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女友還債,我和媽媽拚命工作,
媽媽卻因此得了肺癌。
當我拿著錢趕到醫院交治療費時,卻發現她已經上吊自殺,隻留下一封信:
“清硯,媽媽不行了,這些錢你拿去還債吧,憶雪是個好孩子,她是愛你的,隻是誤入歧途。”
“還債之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將她留下的三十萬血汗錢交給蘇憶雪。
回到公司時,卻意外見到她與幾位債主談話。
“蘇總,陸先生已經通過了您所有考驗,接下來您還有什麼安排?”
蘇憶雪的小竹馬周辭安忽然開口:
“憶雪姐姐,雖然陸哥哥可以共患難,但我們還要考驗他能不能共富貴。”
蘇憶雪抿了抿唇:
“接下來,我要知道他對我是否真心。”
“他知道我的身份後,如果他不貪慕虛榮,不見錢眼開。”
“我會嫁給他。”
我看著媽媽的骨灰,哭成淚人。
蘇憶雪,媽媽看錯了你,我也看錯了。
我不想娶你了。
1.
離開蘇氏集團。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壇,坐在路邊。
媽媽讓我將她的遺骸,裝在了鹹菜壇裏。
隻為了省下五百塊,給蘇憶雪還債。
廣場的大屏幕上出現蘇憶雪的身影。
新聞播報:
“就在剛剛,蘇氏集團神秘消失三年的董事長蘇憶雪,帶著未婚夫周辭安出席典禮。”
我看著屏幕上蘇憶雪意氣風發的模樣。
眼中流下了淚。
原來,我和母親嘔心瀝血賺錢為她還債。
到頭來隻是一個謊言。
枯坐許久,直到傍晚,蘇憶雪打來電話。
電話中,她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下意識張了張嘴,卻是沉默。
換做從前,我一定會帶著些許怨氣,
埋怨她又在打擾我的工作。
但現在,這種親密的語調,我再也說不出。
蘇憶雪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清硯,你現在在哪?”
“工作。”
蘇憶雪怔住,似乎才想起,我為了替她還債,
一直在努力工作到深夜。
她也答應,隻要還清債務,就會嫁給我。
踏踏實實和我過日子。
如母親期望的那樣。
今天,她本該向我袒露身份。
“我,我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是蘇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這就去接你......”
我掛斷電話,打車離開。
對蘇憶雪,我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當我回過神,車窗中已經倒映出我的淚水。
手機中,蘇憶雪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彈出。
我沒有看,也不想看。
今天,本該是我們開始新生活的日子。
可她的欺騙,讓母親的自殺,成了一個笑話。
五年的辛苦,隻是換來一句荒誕的真相。
蘇憶雪,我不想娶你了。
2.
當晚,我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店住了一晚。
蘇憶雪,也發了一整晚消息,打來無數電話。
我沒有看,也沒有接。
第二天,我早早的來到公司。
準備自己的離職報告。
公司,是蘇氏集團名下的分公司。
我也隻是個普通會計。
五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同樣入職的蘇憶雪。
相戀後,我帶她見了母親,
母親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準備酒宴時,
蘇憶雪告訴我,她欠下了巨額債務,還被公司開除。
為了給她還債,我接下很多兼職。
母親也拚命打工,本就滄桑的臉也越發蒼老。
卻沒想到,這家公司,是她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
這時,蘇憶雪走了進來,
我自顧自拿出打印好的離職協議。
蘇憶雪來到我身旁,
而我在她的注視下,淡然自若的在離職協議上簽了字。
她看著我,語氣溫柔:“寫完了嗎?”
“寫完了。”
蘇憶雪微微咬唇,似乎沒有發現我的變化,
她輕咳一聲:
“陸清硯,麻煩你跟我來一下。”
我被蘇憶雪叫走的瞬間,周圍同事立刻議論起來。
“我的天,你們看新聞沒有,蘇憶雪是蘇氏集團的董事長!”
“清硯豈不是成總裁丈夫了,可我看他的表情......”
“你不懂,這是小兩口鬧矛盾了,床頭打架床位和嘛......”
所有人,都當我是即將上任的總裁丈夫。
卻不知,我現在隻想永遠離開。
辦公室,蘇憶雪伸手想要抓我
我後退一步:
“蘇總。”
蘇憶雪蹙了蹙眉,
“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回家,還在生我的氣?”
我搖了搖頭。
“我去看母親了。”
我不回去,是因為我不想母親再看到她。
明明隻要治療,母親就有希望活下去。
可她卻為了不拖累我們,選擇自我了斷。
蘇憶雪似乎察覺到我的一絲異樣。
沉默片刻後,她開口:
“今晚,我們一起去看阿姨吧。”
說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帶著些猶豫,
緩緩遞給我一張卡。
“這裏麵有一百萬,給阿姨買一些新衣服,就當是......”
我看著銀行卡,沒有接下。
她欠我們的,不是錢可以彌補的。
見我不說話,蘇憶雪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正要開口,
一陣鈴聲打斷蘇憶雪的思緒。
蘇憶雪拿出手機,看我一眼,
猶豫些許後,還是走了。
我知道,這或許就是她對我所謂的考驗。
考驗我的真心,考驗我是否貪慕錢財。
但我已不在乎。
之後,我提交了離職協議。
麵對我突然的離職請求,張副總似乎並不驚訝。
“清硯,你要離職,是蘇總對你有其他安排?”
我咬著唇,覺得有些荒誕。
每個人都以為,我即將成為總裁丈夫,躋身上流。
都羨慕我的運氣。
卻不知我因此永遠的失去了母親。
如果有的選,我寧願沒有認識蘇憶雪。
離開公司時,我見到了蘇憶雪與她的竹馬周辭安。
見我的目光,蘇憶雪下意識開口解釋;
“這是周辭安,是我的......”
話音未落,周辭安攬住她的手:
“未婚夫。”
我沒有說話,這時,又是周辭安開了口:
“你好,讓一下。”
周辭安眼底閃過一絲挑釁,
我默不作聲後退一步,讓開路。
蘇憶雪看著我,眼中帶著猶豫,想說什麼
卻終究被周辭安拉走了。
當晚,我來到寺廟,將母親的骨灰供奉在廟宇。
直到唱誦完為母親超度的經文。
蘇憶雪沒有出現,也沒有問。
我不在意。
母親的死,她是否知道已無所謂。
我想母親在天之靈,若是知道真相,
也不想再見她。
五年的錯付,就在此刻畫上休止符。
3.
淩晨,我回到家。
蘇憶雪沒有回來,我也不在意。
收拾行李時,
新聞中播報的是蘇氏集團董事長與未婚夫周辭安出席典禮。
我看著般配的兩人,心中沒有太多波動。
收拾好行李,我正要離開。
開門聲響起,蘇憶雪出現。
看到的瞬間,蘇憶雪立刻衝來拉住我的手:
“你昨晚去哪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怔了怔,從蘇憶雪的手中掙開。
“昨晚我在陪母親,不想打擾她休息,所以關了手機。”
見我提起母親。
蘇憶雪想起那天說的話,臉上有些愧疚。
“我會給阿姨安排最好的醫生調理身體。”
說完,她掏出一個盒子,塞在我手中。
“這是我答應送給阿姨的。”
我下意識打開,裏麵是一隻手鐲。
是母親小心嗬護的那隻手鐲的真品。
我怔住。
曾經,蘇憶雪拉著母親的手,
信誓旦旦,又極為認真的說總有一天,會送她價值連城的真品。
母親當時眼中帶著笑,她不在意手鐲真不真。
隻要是蘇憶雪送的,是認可的好兒媳送的。
她就會開心。
但我想,那是從前。
我蓋上盒子,又遞過去
“有機會,你自己送給她。”
蘇憶雪微微蹙眉,
每次,我都做出她最期待的選擇
可我此刻的禮貌,讓她有些陌生。
心中泛起些許不安,她抓住我的手,微微攥緊。
“阿姨的身體......”
這時,周辭安出現攬住蘇憶雪的臂膀。
“憶雪姐姐,我想住在這間房!”
她指的,是我的房間。
“這個房間有人了。”
蘇憶雪說完,又立刻向我解釋:
“他是我朋友,因為工作,所以過來暫住。”
說完,蘇憶雪緊緊盯著我,似乎在期待我拒絕。
我卻點頭,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房間就讓給他吧,我要去陪母親。”
蘇憶雪愣了一瞬,周辭安不給我反悔的機會,立刻衝入房間。
這時,她才注意到我手上的行李。
她抿著唇,緊緊攥住我的手不肯放開,
眼中愧疚越來越深,
最終,在周辭安的催促聲中,開口:
“明天,我去看阿姨。”
4.
我帶著行李,回到母親的住處,
準備收斂她所有的遺物。
可我看著她的房間,又忍不住落下了淚。
她的房間很大,可以容下很多東西。
她的房間也很小,小到隻有我和蘇憶雪的點點滴滴。
牆壁上,掛的是我與蘇憶雪的合照。
桌子上擺的,是我與蘇憶雪送她的不值錢的小鴨子玩偶。
角落裏,我為她帶的牛奶她一瓶也沒舍得喝。
隻為了留給我和蘇憶雪。
蘇憶雪送她的手鐲,她小心的放在盒子中,擦得鋥亮。
除此之外,
屬於她自己的隻有數不清的手工零件。
刺不完的繡,
還有堆成一座小山的皮包。
這些,都是為了攢錢給蘇憶雪還債。
也都是為了我的將來能夠幸福。
我將這些合照扯的粉碎,將玩偶砸的稀爛。
可唯獨,我與蘇憶雪,拉著她手的合照。
我狠不下心。
將合照壓在箱底,收拾好一切。
我回到公司做最後的交接。
剛到公司,
我看到周辭安坐在我的位置上。
周圍同事看著我們,沒人說話。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竹馬與天降的修羅場。
卷進其中,無人能幸免。
見我走來,周辭安翹起腿,甩出一張支票。
“一千萬,買這個位置。”
麵對他的挑釁,我平靜的收起支票。
“好,我收拾一下。”
所有人當我是因蠅頭小利折了腰,對我滿是唏噓。
我不在意,隻是平靜的收好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蘇憶雪走過來,注意到抱著行李的我。
麵色忽然一緊
“你去哪?”
“我......”
周辭安搶先一步:
“我買了這個位置。”
蘇憶雪蹙著眉看我一眼,我抬起手上的支票。
“我收了錢,一千萬。”
聽到我的話,蘇憶雪忽然愣住。
扭過頭,卻見周辭安邀功式的表情。
她的臉忽然變得陰沉,氣氛也有些凝固。
蘇憶雪什麼也沒說,像是默認了。
一直到我的背影消失,
蘇憶雪撇開周辭安抱過來的手,
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聲音冷冽:
“不準羞辱他,明白嗎。”
離開公司後,我的手機收到蘇憶雪的短信。
【我請的專家到了,這就讓他們去阿姨的病房】
【晚上,我們一起去看阿姨】
【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我笑了笑,突然有些苦澀。
蘇憶雪,再見了。
我帶上所有行李,前往了機場。
即將登上飛機時,蘇憶雪的消息瘋狂彈出。
【清硯,專家去了醫院,阿姨怎麼不在?】
【清硯,阿姨到底去哪裏了!?】
【媽她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