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已從景斕口中得知,但此刻親耳聽到他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我的心還是像被狠狠地剜去了一塊,痛得窒息。
“為什麼?”
我顫抖著聲音問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北蠻可汗年事已高,性情暴虐,尤其......喜好折磨淩辱女子。斕兒她......自幼體弱,性情嬌柔,若嫁過去,定然......定然無法承受那般苦楚。”
“體弱?嬌柔?”
我心中冷笑,幾乎要被他的無恥氣笑了。
景斕體弱?那他在她身上胡鬧時,可曾顧及她體弱?
景斕嬌柔?那她指使侍衛按住我、狠狠扇我幾百個耳光、將我推入冰池時,可曾有半分嬌柔?
他為了不讓他心愛的女人受苦,所以就要將我這個被他欺騙、被他利用、被他心上人百般羞辱的原配妻子,推入火坑?
“理由......就這些?”
我諷刺地勾起嘴角,聲音裏充滿了嘲弄。
謝塵的臉色變了變,似乎被我的語氣刺激到了。
他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緩緩說道,:“你放心,我並非要你真的去送死。我已做好萬全安排。待和親隊伍行至半途,我會派心腹之人,用一個與你容貌相似的替身將你替換回來。屆時,真正送去北蠻王庭的,不過是個贗品。北蠻可汗遠在千裏之外,老眼昏花,且沒見過你的容貌,定然不會發現其中端倪。”
“既然如此,”
我冷冷地反問,“為何不直接讓景斕去走這一趟?反正到時候也要換人。”
謝塵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眼神閃爍,似乎被我問到了痛處。
他抿緊了嘴唇,最終還是在我的逼視下,艱難地吐露了實情:“斕兒她......她已有身孕。經受不起長途跋涉的顛簸。”
身孕......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在我麵前永遠一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模樣的男人。
我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惡心得想吐。
“謝塵,”我一陣輕笑,語帶嘲意。
“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