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冷靜期倒數第二天,閨蜜給我發來一條錄像。
老公正穿著公主裙在直播間裏跳舞,一聲聲叫著觀眾哥哥。
她勸我以此作為騙婚證據,修改離婚協議,多要補償。
可我卻將跳舞視頻反複觀看多次,最終反手取消離婚。
他們不知道,老公的榜一大哥是殺人犯。
而我已經想抓他三年了。
1
還不等我和閨蜜說明情況,林輝的電話就直接打進來。
“程薇你什麼意思?咱們後天就能去領離婚證了,你憑什麼中斷離婚冷靜期?”
我剛想耐下心和他解釋。
可林輝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非要纏著我?”
電話那頭傳來林輝憤怒的聲音,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
“林輝,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但這件事關係到你的安全,我不能坐視不管。”
“安全?你又在搞什麼鬼?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回心轉意。”
林輝的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任和嘲諷。
我明白,他不會輕易相信我。
但我不能放棄,我必須保護他。
“林輝,我在電話裏解釋不清,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
我試圖說服他,可電話那頭已經掛斷。
一股無法平息的無力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林輝的消息又很快發來,“你現在馬上給我到民政局來重新領號離婚,我早就不愛你了,你別拖累我。”
拖累?
我看著這兩個字,心就像針紮一樣疼。
我和林輝是校園戀愛。
當初從校服走到婚紗的愛情有多讓人羨慕,現在就有多讓人唏噓。
誰也沒想到,婚後我們隻是甜蜜了不到半年,他就性情大變。
自那之後,我守了兩年多活寡,再沒有過夫妻生活。
我懷疑過林輝背叛,嘗試用各種手段找到證據,可最終都是無果。
我甚至一度懷疑是自己的問題。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吸引力了,所以才讓林輝對我沒有興趣?
那段時間,我陷入深深的自責,為了重新讓林輝對我擁有愛,我上網購置了一批好看的衣服。
但林輝隻淡淡看我一眼就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現在的姿態和那些女人有什麼差別?真是讓我倒足了胃口。”
他那雙充滿鄙夷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什麼臟東西一樣。
直到現在,我再回想起那個眼神還會後背直冒冷汗。
而所有的疑問終於都在今天迎刃而解。
林輝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而我不過是他測試的犧牲品。
但眼下顯然不是計較兒女私情的時候。
我身為人民警察,首先必須要做的就是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我擦幹眼淚,自己收拾好心情就出發前往民政局。
林輝已經不耐煩地等在那裏。
他抬頭看到我,剛要說什麼,就被一道橫插進來的男聲打斷。
“寶貝,我現在就想見你。”
向前邁出的腳步忽然一頓。
我眼睜睜看著林輝有些尷尬地匆忙掛斷電話,然後又故作無事發生一樣訓斥我:“磨磨蹭蹭幹什麼呢?你以為拖延幾分鐘我就願意不離婚嗎?你別做夢了,我現在看到你就會惡心。”
我壓下心底又翻上來的酸澀,不想和他在門口爭吵。
“這裏人多不方便說話,你先和我走。”
“你別碰我!”
林輝反應極大地甩開我的手,“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我都要和你離婚了你怎麼還上趕著,是沒男人要就活不了嗎?”
2
民政局門外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在我們周圍看笑話。
我強忍著內心的痛苦,盡量保持鎮定,“林輝,我們別在這裏吵,我是真的有正事要說。”
可他卻不耐煩地瞪我一眼,“還有什麼話好說?你不就是怕我不要你之後,你人老珠黃再找不到男人收留嗎?”
那一瞬間我的怒火攀升到最頂峰。
然而林輝還在滔滔不絕,“你沒人要,我可有人要!你別妨礙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像你這種男人婆一輩子都得不到男人的喜歡,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一了百了。”
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曾經口口聲聲要和我一輩子幸福生活的男人,現在會當著外人的麵,這麼刻薄地貶低我。
四周人群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化作一柄柄利刃,將我的心紮得千瘡百孔。
我連眼眶都有些紅了,“林輝,我知道你要追求幸福,我也沒想過攔你,但我真的有話要說。”
“夠了!”
林輝神色冰冷,“現在你就跟我進去重新辦理離婚手續,我多一個字都不想再聽。”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就從他口袋裏響起。
接起後,林輝麵上立刻流露出一抹欣喜,“我這邊馬上忙完,一會兒就去約定的地方和你吃飯。”
“你別去。”
我剛說一句就被林輝用眼神製止。
似乎是對方追問了一句,他又馬上改換一副笑臉解釋,“一個隻會追著我死纏爛打的人而已,放心,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他隻用一句話就足以讓我渾身僵硬。
我親眼看見他和對方深情告別,說話時黏黏糊糊的語氣像極了我們戀愛時期。
這一刻,我寧可他背叛了一個女人,也不想他對別的男人甜言蜜語。
良久,他才撂下手機,非常冷淡地上下打量我一遍,“現在你聽清楚了嗎?我已經不愛你了,請你不要再繼續糾纏我。”
我點點頭,妥協般垂下眼眸,“好吧,我同意離婚,但鑒於是你婚內背叛,我要求重新找律師修改離婚協議,我不同意財產對半分。”
既然他非離不可,那我就隻能想別的辦法盡量拖延時間。
林輝完全沒想到我會想出這一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原來你出爾反爾不想離婚就是為了多訛我錢?”
我已經做好被他扣帽子的準備。
拜金女也好,惡心的女人也罷。
隻要現在能延緩和他離婚,讓我能有一個身份順理成章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我不介意任何罵名。
可下一秒,林輝卻低低地笑出了聲,“行,財產都歸你,你也不用費力再去找律師了,我自願淨身出戶,現在你能跟我進去離婚了嗎?”
原來他真的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
身體溫度驟降,我不可遏製地有些顫抖。
所幸這時閨蜜打來電話,才沒讓我更加難堪。
我謊稱警局臨時有工作需要處理,倉皇開車離開。
但我並沒走遠,而是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暗中跟在林輝身後,沒一會兒,我就見他停在一家餐廳門外。
他打了一通電話,立刻就有一個男人出來迎他。
那一刻我十分慶幸自己視力不錯。
盡管那人一直低著頭,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我三年前因為證據不足,隻能暫時放走的殺人狂。
陳高。
3
我一直跟蹤到他們走進酒店,然後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同事的電話。
我告訴他們,我找到陳高了,並且他現在正和我的丈夫在一起,我擔心會有危險發生。
掛斷電話後,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必須非常謹慎,不能讓陳高察覺到任何異常。
如果可以,我想在陳高準備犯案時,當場將人逮捕。
我小心翼翼地跟隨他們進入酒店,盡量保持距離,同時觀察周圍環境,尋找可能的逃生路線和隱蔽的觀察點。
林輝和陳高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向電梯。
我迅速記下了電梯的樓層號,然後轉身找到樓梯間,快速地爬上了相應的樓層。
我必須在他們進入房間之前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以便監視他們的動向。
當我到達指定樓層時,我小心地沿著走廊移動,尋找一個可以觀察而不被發現的地點。
幸運的是,走廊盡頭有一個清潔工的推車,我躲在了推車後麵,從這裏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陳高和林輝進入的房間門。
我拿出手機,再次檢查了一遍,確保錄音和視頻功能都已經打開,以便記錄下一切可能的證據。
我緊張地等待著,心中默念著希望林輝能夠平安無事。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支援仍舊沒能趕到。
我開始擔心林輝的安全。
一滴冷汗順著額角下滑。
救與不救隻在一念之間。
正當我下意識抬起腳步靠近,準備開門硬闖的時候,林輝忽然和陳高有說有笑從房間出來。
我快速找到拐角隱蔽起來。
離得太近,我能清楚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
“謝謝你能體諒我,願意給我一段時間。”
陳高笑著在他眼尾親了一下,“寶貝,你不願意的話,我絕不會強迫你。”
那麼紳士的麵孔,和當年連續殺害兩名受害者的惡魔簡直無法重疊。
他一定在裝。
我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陳高在這個時候選擇接近林輝,一定是按捺不住想要再次犯案。
正當我想繼續跟上去的時候,手機鈴聲竟然突兀響起。
林輝的背影明顯一僵。
就連陳高都麵色陰沉地回過頭來。
我下意識將手伸向腰間,隨後才意識到我今天根本沒有配槍。
陳高是認識我的。
要是在這時候讓他發現我和林輝的關係,那一定會打草驚蛇。
但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陳高邁出腳步走向我的時候,林輝忽然伸手把人拉住,“電梯到了,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陳高這才放棄查看,轉過身和林輝一起走進電梯。
我也終於得以從窒息般的壓力中解脫出來,拿出手機接聽電話。
“周姐,我知道你還無法從當年那樁懸案裏走出來,但逝者已矣,你必須要接受現實。”
“當年那兩名受害者,包括你弟弟周耀,都是自殺的,和陳高沒有任何關係。”
4
那一刻,我身體裏所有力氣仿佛都被抽離。
但緊跟著,重新彙聚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憤怒。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弟弟怎麼可能自殺,三年前我分明已經說過了,他就是被人害死的!”
甚至直到現在,他那具屍體仍舊會時不時浮現在我眼前。
三年前,我成為刑警隊長的第二年,意外接到一通報警電話,而報警人竟然就是我的鄰居。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當上隊長後接手的第一個案子,是我最親的弟弟。
他死在冰冷的雨夜,渾身濕透,倒在血泊中,手裏還緊緊握著一把刀。
我趕到現場時,弟弟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彩,但他的表情卻異常平靜,仿佛在告訴我,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
法醫的初步判斷是自殺,但我不相信。
弟弟的性格我最清楚,他樂觀開朗,對生活充滿希望,絕不可能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開始調查,發現弟弟生前曾與陳高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