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和親之日,隻剩下寥寥數天。
府中的氣氛也變得愈發壓抑和詭異。
景斕依舊住在府中,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與謝塵出雙入對,毫不避諱。
而我,則成了這座府邸裏,最多餘、最礙眼的存在。
這一日,我剛從母後宮中請安回來,行至花園的遊廊,竟與景斕狹路相逢。
見到我,她非但沒有行禮,反而停下腳步,雙手環胸,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輕蔑。
“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嗎?”
她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尖酸刻薄,“怎麼?又去母後那裏哭訴,博取同情了?”
我懶得理她,隻想繞開她離開。
她卻側身一步,擋住了我的去路,湊近我,壓低了聲音,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姐姐,你說你是不是很可笑?苦苦追求了六年,好不容易嫁給了心上人,結果呢?人家心裏根本沒有你!你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活得像個天大的笑話!”
“啪!”
我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那張嬌媚而惡毒的臉上!
“放肆!”我厲聲嗬斥,胸口劇烈起伏,“本宮麵前,豈容你這般以下犯上,口出狂言!”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花園中回蕩,驚得四周的宮人都停下了腳步,遠遠地觀望著。
景斕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即被熊熊燃燒的怨毒所取代。
“你......你敢打我?!”
她尖叫起來,聲音淒厲,“來人!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我按住!她瘋了!她敢對本公主動手!”
她身後的幾個侍衛聞聲上前,卻在看到是我時,露出了遲疑之色。
畢竟,我再如何失勢,也是皇帝親封的長公主。
景斕見狀,氣得跺腳,隨即發出一聲冷笑:“你們怕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國師大人心裏隻有我嗎?在這宮裏,誰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死皮賴臉、卑微下賤地討好國師?父皇為了安撫國師,連和親的人選都能換,難不成還會為了一個失寵的、馬上就要被送去喂蠻子的公主,降罪於你們不成?!”
她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紮進我的心臟。
原來闔宮上下,早已將我的卑微看在眼裏,將我的所有付出都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
侍衛們不再猶豫,幾步上前,鉗製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死死地按在原地。
景斕走到我麵前,臉上帶著扭曲的快意。
她揚起手,對著我的臉,一個接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了下來!
“啪!啪!啪!啪——”
密集的巴掌聲不絕於耳,如同鞭子般抽打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頰迅速紅腫、麻木,嘴角滲出血絲,視線也開始模糊。
我拚命掙紮,卻如同被釘在恥辱柱上,動彈不得。
景斕一邊瘋狂地扇著,一邊惡毒地在我耳邊低吼:
“姐姐,你還不知道吧?國師大人心疼我,已經向父皇求情了!他跟父皇說,我是祥瑞之兆,若將我送去和親,必會觸怒上天,給大鄴帶來災禍!父皇最信國師的話了,已經答應了!和親的人選,換成你了!”
“你以為你還能當你的長公主嗎?做夢!你馬上就要滾去北蠻!去伺候那個又老又醜的蠻子了!”
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個巴掌,也許是幾百個,也許更多。
我早已被打得意識模糊,渾身劇痛,耳朵嗡嗡作響,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屈辱。
最後,在我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景斕似乎打累了,她喘著粗氣,眼神怨毒地盯著我,然後猛地一推!
“噗通!”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她狠狠地推入了旁邊冰冷的荷花池中!
刺骨的寒意瞬間將我吞沒,冰冷的池水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口鼻,剝奪著我最後一點稀薄的空氣。
我在黑暗和絕望中緩緩下沉,最終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