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若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哭著抱住了陸予深∶“予深哥哥,我晚上吐了兩次,給你發信息都不回。”
陸予深心疼的為她擦幹了身上的水漬,語氣裏滿是溫柔的責備:“我打算逼著她簽完合同就去你那的,以後不許這樣了,晚上一個人出門太不安全了。”
溫夕覺得無比諷刺,他可以為了尋歡作樂,放心讓被灌了酒、衣衫不整的她一個人走夜路回酒店。
而林安若住的公寓離這隻有短短15分鐘的距離,處處都有安保係統,他卻這麼擔心。
真可笑啊。
“滾回樓上去,別在這礙眼。”陸予深發現溫夕竟然還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皺眉衝她嗬斥。
溫夕跌跌撞撞的回了樓上房間,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林安若看到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不管,你明天必須陪我住,肚子裏的寶寶一直踢我呢,她肯定是想爸爸了。”她故意大聲說話,耀武揚威的望向二樓那扇虛掩的門。
“讓我摸摸。”陸予深把耳朵貼在她的小腹處,認真聽著有沒有動靜。
“我買了一套你最喜歡的黑絲製服誘惑內衣哦,現在就穿在大衣裏麵,想不想看?”
“若若,還是你最會討我歡心,我真想現在就把樓上那個蠢女人趕出去。”
兩人又低聲說了會話,林安若突然抬頭往他唇上親了一口,誘惑的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衣服裏摸。
氣氛變得旖旎,他們開始激烈的接吻,時不時還發出幾聲曖昧的喘息,完全忘記了樓上還有溫夕的存在。
動靜越來越大,情到深處時,陸予深突然感到一陣不適,胃部又劇烈的疼了起來,他停下動作想緩解一會,但這次疼痛的時間比以往長了很多,仿佛有人在狠狠撕扯他的身體。
突然喉頭一陣腥甜,他猝不及防的吐了一大口血。
鮮血濺在了林安若的臉上,她嚇得忍不住尖叫,支起身來急切地問:“予深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直到這時疼痛才漸漸消散,陸予深劫後餘生般的舒了口氣,擦掉額頭的冷汗,半天回不過神。
他的心裏湧起了奇怪的恐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酒喝多了,有點胃出血。
“我過兩天掛個號去醫院看看。”陸予深非常惜命,趕緊掏出手機預約醫生。
目睹全程的溫夕情緒始終波瀾不驚,直到看到那灘血時,眼裏才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最後默默關上了門。
此後幾天,陸予深直接搬到了林安若那裏住,沒再回來過。
而溫夕的手機則是越來越頻繁的收到挑釁信息。
第一天,林安若發了陸予深坐在首飾店裏親手製作平安鎖的照片,溫夕看完後翻出了承載兩人從小到大所有回憶的相冊,一把火燒成了灰。
第二天,林安若發的是陸予深帶她去見了遠在國外的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溫夕找出抽屜裏那顆粉鑽戒指,毫不猶豫的扔進了路邊的下水道裏。
第三天,林安若發的是一個視頻,陸予深單膝跪地,滿眼深情的向她求婚。溫夕自嘲一笑,翻出兩人學生時代寫過的情書和互送的禮物,丟進了垃圾堆。
她苦笑著毀掉了所有屬於兩人之間的回憶,心如死灰的躺在沙發上默默流淚。
直到陸氏最重要的競標項目會議那天,她名義上還掛著陸氏股東的職,自然還得出席。
商會已經開始了十幾分鐘,作為核心人物的陸予深才剛剛入場。
大家在看到他強忍痛苦的臉色時,都愣在了原地,互相之間傳遞著疑惑的眼神。
他的眼底一片青灰,眼裏布滿血絲,整張臉像是糊了層牆灰一樣慘白,四肢無力的軟癱在輪椅上,被助理小心翼翼的推著進來。
“抱歉,我來遲了……”陸予深想強撐著站起來,但費了半天勁也沒做到,反而捂著嘴劇烈的咳了起來,暗紅的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
四周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溫夕也有點驚訝,沒想到短短幾天未見,陸予深的病情蔓延速度已經快到了這個地步。
會議負責人與投資方再三商量,最終宣布把項目交給林氏集團。
會場靜默了一瞬,眾人都對這個結果感到震驚,有些同情的望向坐在中心位置的陸予深。
他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渾身止不住地開始發抖,沙啞著聲音質問:“這不公平,之前應酬的時候不是說好一定交給我嗎!”
陸予深也是氣急了,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說出來走後門的事,投資方的眼神裏多了一些鄙夷。
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又吐了一大口血,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劇烈的喘著粗氣。
“陸總,趕緊把這幾粒藥吃了!”助理慌張的往他嘴裏塞藥。
看著這場鬧劇,溫夕覺得格外煩躁,她沒有打算上前扶起陸予深,而是轉身去了衛生間,想洗把臉清醒一下。
突然,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林若安發來的。
【溫夕,你猜猜,如今在他心中,究竟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下一刻,一雙手從她背後伸出,沾滿迷藥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大片眩暈襲來,她徹底陷入了黑暗。