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醫生說我的預產期在勞動節,婆婆就急了。
“勞動節出生可是勞碌命啊,不行!我的孫子必須端午出生當文曲星!”
於是聽信“大師”買來偏方,讓我喝下“保胎藥”拖到端午。
最終害得我和胎兒一屍兩命,慘死在產房。
再次睜眼,重生到婆婆端著藥碗這天。
我直接抬手打翻:“這藥給你自己留著端午上墳用!”
1
“快喝,隻有五月初五的吉日才配得上我孫子。”
婆婆堆著笑,皺紋裏藏著算計。
我盯著婆婆手上的藥碗,產房監護儀的警報聲仿佛還在耳邊炸響。
上一世,就是這碗所謂的“保胎藥”。
我喝下後疼得滿地打滾,婆婆卻還叫我忍忍,說屈原投江前也疼。
最終導致我大出血,一屍兩命,和寶寶全都慘死在手術台。
老天有眼,讓我重活一世。
這次,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快喝吧依依,勞動節出生的孩子就是賤命,端午可是文曲星下凡的日子。”
我被婆婆的話拽回神,藥碗都快頂到我嘴邊了。
我抬手猛地打翻藥碗,怒吼道:“我不喝!您自己留好等著端午帶進墳裏吧!”
湯藥全撒在她圍裙上,婆婆臉上的笑僵住。
“你、你敢咒我?”
她反應過來,揚起手要扇我。
我早有防備,拽住她的手往後一推。
婆婆肥胖的身子搖搖晃晃,撞到桌上跌倒在地。
客廳傳來開鎖聲,是老公嚴川回來了。
“又鬧什麼?”
他皺著眉在玄關換鞋,鑰匙上掛了個公仔。
上一世,他說那是合作方送的產品。
可我後來在他手機裏看見,明明是和女秘書的情侶款。
婆婆叉著腰幹嚎:“川川啊,你老婆要逼死我!我好心給她煮安胎藥,她卻說要我端午把藥帶進墳!”
嚴川眉頭皺得死緊:“我媽天天給你洗衣做飯,求你喝碗藥怎麼了?別太作了行嗎?”
作?上一世我不作,乖乖喝藥,差點被她送進了棺材。
“既然這樣的話,不如讓媽先喝一碗,四五十歲的年紀正是生二胎的好時候!”
我勾起嘴角,看著婆婆的臉漲成豬肝色。
“川川,你看看你老婆,眼裏一點尊老愛幼都沒有!”
嚴川額頭青筋暴起,一把抓住我的手:“柴依依你鬧夠了沒有?快點給媽道歉。”
我甩開他的手,護著肚子後退一步:“要道歉你自己給她道,我孩子想哪天生就哪天生,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明天去醫院,要麼陪我去產檢,要麼現在就去辦離婚!”
“產檢?還沒到端午產檢什麼,不準去!”
婆婆惡狠狠瞪著我,一副無賴樣。
我在心裏冷笑,拿出手機晃了晃。
“這是你剛才說‘勞動節孩子是賤命’的錄音,要是傳到網上,不知道大家是信‘文曲星轉世’,還是信你故意殺人未遂?”
婆婆突然捂著臉哭嚎:“造孽啊,我為了孫子好,反倒成罪人了!”
說著她掏出手機:“我要叫大家來評評理,看看你這惡毒兒媳!”
2
客廳裏,嚴川的七大姑八大姨坐成了一圈。
表姐晃著手機裏【端午節出生的寶寶自帶福氣】的文章,得意道:
“柴依依你別不知好歹,我家大寶就是剖在端午節,現在聰明得很。”
我盯著表姐手機裏那篇虛假文章,上一世就是這樣的“經驗分享”讓我深信不疑,乖乖喝下婆婆遞來的每一碗偏方。
“就是,老祖宗的規矩能有錯?”
大姨啐了口瓜子:“你表哥也是生在吉日,現在都當大官,我跟你姨夫現在天天享福,逢年過節送禮的人都排到了馬路邊。”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幹預生產期會造成產婦大出血,你們是想讓我和孩子都死嗎?”
婆婆突然撲通跪下,對著天花板磕頭:“老天爺啊,我怎麼這麼命苦!想要個命好的孫子都要被罵!”
我看著婆婆的額頭,磕了半天連個印子都沒有。
上一世,她用這招騙得整個小區都以為我虐待老人,我死後鄰居們都還在議論說我心真狠。
嚴川瞪著我:“你就不能順著媽?她也是為了孩子!”
我氣得想笑:“你們非要拿‘吉日’賭我和孩子的命?”
嚴川臉色白了點:“柴依依你怎麼說話的,反正就一個月,拖一拖怎麼了?”
“拖?上次產檢醫生說臍帶繞頸,再拖一個月,你是想讓孩子缺氧成腦癱?”
我拿出婆婆藏在抽屜的海綿墊扔過去:“您磕頭前先在膝蓋墊好,免得真磕傷了沒人伺候月子。”
婆婆氣得臉漲紅,表姐猛地起身指著我:“柴依依你別太過分,不就是生個孩子!”
“過分的是你們!”
我抓起偏方單拍在桌上:“紅花可是孕婦禁用藥物,你們讓我喝這個保胎,去年新聞裏那個喝偏方導致流產的產婦,你們忘了?”
我轉身往臥室走:“從今天起,誰再提拖到端午節,就等著收我的離婚協議書。”
門在身後重重關上時,我聽見表姐尖著嗓子喊:“這女人現在怎麼這麼硬氣......”
我摸著肚子輕笑,上一世咽下的血與淚,這一世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3
次日清晨,我剛把產檢單塞進包裏。
婆婆就笑意盈盈遞過來一個保溫杯:“依依啊,給你煮了清補涼,去胎毒的。”
我盯著她指甲裏的幹紅花碎屑,皺眉拒絕了。
電梯裏,婆婆不斷點著手機:“大師說今天宜動土,我大孫子肯定順順當當的。”
我掃了眼她的手機,上麵全是花花綠綠的“生辰八字測算”,搜索記錄是“如何讓胎兒晚出生一個月”。
我想起網上測八字結果被詐騙二十萬的案例。
“大師說的對,媽,您再讓大師多算算。”
婆婆立馬興高采烈地在手機上不停戳,我看著她無知的模樣,在心中冷笑。
產科診室門口,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依依,咱別做B超了,輻射會把福氣衝散的。”
我甩開她的手,壓著怒火:“您要是再搗亂,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嚴川來醫院拿離婚協議。”
婆婆噤了聲,跟在我後麵進了診室。
醫生拿著報告皺眉:“臍帶繞頸兩周,你們家屬怎麼回事,之前說的注意事項沒聽進去?”
婆婆賠著笑往醫生手裏塞紅包:“大夫,求您想想辦法,我們想讓孩子生在端午。”
“胡鬧!”
醫生猛地推開婆婆的手:“你是要孩子的生日還是要她的命?現在立刻去做胎心監護!”
婆婆被說的老臉一黑,不情不願縮回了手。
胎心監護儀傳出規律的“咚咚”聲,護士正在記錄。
婆婆卻突然指著屏幕尖叫:“怎麼跳得這麼快?是不是中邪了?”
護士冷著臉解釋:“這是正常的,跳慢了就危險了。您要是再影響檢查,就出去等著。”
婆婆白了護士一眼,扭著頭出去了。
結束後我扶著腰往外走,看見婆婆坐在椅子上嘟囔:“肯定是觸怒了神靈。”
我深吸口氣,盡量保持平靜:“這世上哪有神靈能決定孩子的命?要是有用,醫院哪來那麼多難產的孕婦?”
婆婆猛地抬頭,嘴唇哆嗦著要罵人,看見我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家路上,我剛把車開出醫院,婆婆突然神神秘秘掏出一個塑料袋。
“這是我從醫院垃圾桶撿的臍帶,大師說放枕頭下能改命。”
我猛地踩下刹車,想起新聞裏偷嬰兒胎盤的老太太,被抓時嘴裏還一直說著“要煉長生丹”。
我強忍著胃裏的惡心,打開車窗:“馬上扔出去。”
婆婆把塑料袋往懷裏縮:“依依啊,這可是難得的‘仙物’!”
我拿出手機:“好啊,那我現在就報警說有人在醫院偷廢棄物。”
婆婆見狀慌了神,立馬扔了出去。
手機突然震動,是嚴川發來的消息:
【出差一星期,你在家好好伺候媽】
附帶的定位在某家公司,旁邊就是星級酒店。
我盯著那個定位冷笑。
婆婆探過頭:“川川說什麼?”
“他說在給您看養老院的環境。”
我麵不改色鎖屏:“醫生建議我盡快住院觀察,這幾天您收拾下行李吧。”
4
“住院?”婆婆拔高聲音:“那家裏沒人做飯。”
“您放心,我會給您請護工。”
我發動車子,後視鏡裏她的臉色難看得很。
深夜,我用嚴川生日解鎖共享賬號。
消費記錄裏,多出幾十筆奢侈品的支出。
收貨地址全是“許薇”,那個女秘書。
我摸出U盤,將所有記錄全部拷貝。
第二天一早,我媽拎著雞湯來了。
我正想訴苦,她卻從保溫盒裏拿出一把艾葉。
“依依,這是你外婆傳下來的‘壓胎草’,你洗澡的時候泡上,能讓孩子晚出生一個月。”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媽,你也信這些?你忘了表姐怎麼死的?她就是因為亂用藥,子宮爛穿了!”
媽歎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你婆婆說如果孩子生在勞動節,嚴家要斷香火。你弟買房還等著嚴川幫忙呢......”
我看著母親佝僂的背,像被抽走了力氣:“所以弟弟的新房,比親女兒的命還重要?”
媽媽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婆婆突然衝進來:“你這個不孝女,親媽好心給你送偏方,你還咒她。”
我眉心擰起:“您昨天跟大師說‘隻要她喝夠三副藥,就算子宮爛了也能拖到端午’,這算不算咒我?”
“你、你胡說!”
婆婆聲音尖利:“大師是仙人,怎麼會說這種話。”
“是嗎?”
我點開手機錄音,婆婆和“大師”的對話清晰地傳出來。
“反了天了,居然敢計算我!川川娶了你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婆婆氣得咬牙切齒,揚起手衝過來要扇我。
我扶著肚子躲開,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造孽呀!誰來給我老婆子做主,兒媳婦要殺人了!”
婆婆錘打地板撒潑,一副無賴樣。
我護著肚子正要跟她理論,下腹突然傳來溫熱,低頭一看,是羊水破了。
婆婆驚恐地大叫起來:“不得了了,這小崽子真托生到勞動節了。”
我抓住沙發穩住身體:“快打120!”
“等等!”
婆婆立馬爬起來:“大師說破羊水後,用艾草堵住能鎖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