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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一直持續到淩晨。
眾人都誇他身側的夏冰顏年輕漂亮,聽的他心花怒放。
「夏小姐純真無瑕,又生的貌美體貼,和你真是般配!」
建材集團的總裁噙著笑找他敬酒,謝牧白酒量再好,也有些飄飄然了。
他摟著夏冰顏道「我們堇月的確很好,這十多年來一直和我打拚,苦了她了。」
「如今懷了孕,就再也不要她為公司操心了。」
「往後的一切都給我來扛!」
可他說完這句話,看到身邊人臉色沉下來,他才渾身打了個寒顫,清醒了。
對了,這不是堇月,這是他的資助生夏冰顏。
夏冰顏咬牙換上微笑,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了。
他看到不遠處的給夏冰顏買的鑽石水果蛋糕,那是溫堇月最喜歡吃的。
嶽父嶽父還在世時,每逢她的生日,總會給她買這款蛋糕。
後來他們去世,前幾年忙著打拚,忘記給她買,她也總是笑著說沒關係。
去年她說想吃,可她當時胖的太厲害了,快三百斤,他又嫌棄又生氣,不許她吃。
現在忽然很想帶她來吃,要是她能吃到,肯定會露出很滿足的笑容吧。
說起來,他很久沒見到溫堇月了,她身體向來不好......
匆匆結束宴會,他哄著夏冰顏去套房歇息,便去買了些甜點,往老宅趕。
他和溫堇月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他有半年沒回去了。
他到了門口,見幾個仆人站在那裏哭,遠遠看見庭院雜草叢生,一看就是疏於打理。
溫堇月向來對待仆人溫和,舍不得責罵,所以他不在,仆人就這般欺負她!
謝牧白很生氣,冷著臉罵。
「我雇你們不是來吃白飯的,自己的工作做不好,就把工資都吐出來,滾回家去!」
「堇月平時對待你們溫和,你們就蹬鼻子上臉是吧?」
為首的管家擦掉眼淚,哽咽道。
「我們早就被溫小姐遣散,有了新工作,不需要看先生臉色了。」
「今天我們回來,是來處理溫小姐的後事的!」
謝牧白心裏一寒,顫聲問。
「什麼後事?」
管家邊哭邊罵。
「溫小姐昨晚墜河去世了啊,人家警察到處打電話,說沒人收屍,我們念著她的好,才來看一下。」
謝牧白耳朵轟鳴,不可置信道。
「怎麼可能?!」
「溫堇月氣運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死?!」
「她不是在掙錢嗎,她還要開第二間第三間公司......」
管家罵「什麼掙錢?公司早就被你搞垮了啊,是溫小姐把賠款補上的。」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把我們遣散。」
「她在太平間躺著,瘦的不成樣子,我想起來就難受......」
謝牧白渾身發冷汗,原來公司倒閉了,怪不得那天不讓他進去。
他想起來昨晚的兩通電話。
第一通溫堇月打來的,現在回想起來,她語氣聽著的確很虛弱。
第二通,好像,是說撈到了什麼屍體,難道,就是那時......
溫堇月向來要麵子,不會主動借錢的,除非遇到難事。
那可是他的十多年的親人愛人啊,活生生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他蹲下身子,捂著頭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