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我未婚夫君親手送進了花樓。

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守在他和別的姑娘房間的門口。

“你給我站好了，看著我怎麼玩她！”

“你真是天生的浪蕩貨。”

全京城的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在我又一次求他放過我的時候，他嘲諷的說。

“想讓我放過你，可以。”

“隻要你今日脫光了當著眾人的麵跳一曲我就放過你。”

“倚門賣笑的玩意也配求我。”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次就算是死我也想離開了。

1

周圍人刺耳的笑聲在我身邊響起。

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聽見可以離開了。

從一開始的孤注一擲到現在的麻木。

這次是隻要跳河就好。

“買定離手，本公子就壓跳，主要是我非常想看美人落水。”

“本公子壓不跳，一百兩。”

“算本少一個，這都多少回了，本少猜測她不敢。”

周圍人肆無忌憚的拿我會不會離開顧南竹做賭注。

任由我跌坐在花廳的正中間。

聽著周圍的取笑，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傳進我的耳朵。

讓我本來已經逐漸麻木的心又開始覺得抽痛。

窗口處，柳樹不斷的隨風飄蕩。

風輕輕吹過讓湖麵掀起陣陣波浪。

我忍不住在心裏苦笑。

在他親手將我送進花樓的那天就不應該在讓自己抱著任何的幻想。

裹了裹身上已經不能在叫做衣裳的薄紗。

慢慢的爬起來，走向了窗口。

顧南竹坐在主位，輕輕的轉著手裏麵的酒杯。

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你要是敢跳，你遠在邊境的爹娘就要替你受苦了。”

我停下腳步，這麼多次仍然覺得憤怒。

“顧南竹，你別忘了你曾經也叫過他們一聲伯父。”

要不是爹爹向陛下給同僚求情。

讓陛下怪罪，我們家也不會落得流放的下場。

我以為他即便不想幫我，也不會落井下石。

沒想到他竟然親手將我送進了這裏。

顧南竹根本不在乎我的憤怒，臉上冰冷，將酒杯扔在了我的腳邊。

“想好了，就過來給本將軍把酒倒滿。”

我看著這個曾經連我多走兩步路都心疼的不行的男人。

心中都是不可思議。

但是想著遠在邊境的爹娘我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氣。

我攥緊了雙拳，指甲深深的陷進手掌心。

屈辱的拿起酒壺，開始挨個給這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們倒酒。

粉色的紗裙隨著動作不斷飄蕩。

他們的眼神充滿著邪惡不斷的在我身上來回掃視。

顧南竹的眼神未曾分給我半分。

一直在和身邊的姑娘調笑。

我拿著酒杯站在顧南竹的麵前。

他懷裏的姑娘巧笑著將手搭在顧南竹的肩膀上。

像一朵菟絲花一樣依賴著他。

“將軍，聽說夏小姐的舞藝是京都一絕，就連太後娘娘都誇讚過。”

“人家還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舞蹈，人家想看。”

可能是因為我的出身，也可能是因為顧南竹的默許。

樓裏麵的姑娘都不喜歡我。

牡丹更是其中最不喜歡我的。

我睜著雙眼看著顧南竹的反應。

他拿著酒杯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卻都笑了起來。

“還是牡丹姑娘聰明，本公子還沒看見過連太後都誇讚的舞藝呢。”

顧南竹抬起牡丹的下巴。

“這裏哪有什麼夏小姐。”

“美人都說了，本將軍有什麼不應的。”

說著抬頭看向我，眼睛裏的嘲諷要將我淹沒。

“沉壁，沒聽見美人說話嗎，還要本將軍在重複一遍嗎？”

我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的眼睛。

隨後又覺得自己好笑。

現在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麼拒絕別人的理由。

還有誰會冒著得罪陛下和顧南竹這個大獎軍的份上來救我。

在來的第一天我就應該知道，我哪裏還有什麼自尊可言。

“我跳。”

2

我站在花廳中間，迎著絲竹聲開始翩翩起舞。

窗外的柳樹隨風蕩漾，花朵也爭先恐後的落在我身旁。

不知道是誰突然拿起酒杯，將酒水潑在了我的衣衫上。

冰涼的酒水即便是在盛夏也給我帶來了一絲寒意。

隨後迎接而來的是更多人的酒水。

紗裙緊緊的貼在了我的身上。

男人們的眼神開始不再掩飾，興奮的看著我。

甚至有一個膽子大的人，直接看向顧南竹。

“這麼美的美人居然沒有客人，可真是太可惜了。”

“顧將軍要是願意割愛，本少爺一定好好疼疼她。”

他眼神裏麵是毫不掩飾的欲念，我充耳不聞還是在繼續跳舞。

沒想到顧南竹卻一下子掀翻了桌子。

雙手微微顫抖，薄唇緊抿，臉色黑的像碳一樣。

“滾，都給我滾。”

“誰敢在看，本將軍剜了他的雙眼。”

周圍的人都得罪不起顧南竹。

趕緊都匆匆離開。

隻留下牡丹還有一直跳舞的我。

顧南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夏之雪，別跳了。”

“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

“你真讓人惡心。”

我倔強的抬頭看著他。

“顧將軍是在說我嗎。”

“這裏哪有什麼夏之雪，這裏隻有沉壁，將軍怕是叫錯人了。”

“廉恥心？那是什麼東西，能讓我活的好點嗎？”

“還是能讓我遠在邊境的父母好過點。”

顧南竹震驚的鬆開了我的手腕，隨後又憤怒的看著我。

“你家出事你寧可去給丞相那個老頭子當小妾都不來找我。”

“我隻不過是奉命剿匪，在回來你居然就要嫁給別人。”

“虧我歡歡喜喜的給你帶了最好的珍珠想當你鳳冠上的頂珠。”

“夏之雪，你告訴我你在幹什麼，你在想怎麼給別人當小妾。”

“你怎麼對的起我。”

顧南竹看著我的眼睛裏麵都是憤怒。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現在不論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著她娘前幾日來找我的樣子。

下定決心要和顧南竹劃清界限。

“別在來了，你已經親手把我送來了這裏，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顧南竹，算我求求你，我真的累了。”

顧南竹冷笑的看著我。

“不可能，你欠我的，我一定會在你身上千百倍的討回來。”

他憤恨的看著我，當著我的麵就開始拉著牡丹親昵。

床頭搖曳的燭火，映射出兩人在榻上不斷交疊的身影。

偶爾傳出來的喘息聲讓人麵紅耳赤。

我卻覺得內心毫無波瀾。

隻是祈禱時間能快點過去。

夜晚的地板實在是太涼了。

3

過了幾天，我被幾個花樓的姑娘堵在了後院的柴房。

“真是會裝可憐，還想讓將軍心疼你。”

“我們姐妹要是有這嬌柔做作的樣還能怕生意不好。”

“你既然也不能接待客人，就在這幫姐妹們把衣裳洗了吧。”

牡丹就站在不遠處，笑的得意。

“我的就不用，被將軍扯壞了，將軍說給奴家買新的呢。”

我木訥的點點頭，心裏沒有意思反抗的心思。

畢竟比起洗衣服，三天不吃飯，或者是被針紮更讓人受不了。

我平靜的接受，讓她們少了很多的樂趣，沒一會就轉身離開了。

我的雙手被冰涼的井水泡的通紅。

太陽曬在身上，又讓我覺得熱的發慌。

我的力氣一點點的流失。

到了後來連拎起水桶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覺得我可能會死在這的時候，一把傘出現在了我的頭上。

我抬頭看向他，男人器宇軒昂的，冷俊的臉上出現了不忍。

看他的穿著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貴。

但我的記憶中京都並沒有這號人物。

我沒有開口說話，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

“夏之雪，我能幫你，你要和我走嗎。”

我還沒有說話，就覺得一陣眩暈。

我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我自己的臥房了。

花樓的日子根本不給我多餘的思考時間。

我還沒有想起他是誰就被人帶到了花廳。

四周門窗都打開著，周圍的景色傾瀉而入，人和景色相融。

姑娘們乖巧的依偎在男人們的懷裏。

調笑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知為何周圍陣陣的暖風還是讓我覺得寒冷刺骨。

我穿著輕薄的薄紗站在正中。

他應該是又想到什麼新法子折磨我了。

周圍的調笑聲不斷地傳入我的雙耳。

我的身體成為了他們談笑的話題，也成為了他們討好顧南竹的工具。

牡丹傷心的趴在顧南竹的懷裏。

“將軍，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

“沉壁見不得您這麼疼奴家，把您送給奴家的新衣裳都扯壞了。”

“奴家還想穿給您看呢。”

顧南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壓著牡丹將嘴裏麵的酒喂給了牡丹。

顧南竹看著牡丹迷離的雙眼。

“那你說想本將軍怎麼罰她。”

“之前那個舞還沒跳完，就讓她跳完吧。”

“等奴家學會了，也跳給您看。”

顧南竹冰冷的看著我。

“聽見了嗎。”

我看著周圍毫不掩飾充滿欲望的眼神，突然覺得疲憊。

“顧南竹，放了我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顧南竹突然暴怒，將酒杯砸在我的身上。

“本將軍做什麼是你一個花樓裏的建人能管的。”

“想離開可以啊。”

“那你就脫了衣服，當著這麼多人把之前的舞跳完。”

我連呼吸都在顫抖。

“你讓我脫光了跳舞。”

“不過是個倚門賣笑的下見胚子，讓你跳都是給你臉了。”

“想想你的父母。”

掌心的傷口還沒好就又填新傷。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

顧南竹嘲笑的盯著我，眼睛裏都是恨意。

想著遠在邊疆的父母，想著向我招手的自由。

“我脫。”

我顫抖的抬起雙手。

周圍赤裸裸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掃視。

輕紗慢慢滑落，露出我光滑的肩膀。

我緊緊的咬住雙唇，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

顫抖的雙手解開了裏衣的帶子。

不敢睜開眼睛看周圍人的目光，屈辱的情緒在心底達到了頂峰。

裏衣還未滑落就聽見一聲怒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