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腎給了老婆,她踹我進冰水。
我三分之二的肝給了女兒,她厭惡我,每天都希望換一個爸爸。
在我從綁架的倉庫裏奄奄一息地爬出來,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打給老婆。
她的聲音像刀一樣從那頭捅過來,“江楠,你怎麼還沒死,你死了,我跟女兒的世界都清淨了。”
我應聲死了。
後來,口口聲聲讓我死的老婆親自捧著我的腎要我活過來。
要換一個爸爸的女兒把頭磕爛了,要招魂讓我重生。
我笑。
真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
張妍衝進急診室,把我的針管粗暴拔掉。
鹽水嘭地摔到地上。
“江楠你TM裝柔弱給誰看?!我跟於華哥在見客戶,你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你真要死怎麼不直接死?!搞這麼多事煩不煩?!”
所有人都在看我,我顧不上他們的目光,也顧不上手上的疼痛。
我隻看到張妍脖子上的草沒印跡。
見客戶,能見到這種程度?
真心可笑。
我切掉一隻腎的身體一直出現排異反應,醫生讓我盡快住院,通知家人。
可我通知張妍的電話,沒有一次打通過。
我隻能讓護士幫忙轉打。
她看到我虛弱的樣子,沒有慰問,全是指責。
就好像我是個罪人,我打擾了她跟她的於華哥。
我強忍住痛苦,勾起一抹嘴角解釋:“我身體出現排異反應,醫生讓我......”
“別找借口了,你就是看我跟於華哥在一起你不爽了。”
“總是說你身體不舒服,你隻是少了腎又不是少了顆心!一個大男人瞎矯情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麵這麼辛苦是為了給你轉錢啊?!”
張妍負氣離去,踩碎我的藥瓶。
我捂著窒息的胸口跌坐在椅子上。
她剛跟我戀愛時,我一點感冒咳嗽,她恨不得全天候地照顧我。
我第一次出現排異反應的時候。
是張妍逼我去到郊外給於華拖車。我站在烈日下一直等著拖車司機來,整整三個小時。
我身體不舒服,給張妍打去電話。
張妍滿不在乎地說:“一個大男人還中暑啊?你自己想辦法吧,我正在跟於華哥開會。”
打完電話後我很快就不省人事了,姍姍來遲的拖車司機送我去的醫院。
第二次不舒服。
於華故意摔倒在地,汙蔑我打他。
他拉住憤怒的張妍說:“是我不該打擾你們夫妻兩個,老來找你。”
“我隻是欣賞妍妍你的工作能力,才不想讓你隻當個家庭主婦,沒想到造成這麼大的誤會。”
張妍當著於華的麵打我巴掌。
把我打到腦震蕩,嘴角出血吐出一顆牙齒。
張妍這才罷休地問於華:“於華哥,你解氣了沒?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不想再待在家裏,去甜品屋接女兒珊珊。
珊珊為做不出好的蛋糕苦惱不已。
我問:“寶貝,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珊珊點頭:“有啊,我要做一個蛋糕給於華叔叔,爸爸你幫我嘗一下吧。”
她把桌上二十多個奶油碗推到我跟前。
我割了肝後,醫生囑咐不能吃高甜的東西,一定注意飲食。
見我犯了難,珊珊生氣噘嘴:“這麼一點小忙你都不願意幫,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媽媽說你很沒用,你果然是這樣!”
珊珊的眼神極盡厭惡。
我心如刀絞。
她們對我的恨,大概是因為張妍做移腎手術,珊珊做移肝手術的時候,我消失了吧。
而於華卻在她們身邊盡職盡責。
可我那時候躺在床上動不了,她們卻以為我是在勾搭別的女人。
我努力保持著平常姿態回到家。
張妍對我大發脾氣,把我買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江楠你混蛋!我剛病了你就急著另尋新歡了?!你沒有心啊!”
“以為我要死了,現在看我沒死是不是很高興?!”
“我告訴你江楠,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這個拖累!”
我為了她們能夠沒有負擔地活著,閉口不言真相。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她們傷害我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