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蘇啟明的皮膚上出現了紅點。
“媽,我臉上、手上都有這種紅點,好癢,”他撓著臉抱怨。
我媽湊近檢查,激動不已:
“神石顯靈了,神石顯靈了。你這明顯就是排毒的表現!”
第九天,蘇啟明開始低燒,紅點擴大成水泡。
我放學回了趟家,看到他蜷縮在沙發上,頭發明顯變得稀疏。
媽捧著弟弟的臉,心疼不已:
“啟明乖,堅持住,媽媽找高人來看看。”
傍晚,那位高人來了,是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
他對著蘇啟明故作玄虛地點點頭:
“此乃神石洗髓伐脈之兆!”
“孩子體弱,反應劇烈些也屬正常,熬過去便是否極泰來!”
我媽連忙塞了厚厚一疊紅票子給他。
“就是就是,我就知道這是好事!”她笑得合不攏嘴。
蘇啟明痛苦地呻吟,我媽卻隻是滿心歡喜地送走了高人。
第十二天,蘇啟明開始劇烈嘔吐,水泡蔓延全身。
他的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嘴唇幹裂出血。
“媽,我真的好難受。”他虛弱地躺在床上,“能不能把枕頭裏的石頭拿走。”
“不行!”媽斬釘截鐵,“你越難受說明能量越強大!”
“這是考驗!你熬過去就能鯉魚跳龍門!”
第十五天,蘇啟明的皮膚開始大麵積潰爛流膿。
高燒燒到四十度,醫用溫度計差點爆表。
他躺在床上不停抽搐。
我站在大門口,看著我媽手忙腳亂地給他擦身體。
“瑾瑜,快幫忙擰毛巾!”
她聲音顫抖,眼中恐懼。
我搖了搖頭,根本不願靠近弟弟的房間。
我可不想得到這輻報。
“媽,為什麼不送醫院呢?”我還是那麼心軟,好心提醒道。
“那些庸醫懂什麼?!他們隻知道開檢查!這是神石的能量在洗髓伐脈,他們根本治不了這種靈力反應,隻會耽誤啟明的前程!”
我無語地閉嘴,又往門外退了幾步。
弟弟突然劇烈嘔吐,黃綠色的液體濺到我媽臉上。
她毫不在意,隻是更加焦急地擦拭他的額頭。
“啟明,堅持住,媽媽去找更厲害的大師來!”
看著她瘋狂的樣子,我心裏卻泛起快意。
大師來了,做了一套法事。
我媽又送出去一踏紅票子,連連感激。
可到了第十八天,蘇啟明開始神誌不清。
他瞪大眼睛,指著天花板,嘴中囈語。
我媽徹底慌了,跪在床前痛哭。
我靠在門框上,冷眼旁觀這出鬧劇。
她轉身看我:“瑾瑜,你有沒有認識的醫生?”
我搖搖頭:“我隻是個大學生,哪認識什麼醫生。”
“那你幫我上網查查,這是什麼病症!”她聲音帶著哀求。
我心不在焉地翻著手機:“我也搜不出來。”
第二十天,我媽賣掉了家裏最後一件值錢物品。
換來的錢給了一個自稱神醫的老頭。
那老頭留著長須,穿著道袍,手持拂塵。
他在蘇啟明床前搖頭晃腦:
“此乃天譴,孽障深重啊!”
我媽雙膝跪地:
“神醫,救救我兒子吧!”
“需三道符水,九炷香火,方可消災解厄。”
我著看他收下厚厚一疊錢,留下幾張黃紙和一瓶不知名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