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十年,我在保險箱裏,看到了老公李庭鋒給新歡購置的第十本房產證。
我默默關上保險箱,挺著雙胞胎的孕肚去做產檢。
可剛走進醫院。
李庭鋒的新歡就撞上我,和我一起滾下台階。
我躺在血泊中,忍著劇痛哀求李庭鋒救救我們的孩子。
李庭鋒卻抱著新歡,厭惡地盯著我:
“宋佳文,誰允許你和思婷爭風吃醋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假裝懷孕在演戲,再敢裝可憐,我未來一年都不會回家。”
他抱著新歡跑進急診室。
而等我被好心人送上手術台的時候,肚子裏的雙胞胎已經胎死腹中。
我捧著死去的兩個胚胎,絕望地找到李庭鋒的媽媽:
“欠你的,我的孩子已經用命替我還了。”
1.
我拿出手機。
信息裏,滿滿的全都是陳思婷發來的挑釁照片。
在我因為流產大出血躺在手術台上,差點心跳停止的時候。
李庭鋒,就在隔壁的病房裏。
摟著陳思婷,喂她喝水吃藥。
我閉上眼,藏起心中一片悲涼。
而李媽媽看著泡沫箱裏那兩個胚胎,怒不可遏:
“佳文,我說過你是我唯一認可的兒媳婦,可你怎麼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你別忘了你爸媽能安享晚年,都是因為我!別以為拿兩個死胎,就能糊弄了事!”
我擦掉眼角的淚:
“您真的不知道......孩子是怎麼死的嗎?”
說完,我拿出那天在醫院門外的監控。
監控裏,清清楚楚記錄下了。
陳思婷跑上樓梯,故意用腳給我使絆子,而後拉著我一起滾落台階。
那些陳思婷事後發來的親密照片。
我都一一向李媽媽展示。
李媽媽的表情,從震驚到憤怒,最後終究化為一聲歎息:
“佳文,是我兒子對不起你。”
“這個害死我兩個孫子的女人,我會去處理。”
見我虛弱得幾乎站不住。
她命人端來椅子,親自扶著我坐下:
“這次我不怪你。”
她悲痛地抱住死胎,長歎一聲:
“我再給你一周時間,若你能讓庭鋒回心轉意,再讓你懷上孩子,我依然會兌現我的承諾。”
“若是不成功,我便也不再強求,你欠我的一筆勾銷,李家會還你自由。”
李媽媽的話,讓我幾近絕望。
我無助地跪在地上,淚水流了滿臉:
“你明知李庭鋒不愛我,為什麼還要強求我生下他的孩子......”
李媽媽目光深沉:
“因為你是真心愛他的女人裏,最幹淨的一個。”
我明白,一切都是李媽媽權衡利弊的結果。
作為天之驕子的李庭鋒,成年後就流連在花叢中,肆意妄為。
而我,隻是一個暗戀李庭鋒多年的高中學妹。
機緣巧合,進了李家的公司。
我以為無人知曉我的感情。
可李媽媽卻在調查過後,親自找上我:
“我知道你父母癱瘓在床,你還欠著幾百萬醫療費用。”
“我也知道你深愛著我兒子。”
“隻要你願意和他結婚,用李太太的身份名正言順給李家生個孩子,我會給你父母安排最好的療養院和護工。”
縱然清楚這是交易。
可想到病床上那重病纏身的父母。
和我那心心念念癡戀著的李庭鋒。
天真的我,藏起心中竊喜,欣然答應李媽媽的要求。
李庭鋒耐著性子,迫於家族壓力,和我完婚。
我以為會遭遇他的冷眼和奚落。
可沒想到,他卻在醉酒後抱著我,言語溫柔無比:
“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不怪你。”
那一刻。
我對李庭鋒長久以來的愛戀,到底了頂峰。
我義無反顧地獻身於他,他也回饋了我極致的溫柔。
我學著打扮成他喜歡的樣子,為他熨好每一件襯衫。
李庭鋒每天與我溫柔相對,愛我寵我。
我以為,他也終於被我打動,愛上了我。
可在我第一次檢查出懷孕那天。
他卻摟著一個女孩,躺在我們的床上對我嗤笑:
“宋佳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媽做了什麼交易。”
他甩出我父母的照片,以及由李家墊付的醫療費賬單。
原來,他早就將我查了個徹底。
“我看你單純天真,跟你玩玩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
“你就是我媽撿來的野狗,也配生我李庭鋒的孩子?”
他更是縱容身邊的女孩,對我陰陽怪氣:
“你給庭鋒洗衣做飯的時候,他可是在我的這裏流連忘返呢。”
我像一個可笑的小醜,被雷劈中。
而李庭鋒,就這樣當著我的麵和那個女孩纏綿。
直到我身下流出汩汩鮮血,傷心到當場暈厥。
從那以後。
李庭鋒便開始視我為空氣。
若是我在他麵前表現出任何一點哀怨的神情。
他就會變本加厲,把他與那一個又一個新歡的照片甩在我臉上:
“別裝出這副可憐相,看到就惡心。”
“再敢在我麵前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爸媽早日入土為安。”
盡管每次我哭紅了眼,他總是神情複雜地沉默下來。
但很快,他依舊會用最放浪的行為折磨我,還用我最在意的父母威脅我。
我對他的愛意,逐漸被磨成了無力的恨意。
可我知道。
我連恨他,都不配。
而李媽媽,對李庭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時,還不斷強迫我:
“不管我兒子對你怎麼樣,你都必須主動想辦法去懷上他的孩子!”
“你這麼孝順,為了你的父母,我想你也不會輕易放棄。”
我吞下眼淚,告訴自己。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
那咬著牙,也要走到底。
我拋棄自尊,放棄底線。
一次又一次,我主動爬上李庭鋒的床。
而他,也一次次用最冰冷的言語,將我踢落下床:
“宋佳文,你怎麼這麼自甘墮落,我看到你就惡心。”
偶爾他喝醉酒。
也會抱著我,不顧我的意誌一次次欺負我。
我總想著。
等生下孩子就好了。
可一次次的流產,一次次的被傷害。
讓我筋疲力盡。
這些年,除了一身傷痛,我到底還留下了什麼?
但好在。
隻要熬過這半個月。
我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個無盡的漩渦了。
擦幹眼淚,我離開了老宅。
李庭鋒的車橫亙在我麵前。
他氣衝衝推門而下,二話不說揚手想打我:
“你居然敢找我媽告狀?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再敢這樣,就算我媽反對我也會跟你離婚,把你掃地出門!”
換做從前,看到李庭鋒耀武揚威地威脅我。
我早就紅著眼睛卑微跪下,乞求李庭鋒不要將我趕盡殺絕。
可此刻,我隻是疲憊地垂下頭,淡淡回答:
“求之不得。”
李庭鋒揚起的手倏地停滯在半空中。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驚慌。
見我低著頭不言不語。
李庭鋒猛地拽住我:
“家裏保姆早就告訴我了,你隻是在肚子上綁了個枕頭,壓根沒有懷孕。”
“沒想到你拿兩個死貓死狗的屍體就能騙過我媽,宋佳文,你比我想象得還要陰險惡毒。”
李庭鋒的話,讓我如鯁在喉。
原來,他寧願聽信家裏那些勢利眼傭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
自從我在李庭鋒麵前失寵。
家裏的傭人們,也開始落井下石,把我當野雞一樣嘲諷。
而保姆一句惡意的造謠,就能置我於死地。
看著這個對我全無信任隻有嫌棄的男人。
曾經對他的那些愛意,終於飄散成了塵土。
我甩開他的手,徑直打算離開時。
陳思婷從李庭鋒的豪車上走下來,氣焰囂張地擋在我麵前:
“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癩皮狗,我要是被自己的老公這麼嫌棄,早就一頭撞死了。”
見我臉色慘白的疲憊模樣。
陳思婷愈發興奮。
她挽著李庭鋒的胳膊,跟他撒嬌:
“寶貝,我正好還差一個助理,你讓這女人來給我打雜吧。”
李庭鋒皺著眉,一雙眼緊緊盯著我,沒有立刻答應陳思婷。
我想,或許李庭鋒隻是覺得這種折磨我的方式不夠狠。
他一定是在思考,如何用更狠的手段報複我。
想到李媽媽給我開出的要求。
我在李庭鋒答應之前主動回答:
“我願意做你的助理,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陳思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一旁的李庭鋒,卻始終抿著唇,不曾開口。
回到家。
他按住我的肩將我扣在牆上:
“宋佳文,你又在做什麼計劃?別以為你同意做思婷的助理,就可以破壞我和她的關係。”
“我告訴你,你就算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我早就失去了和李庭鋒對抗的力氣。
瞄到牆上的監控,我忍下心中巨大的羞恥感,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李庭鋒的表情,從厭煩,變作了震驚。
見我真的要扒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突然情緒激動地脫下外套將我裹緊:
“宋佳文,你在幹什麼!”
我紅著眼睛,努力笑著:
“你不是最喜歡拿我發泄了麼?今天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
“怎麼,李庭鋒,你怕了?”
這是第一次,李庭鋒居然鬆開手,有些膽怯地往後退開。
許久的沉默後,李庭鋒恨恨丟下一句:
“宋佳文,你真是個瘋子。”
看著他摔門離開,我望向攝像頭,輕聲呢喃:
“我盡力了......”
我身心俱疲地昏倒在地。
再醒來,是被一盆涼水潑醒。
陳思婷丟開盆,在傭人們的偷笑聲中趾高氣昂地踢我一腳:
“別偷懶,快滾去給我煲湯喝。”
我用手抹掉臉上的水,像個落湯雞一樣掙紮著爬起來:
“好的,陳小姐。”
反正這些,都會被李媽媽看在眼裏。
熬完這最後的日子,李媽媽應該也能明白,我為何會徹底死心離開。
煲完雞湯出來,陳思婷和李庭鋒已經坐在餐桌前等我。
看到我蠟黃的臉和濕透的衣服。
李庭鋒動了動嘴後,移開了目光。
陳思婷指指自己的碗: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我盛湯?”
曾經,我也坐在這張桌前,喝著李庭鋒喂到我嘴邊的湯。
可時過境遷,如今的他,隻會冷笑著看我為他的新歡服務。
而那些他縱容的傭人們,還在背後竊竊私語:
“一個為錢嫁進李家的心機貨,居然還好意思裝可憐。”
“陳小姐才是真心愛李總的人,和那個醜八怪黃臉婆不一樣!”
隻是我,早已對這樣的羞辱感到了麻木。
正要把碗端到陳思婷麵前。
陳思婷卻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啊——”
滾燙的雞湯翻撒在我的手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踉蹌摔倒。
可我還沒喊痛,陳思婷已經哭著躲進李庭鋒懷裏:
“她故意打翻雞湯,想燙死我!這個女人真的好恐怖!”
李庭鋒瞪我一眼,問都不問就抄起一隻碗砸向我:
“宋佳文,我看你是活膩了!”
麵對那隻飛向我的碗,我隻是淡淡地閉上眼,沒有躲開。
啪的一聲。
碗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我的額頭也隨著傷口流下汩汩鮮血。
李庭鋒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宋佳文,你是傻子嗎?為什麼不躲一下?”
我淒慘地笑開。
本想睜開眼,告訴李庭鋒,我很早之前就想死了。
可是被耗盡的身體,還是緩緩滑落在地。
昏昏沉沉中,我似乎感受到有人焦急地將我抱起,不停在喊:
“找醫生!快找醫生!”
再醒來,病房裏空無一人。
摸著自己額頭上被悉心包紮過的傷口,我麵無表情地拿起手機,調出這些天的所有監控發給了李媽媽。
一小時後,李媽媽帶著離開所需的全部材料,和雙胞胎的屍體來到病房:
“佳文,我知道你和我兒子的緣分已經盡了,我不會再勉強。”
“這畢竟是你的孩子,你去送他們最後一程吧......”
心已經痛到流不出眼淚。
我舔舔幹裂的嘴唇,向李媽媽鞠了一躬。
從此,不虧不欠。
簽完所有該我簽的字,拿上她為我準備的錢和行李,我抱著孩子的胚胎,走進火葬場:
“別怕,媽媽這就帶你們離開......”
“從此以後,我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