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我的名字紋在了最接近心臟的地方,每晚都對我失控。
發現懷孕時,我第一時間想和他分享。
卻在他的書房電腦上看到了他沒來得及退出的微信小號。
最新的消息是發給我哥哥的:
“樂悠懷孕了。”
“隻要你撤訴,不再追究四年前嵐伊找人打斷樂悠腿的事情,我可以考慮留下這個孩子,不然你妹妹和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了。”
原來他明知道我的表妹夏嵐伊是害我殘疾的罪魁禍首,可卻為了保護她,不惜用我和孩子威脅我哥哥。
這時我突然驚覺,他胸口處紋的“LY”,是嵐伊,不是樂悠。
既然如此,我成全他們。
但他們也要為我的傷付出應有的代價。
1
從書房出來,我在樓梯口遇上了程容景。
他嘴角上揚,隨後蹲下身,輕輕握住我的手,在上麵落下一吻。
“樂悠,剛剛家庭醫生跟我說你懷孕了,我簡直太高興了。”
“我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哥了,他也特別激動。”
程容景笑容燦爛地說著謊話。
他伸出手,試圖抱我:“你現在可得好好養身子,我抱你回房吧。”
我低下頭,拒絕道:“不用了。”
我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手,自己轉動輪椅,朝臥室走去。
程容景似乎沒察覺到我的異樣,跟到房間後,溫柔地將我從輪椅上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我的小公主,該睡覺了。”
安置好我後,他拿出醫院配的精油和溫熱毛巾,細心地按摩我腿上逐漸萎縮的肌肉,不厭其煩地幫我做康複運動。
四年來,每個夜晚他都如此,無微不至又充滿耐心,我從沒有懷疑過他對我的愛。
可如今回想起來,他對我這麼好,或許隻是在為他的真愛贖罪吧。
程容景察覺到我的目光,笑著問道:“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我雙手不自覺用力捏緊。
“容景,我覺得像我這樣的殘疾人,不配當媽媽。”
“怎麼會呢,” 他心疼地把我抱在懷裏,“樂悠,你要相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寶寶也會愛你,你肯定會是個好媽媽。”
聽完他的話,我突然問:“當初綁架我的人,有消息了嗎?”
程容景神色淡定,“我還在查,不過當時那地方太偏僻,那條路又沒有監控,暫時還沒找到線索。”
我垂下眼眸,扯著嘴角苦笑:“是嗎?”
程容景寵溺地掐了掐我的臉頰,“我怎麼會騙你,我比你還想抓住那個打斷你雙腿的凶手,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我看著他,突然問:“要是傷害我的人的是你呢?”
他眼眸微微一動,卻還是笑著說:“那你可千萬別原諒我。”
他給我蓋上被子,在我額頭輕輕一吻:“別瞎想了,你先睡吧,我還有些工作。”
他離開後,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我的臉頰滑落。
虛假的愛意被戳破,我才驚覺,這四年來,自己活得有多可悲、多可笑。
我拿起床頭的平板,登錄家裏的監控係統。
在密碼界麵,我愣了一下,試著輸入表妹夏嵐伊的生日,沒想到還真打開了。
我自嘲地笑了,可真諷刺啊。
監控畫麵裏,程容景正在和我哥哥打電話,他的聲音冷漠無情:“林鶴然,你想好了嗎?嵐伊也是你的妹妹,她不過是一時衝動做了錯事,你真要因為這點小事把她送進監獄?”
“我告訴你,你妹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都在我手裏。”
聽到這話,我呼吸一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在他眼裏,我雙腿殘廢竟然隻是件小事。
更讓我憤怒的是,我曾經那麼渴望能和他有個孩子,如今這個孩子卻成了他要挾我哥哥的工具。
我哥哥似乎沒答應他的要求,程容景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管家忍不住勸道:“少爺,樂悠小姐失去了雙腿,現在還懷著您的孩子,您怎麼能這麼威脅她哥哥呢?”
程容景皺著眉說:“要不是她欺負嵐伊,嵐伊也不會傷害她。”
“現在隻要林鶴然諒解,嵐伊不用坐牢,一切就能平息,樂悠不會知道我威脅她哥哥的事,以後我也會好好對她,程家太太的位置,永遠是她的。”
我關掉平板,強忍著心頭的苦澀,給哥哥打了個電話。“哥,麻煩你幫我找律師擬離婚協議,還有,幫我預約流產。”
第二天,程容景去公司後,我避開管家,坐著輪椅偷偷進了他的書房。
偷出自己的身份證、戶口本和護照,藏到輪椅隱秘的夾層裏,又把哥哥之前給我的假證件放回原位。
結婚四年,我很少進程容景的書房。
我環顧四周,書房裏有不少稀奇玩意兒,大多是女孩子的東西。
抽屜裏有個被遮擋的相框,我掀開一看,照片上是個正在看風景的女生,陽光灑在她身上,微風輕輕卷起她的秀發,美得格外耀眼。
而這個人,正是打斷我雙腿的凶手,夏嵐伊。
原來他每天來書房,是在這兒緬懷他的愛情。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抓住,疼痛密密麻麻,綿延不絕。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狼狽地推著輪椅往外逃。
可輪椅突然失控,一下子撞倒旁邊的花瓶,我也跟著一個踉蹌,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陶瓷碎片劃破我的腳踝,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麻木地從腳上拔下碎片,艱難地想要撐起身體,爬回輪椅上,卻怎麼也爬不上去。
我就這麼呆呆地坐在一片狼藉中,像個廢人一樣等著有人來救我。
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我打開一看,是夏嵐伊用小號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她臉頰泛紅,依偎在程容景懷裏,裸露的脖頸上還有紅痕。
下麵還附帶了一條消息:“就算你是林家大小姐又怎樣?終究是個廢人!一個連自己男人都滿足不了的廢人!”
看著那張照片,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癲狂。
我從未如此痛徹心扉,卻也從未如此清醒。
我清醒地知道,我必須狠狠反擊,才對得起此刻泣血的心!
保姆發現我狼狽地躺在地上,趕忙把我抱回輪椅,送回房間。
也不知道是誰給程容景通風報信了,沒過多久,他就匆匆趕回了家,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樂悠,我不是跟你說過,別一個人隨便亂跑嗎?”
“保姆說你摔倒了,又哭又笑,我聽著心疼死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麼辦?”
我推開他,情緒已經恢複平靜,甚至還能擠出一絲笑容:“我是想幫你整理書房,可惜還沒進去就摔倒在外麵,怎麼都爬不起來,急哭了。”
他似乎有些懷疑,卻也沒再多問。
“樂悠,你什麼都不用做,等著我照顧你就行。”
說完,他熟練地開始為我包紮傷口。
我看到他手臂上的抓痕,頓時一陣惡心,強忍著不適說:“綁架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證據不好找,我會跟我哥說,以後不追究了。”
他滿臉震驚,不過很快就捧起我的手,“好,既然你不想追究,那就不追究了。但我還是會幫你找凶手,我希望你能徹底解開這個心結。”
“你放心,哪怕你再也站不起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我永遠是你的依靠!”
他還在那兒說著補償我的話,可我實在不想再聽這些虛假的謊言了,直接打斷他說:
“明天我想回趟家,順便跟我哥商量一下撤銷案件的事情。”
第二天,程容景急不可耐地把我送回了林家。
我哥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交給了我,之後便讓醫生給我做身體檢查。
檢查結果會直接和國外的醫療團隊對接。
之後,醫生順便評估了我的身體狀況,幫我做了藥物流產。
從發現自己懷孕,到決定拿掉孩子,再到和孩子徹底告別,這一切不過短短一個星期。
心裏的痛苦是肯定的,但既然沒辦法給孩子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哪怕再心痛,我也隻能選擇拿掉。
傍晚,程容景想來接我回去。
我說:“我想在家裏多待幾天,順便和我哥仔細聊聊撤案的具體細節。”
他原本滿臉不樂意,可一聽到 “撤案” 兩個字,立馬就換了副口氣。
“行,要是你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可能是知道我要撤案了,夏嵐伊最近給我發的消息越發囂張。
她發的照片裏,全是她和程容景在別墅各個地方恩愛的模樣,有時候為了故意氣我,顯示她和我不一樣,還特意拍視頻發給我。
而我,一邊收集她犯罪的證據,一邊麻木地保存著程容景作為幫凶的證明。
當初,我母親意外去世。
沒過多久,夏嵐伊就找到我,約我去盤山公路上的一家咖啡店,說她知道我母親去世的真相。
我當時沒想太多,滿心急切地就去赴約了。
結果那條盤山公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咖啡店,我在那兒被人綁架,還被打斷了雙腿。
其實關於我被綁架這件事,我哥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隻是在調查過程中發現,夏嵐伊似乎和我母親的死也脫不了幹係。
就在我們整理好所有案件經過,準備和警察對接的時候,夏嵐伊又給我發來了邀請。
“今晚在榮盛酒店,你老公好像給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你不來看看嗎?”
我沒有不去的理由,畢竟我也有個 “驚喜” 要送給他們。
晚上,我坐著輪椅來到酒店。
“林樂悠,好久不見啊。”
夏嵐伊穿著定製的紅色禮裙,滿臉笑意地朝我走來。
她麵色紅潤,整個人神采奕奕,看起來日子過得很滋潤。
這可真夠諷刺的,把我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卻活得如此瀟灑自在,還有男人心甘情願為她的過錯買單。
她一臉得意,“這幾天發給你的照片和視頻,你看得還滿意吧?”
“就算你是林家大小姐又怎樣,還不是個廢人。林鶴然也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可你的老公,他的心和愛全都是我的。”
我扶著輪椅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你說,容景哥哥和你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會不會覺得你這個廢人很惡心呢?”
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平靜地說:“所以,你把我騙上山,找人綁架我,就是為了把我變成廢人。”
夏嵐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沒有證據可別亂說哦。”
說完,她推著我來到酒店宴會廳。
“你就在這兒好好看著,看看你老公是怎麼深情地向我求婚的。”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賓客,滿地的玫瑰和氣球,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樣痛得撕心裂肺,隻覺得滿滿的都是諷刺。
站在台上的程容景,神色激動地單膝跪地,對著夏嵐伊問道: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他們深情相擁。
而我坐在台下,和程容景的視線交彙。
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猛地推開了夏嵐伊。
“樂悠!”
程容景朝我跑過來,眼神裏滿是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的驚慌和恐懼。
“別動,警察!”
一群警察衝進宴會廳,直接把程容景按倒在地。
原本熱熱鬧鬧的訂婚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程容景掙紮著抬起頭,看著坐著輪椅慢慢靠近的我,眼神裏除了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驚慌。“樂悠,你都知道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