出來!”
喊聲未落,一個濃裝豔抹的婦人媚笑著扭扭搭搭地迎過來,拿腔裝調地道:
“喲!這位公子爺,啥事兒呀?我就是這兒的老媽媽。”
小呆沒逛過妓院,也不知道有哪些規矩,但情急之下不得不用這裏脫身。
遂摸出幾兩碎銀子,看也不看塞給老鴇子,道:“我的兩個老婆在後麵追我,我在這兒躲一躲。你們千萬別說我來過這兒。”
說著領著猴子從側門溜出去,繞過兩個小花壇,奔到妓院的後門,從後門溜出妓院,直往北城門口奔來。
他知道那個店小二可能已經把“大英雄”送去了。
果然,小呆來到城門口,見那個店小二正牽著“大英雄”東張西望。
奔到跟前,就笑道:“小二哥,我的朋友沒有來嗎?”
店小二正為找不著人著急,一見小呆就道:“沒來呀!”
小呆摸出五兩銀子塞給店小二,道:“我也不能讓你白跑……還是我自己在這兒等著吧。”
店小二就接過五兩銀子,咕噥一句什麼,回酒樓了。
小呆正想騎驢出城,心中又多了個心眼兒。
遂牽驢拐進一條偏街,走出沒多遠又拐進一個胡同。
穿過胡同來到一條大街,沿街前行找到一家客棧。
便進了客棧。對迎出來的店小二道:“小二哥,我要住店,煩你先把我的驢牽去喂上。弄得好,回頭我會給你幾個賞錢。”
小呆之所以花錢如流水,實則他多虧和燕小雲混混那幾天,燕小雲對他也太信任,竟把自己的錢袋給了小呆,讓小呆替她保管。
原來小呆和李蘭上路來群英會時,他身上的銀子已經不多,而這回有了燕小雲的錢袋,倒像取之不盡了。
小呆覺得有了銀子,別人就會高看一眼,所以眉間臉上、言談舉止也不由牛氣起來。
白鳳和慕容杏紅眼睜睜看著小呆領著那隻猴子進了“芙蓉閣”,她們來到門口卻不好意思進去。
“想不到這小子也挺騷性!”白鳳氣道,“大白天就來逛窯子!”
慕容杏紅道:“他會不會是發現咱們盯梢,要甩掉咱們?”
白鳳道:“瞧他那呆頭呆腦的,也未必覺察到咱們的用意。再說他的那頭驢還在酒樓門口拴著呐!”
慕容杏紅道:“咱們別在這兒傻等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出來。還不如回去看著那頭驢。”
白鳳忽然驚道:“對,回去看著那頭驢!那小子可能把咱們引來後,他從後門溜出去,再牽驢逃走。”
慕容杏紅笑道:“這呆小子還挺有鬼心眼兒的!”
兩個人便又沿原路返回,來到那“醉八仙酒樓”前。一看那驢竟沒了。
“果然著了他的道兒!”白鳳一跺腳。
“他不會走得太遠,咱們追得上!”慕容杏紅道。
“他會朝哪個方向走呢?咱們別追錯了方向。”白鳳急切切東張西望。
這時酒樓門口的胖夥計笑著湊上來,道:“二位芳駕是不是找一頭驢?”
白鳳注視著胖夥計道:“你怎麼知道?”
胖夥計道:“驢主人是不是個呆頭呆腦的小子,還領著一個猴子?”
白鳳道:“對呀?”
胖夥計道:“我知道他在哪兒。但你們……嘿嘿!”
慕容杏紅掏出三兩銀子遞給胖夥計,道:“快說吧。”
胖夥計道:“他在北城門口等人。他的那頭驢還是我給他送去那兒的。原來他答應給十兩銀子,可結果……”
他猛的止住話頭,因為他看見兩個女人和她們的狗,已經去得遠了。
白鳳和慕容杏紅來到北城門口,卻不見小呆。
他們互視一眼,彼此一點頭。
就匆匆奔出城來,沿大道向北直追。
可她們哪裏知道,這時候小呆正坐在客房裏慢悠悠地喝茶呢。
他決意明天早晨出城上路,不是往北,而是往東,繞道去群英會。
實則,今日之小呆已非昔日之小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