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向來不喜歡柔柔弱弱的莊雨眠。
奈何皇後喜歡她,說看著她就想起曾經的自己,故而江稚魚作為皇後麾下忠心耿耿的大將,也隻得將對莊雨眠的不滿藏在心頭。
前些時日得了皇後病重的消息,江稚魚不等聖旨送到邊境便啟程回京,緊趕慢趕也不曾趕上皇後的最後一麵,卻趕上了莊雨眠這般窩囊的時候。
在江稚魚心中,誰敢惹怒自己,那就出拳伺候。
如若拳頭招呼不了,那就以命相拚,誰能活下來便有話語權。
而不是像莊雨眠這樣將對方當做空氣。
“是啊!她們敢議論皇後是非,那就將她們打的這輩子開不了口!”江稚魚雙手叉腰,高聲道。
那些偷聽的女眷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然後呢?”莊雨眠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她們在你麵前不敢開口,然後呢?”
江稚魚被問的一頭霧水:“什麼然後?她們不敢在我麵前多嘴不就行了?”
莊雨眠輕笑一聲:“你能管住人前,莫非也能管住人後嗎?還是說你一雙手能管住天下悠悠眾人?還是能管住皇上或是貴妃?稚魚,不要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說罷,莊雨眠身影消失在馬車中。
隨著車輪轉動,江稚魚方才從疑惑中回過神。
剛剛,自己難道是被莊雨眠說教了嗎?
不對!她往日隻喚自己江二小姐,何時喊過稚魚二字?!
江稚魚正欲開口,相府的馬車已經揚長而去,徒留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相府
自皇後病逝的訃告傳入府中,相府上下無人不感到悲痛。
丞相府多年備受皇後照拂,府中之人也皆受過皇後恩惠。
偌大的京城,也唯有此處尚存對皇後逝去發自內心的難過。
莊雨眠一下車,諸多下人便擁聚上前。
他們淚眼婆娑,顯然是哭了許久。
“小姐,您見到皇後娘娘最後一麵了嗎?她有說什麼嗎?她走的可曾痛苦,可有遺願不曾完成?”
莊雨眠搖搖頭:“不曾。皇後娘娘在見完貴妃後便咽了氣,我不曾見到她。”
眾人唏噓,歎氣散去。
莊雨眠正欲回去廂房,忽聽得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雨眠,我等你許久了。”
莊雨眠聞聲回頭望去——男子站在廊下,俊俏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絲疲倦和疏離,一身勁裝沾滿灰塵,瞧著才風塵仆仆從遠方趕回。
莊雨眠心中無端生出一份歡喜,這是屬於原主的感情。
原主愛慕將軍嫡子江靈澤多年,在她及笄之歲時,皇後欲為她賜婚,她毫不猶豫選擇了江靈澤。
彼時朝堂之上,人群中貌美得尤為顯眼的江靈澤眉頭微微蹙起,最後卻拱手作揖:“微臣遵旨。”
這段姻緣由皇後做主,朝中上下無人敢說個不字。
包括江靈澤的青梅竹馬。
此事還是自己臨終前,白芷所透露。
“你真以為做了很多好事?你拆散神仙眷侶,叫江靈澤強行娶自己不愛的人,釀造了之後江靈澤心愛之人被害的慘劇。自此江靈澤一蹶不振,越國失去了左膀右臂,叫敵國有機可乘。這一切統統都是你害的!惠寧,你害人不淺,今日是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